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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惠兰被这傻小伙儿给气笑了, “怎么没声儿了?自己都觉得不能信?” 陈苟信嘿嘿傻笑两声,赶忙转移话题, “婆婆,您找佩姨想干什么呢?您就算打她骂她,她也不会改。” 顾怡佩是陈苟信见过最狠心的女人,沉迷赌博抛家弃子。受过的教训真不少,最严重的一次,阿绰都被人打到入院了。可她似乎从未想过悔改,风头过了,依然故我。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老太太的打骂呢? “我已经不期待她改了,也无所谓了。” 闵惠兰听着,搁在黑色帆布袋上的手不自觉蜷紧。“我只要她把欠阿绰的还来。” 她要在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前确保阿绰再不会被上一代的污糟伤害。 闵惠兰说这些话时,神色坚毅脸色紧绷。 陈苟信看着,忽然一阵恍惚,脑海里窜出一个念头, 就老太太现在这气势,徒手也敢直击陨石。 心绪不由得激昂, “好!继续找。我就不信了!” .... 临近转钟时,闵惠兰意外的接到了顾怡佩的电话。她约了两人在一间叫【飞饭拉浆】海鲜大排档见面。 十分钟后,闵惠兰和陈苟信抵达。 目光四顾,很快找到顾怡佩。她坐在一颗古树下,正在接电话,一身白衣黑裤的简单装扮,面容保养得还算不错,只是表情刻板冷漠厚厚的脂粉也无法完全遮掩因为长期熬夜生出的青黑色。 夜风浮动,她散落的发丝随风摇曳,带出了一阵馥郁的香气,也将枯萎分叉的发尾显露于人前。 “唉,我妈来了,先不说了。” 她一直在说电话,直到闵惠兰坐到了她的对面。 她挂断电话,给闵惠兰和陈苟信各添了一杯茶。 动作间,看着陈苟信笑了笑, “时间过得真快,二狗子都长这么大了。在哪儿上班?” 陈苟信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在一家外企,做it。” 顾怡佩又是一笑,“出息了,可把陈嫂高兴坏了吧?” 陈苟信小幅度的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你儿子不是更出息,也没见你这个做妈的有多高兴。” 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寒暄了几句,顾怡佩将目光转向母亲闵惠兰。 “妈,这么晚找我什么事情?” 冷淡直接,就像对面坐着的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闵惠兰定定的打量她,想从她的脸上找寻情绪波动。可是....什么都没有。 心彻底冷了,硬了。 她直接问顾怡佩:“阿绰的消息你有关注吗?” 闻言,顾怡佩短暂的怔了怔, “他都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了,我为什么还要关注他的消息?” 顾怡佩撒谎了,她专门注册了一个微博,偶尔她会上去看看。搜索框里最常出现的名字就是顾明绰。每次看完,那晚她都会做梦,梦见她和阿绰母慈子孝。 小小的少年长大了,成了一个拥有近亿粉丝的影帝。 未来某一天,他还会把他喜欢的姑娘带回家。时间成熟了,他们会结婚生一个漂亮的小娃娃。 小两口工作都很忙,把孩子交给了她和妈妈。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温暖敞亮的大屋子里.... 可这些梦,并没能把她拽出深坑。 当天亮起,她就像被神秘的力量控制牵引,再一次走向赌桌。 歇斯底里的叫嚷,狂热的下注.....她笃定这才是她向往的生活。 如此反复,一年又一年。 闵惠兰似是早料到顾怡佩会这么说,神色未见波动。 她交出了自己的底, “看不看不影响。” “我今天来主要是给你两个选择:一,戒赌;二,找到阿绰的父亲,是谁都好,让他知道孩子的存在。” “你选!” “不选的话,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找出那个男人。” 一个没读过多少书常年同贫穷相伴的老太太,为了自己的外孙,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强势和智慧。 吓得陈苟信一哆嗦,凝眸望过去,在心里疯狂为老太太打call. 顾怡佩也没好到哪里去,好半天才憋出了四个字, “不可理喻。” 脸色冷若冰霜。 闵惠兰全然不在意,兀自从黑色的帆布袋里抽出了带来的文件夹,直直的推到顾怡佩面前, “顾怡佩,阿绰出生的前一年跟你打过交道的男人就那么几个。其中有三个,是极为密切的,阿绰的父亲大几率是其中一个。” “你如果不出面,我不介意闹得满城风雨。就阿绰现在的名气,太容易了。我不清楚你是真不清楚阿绰的爸爸是谁还是为了保护谁,也不在乎,我只想阿绰过得好。” “该受辱骂和指责的是你还有那个男人,为什么苦的却是我的阿绰?” 决然是因为受够了,再不愿忍受孩子被人戳脊梁骨。 也成功的激怒了顾怡佩,脸上的木然和冷漠瞬间褪尽, “您疯了吗?” “闹大了阿绰就能全身而退了?” “您这是害他。” 她愤怒的吼着,声音略压抑。 闵惠兰却还是一脸冷淡,像极了一樽没有感情的人形雕塑, “害他?这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任何一个孩子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