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对不起
说着，米拉拉缓缓闭上眼，挂在眼睫毛上的泪珠终于砸了下来，欧阳娅娅愣在当场，凌锐张着嘴，急切地瞪着欧阳娅娅，他很想替米拉拉说话，可答应过她的誓言，让他如鲠在喉，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堂堂七尺男儿，急到眼睛都红了！ 欧阳娅娅不会真的要打她吧？当年？当年发生什么事了？当年欧阳娅娅打过她？ 好不容易脑子转过弯来了，凌锐慢慢地发现，在她们的话里，似乎藏着十三年前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慢着！慢着……”凌锐呼吸莫名地急促起来，狠狠地吞了口口水才把话说顺了，“娅娅，你别冲动……其实，我跟拉拉……” 凌锐不习惯撒谎，话到这儿又卡住，什么事都没有？可笑！怎么可能！ “你不用说了……”打从凌锐三番两次想要替米拉拉说话都卡住，欧阳娅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放开了凌锐的手，欧阳娅娅迎着米拉拉走了两步，看得凌锐一颗心都悬在了半空，欧阳娅娅到底要干嘛？难道真的打算动手打人？！ 不行！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米拉拉挨打！ 突然，欧阳娅娅的手臂抬了起来，凌锐的心跟着提到了喉咙口—— 下一秒，凌锐愣住了，米拉拉也猛地张大了眼睛愣住了。 没有意料中凌厉的巴掌，静谧的夜色，只有欧阳娅娅失声痛哭的声音。 米拉拉被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曾经背道而驰的两颗心，今天又贴