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旧事旧人
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一个画面，莫笑笑也不知道脑海中的这些画面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褚明峰最后的那一句，“我给你的鱼……”这五个字瞬间戳中了她的内心。 莫笑笑手中握着照着石壁上图案绘画的树枝在一瞬间咔嚓被她捏断了。 树枝断开的声音惊醒了她。 莫笑笑倒吸一口凉气，她看着地上的那条鱼，“这鱼……” 她忽然想起来，曾经在这个石洞里捡到过一条木头雕刻的小鱼，而那条鱼一直都在她身上，是她视若珍宝的东西，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鱼是她在什么地方得来的。 她胸腔剧烈起伏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心腔子里喷出来，可是偏偏她就是捉不住，差一线。 她在地上不停的画着鱼，一直画一直画，就算画得不好看，她也没有停下来。 不多时，整个地面全被她密密麻麻的画满了鱼，手的动作大了，牵动着她的手上被黑云虫啃噬过的伤口，她呲的一声。 鲜血顺着白色纱布溢出来。 她看到了，脑海中再一次闪过一个画面，那还是小小的她，站在一所别墅前，身后那栋别墅在四周草木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苍凉。 而她穿着白色的小衣裙就站在那里，四周的画面皆是黑白色的，她低头看着手中扯起来的一根狗尾巴草也是黑色的。 而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小小少年，他对着她招了招手，“小瞳！快过来！” “明峰哥哥！”她喊着他，然后迈着小小的腿往他那边跑去。 那个叫做明峰的小小少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她定睛一看，却是一条小鱼，不过这条鱼是用黄杨木雕刻而成的，小小的却是那般栩栩如生。 上面还篆了一个小孔，用一条红色的线系着，四周的一切都是黑白的，偏偏那条红绳是那么的鲜艳明亮。 少年把串着红绳的小鱼系在她的脖颈上，然后开心的拖着腮帮子半蹲在地上看着她，“好看，真好看。这是我亲手雕刻的小鱼，你要好好保存哦，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我不知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就算作我们相识的第一天就成为你的生日吧，你说好不好。” 她用力点点头，“好的好的！”她伸手摸着小鱼，“明峰哥哥，这鱼是你亲手调的？” “当然！”少年很开心，刻意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来，“学校美术课，我画得鱼得了奖励呢，所以，就照着这条鱼雕刻一条送给你。” “小瞳，你以后不要不开心了，有小鱼陪着你呢，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很短暂，所以我希望不快乐的事，你也只记得七秒钟，然后就可以全部忘记，这样你记得的永远只有快乐的事了。” “七秒钟啊，这么短。” “七秒钟我都觉得太长了呢，最好一件不开心的事都不要在你身边出现才好呢，我妈妈很喜欢你呢，你陪着她，她的笑容就会多一些，她很少这么开心了，有你真好，小瞳，谢谢你。”他说着牵着小瞳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以后我要娶你成为我的新娘子，你在我身边，我也很开心。” 莫笑笑骤然一下睁开双眼，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在了地上，她一下翻身而起，看着石洞内的篝火已经快要燃尽而熄灭了。 外面雨越下越大，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脸色满满的水渍，洞内很干燥，应该不是什么地方渗水，只能说是她脸上的泪水。 明峰哥哥…… 在她梦中出现的明峰哥哥可是褚明峰？ 莫笑笑梦中见到的那些画面可又是真实存在的？ 莫笑笑蜷缩在一团，目光有些凝滞的看着简要熄灭的火光，直到火光最后全都熄灭了，黑暗一下涌进来，莫笑笑这才看了看外面天色，似乎黑夜即将再一次降临了。 褚明峰现在就在岛上，他拿了一杯酒走到岸边，一口将酒饮尽，然后把杯子狠狠的扔进大海，他深吸一口气，在他的掌心中还握着一样东西。 他低头看着掌中的东西，那是一条木头雕刻而成的小鱼，雕刻小鱼的木头很多地方都有些腐朽了，只能勉强看出是一条鱼的形状。 上面有一个孔洞，用皮质穿过，皮质很粗糙，看得出是就地取材，但是这或许是她能够寻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她一直都带着身上的，只是在最后遗留在了那个岛上。 褚明峰其实都知道，事情他甚至比当事人还要更加清楚。 这条小鱼正是出自他的手，莫笑笑会因为失忆而忘记了，可是他并没有，所以他才记得清楚。这条小鱼是他雕刻来给小瞳的“生日”礼物。 小瞳是薛院长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孤儿，薛院长说过，她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正在一家孤儿院被很多年长的孩子欺负，她见这孩子可怜，把她带了回来。 当时，她身上很多伤口，可是却倔强得一言不发，正是这个模样，才越发让人心生怜惜之情。 宋凝因为褚明峰父亲和徐寐之的事，郁结在心，每日都不得开心颜，薛院长把这个孩子带回去了，加油添醋的说她身世如何可怜，引得宋凝同情心起，帮着照顾着小瞳。 一番时日下来。小瞳终究融入了这个家庭，她很用心的反过来照顾宋凝，也和那时还是少年的褚明峰相处融洽。 所以，褚明峰才会亲手做了一件礼物送给她。 在她被蓝魅组织的人带走以前，这条小鱼一直都陪伴着她。 而后，她最终把这条小鱼落在了这个无名岛上，上次他们误入此岛，褚明峰见到这条鱼的时候，内心非常触动，可是莫笑笑已然想不起有这么一出故往。 他也索性不提。 这条鱼一直在莫笑笑的房间，褚明峰在这次出来的时候把这条鱼也带了出来。 褚明峰看着这条鱼，顿时百转千回。 冷夜远远看到褚明峰站在沙滩，他不敢惊动，就这么一直站在。 而这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冷夜一转头就看到薛蔚居然在这里。 他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陈先生回去查废弃船厂上的东西，有了些线索，我替他先一步送东西过来的。”他扬了扬下巴，看着褚明峰放下，“先生这是怎么了？” “先生他……” 冷夜正要说话，褚明峰也听到身后有动静，他道：“你们出来了吧。”不用站在黑暗中，在那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很招惹蚊虫的。 冷夜和薛蔚对视一眼，只得走出去。 “先生。” “小薛，你来了。”他看到薛蔚必然知道他是来送线索的。 “是的先生，船厂那边发现了很多银元素。我带了一块陈先生他们寻找到的材料来，已经送给阿鬼先生了。” 褚明峰点点头，看来事情有了进展，总算是好一些。 薛蔚的目光落在了褚明峰手中的小鱼上，“咦，这不是小瞳脖子上一直带着的小木鱼么？”小瞳失踪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从上面腐朽的程度看，这越发让他惊诧。 “先生，您从那里得来的？”薛蔚在年少时，和小瞳关系很好。他比小瞳还要小几岁，和小瞳见面的时候，他刚刚才记事。 他几乎每天都要缠着小瞳，小瞳也很耐心的帮着薛院长照顾着他。所以他对小瞳的感情像是对待亲姐姐那般。 褚明峰看着他们，“这是我之前在无名岛上看到的。” 冷夜和薛蔚很惊讶，小瞳失踪这么多年，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可是这个消息怎么听都算不得好的。 “她怎么会在那座岛上的，那岛可是蓝魅组织的！”冷夜和薛蔚同时开口，可是话一出口，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想到了答案。 “先生！” 褚明峰点头，认可了他们的猜测，“你们猜得没错，她就是小瞳！” “怎么可能！” “莫笑笑她居然就是小瞳！” 褚明峰看着手中的小鱼，脸色神色复杂，“当初我也不敢相信，不过这就是事实。也好，我们终于找到她了，虽然她并不记得我们。” 薛蔚都快要哭了，这么多年，他们一直寻找的人居然就在他们身边。 “先生，你怎么才告诉我们！”褚明峰应该早就知道，可是他却一直没说。 褚明峰叹一口，“我想她应该能够想起来的。” 说了又有什么用，她并不记得的事情，说了也是枉然的。 他目光看着无名岛的方向，笑笑，我会找回你的！ 薛蔚道：“我这就去阿鬼先生那边，看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小瞳在那边，我们得尽快过去。对了，先生，我来的时候，发现s国的骆子昂也绕道h国往这边寻来，看来他对掌玉小姐很在意的，所以不惜亲自前来。” 既然骆子昂过来了，他应该是从另外一边过来的，两方人马形成合围之势，即将要把整个无名岛包围其中了。 不过骆子昂应该不会选择帮他们，有掌玉在其中，说不准他的最终行动是敌是友了。 褚明峰眉头拧紧，“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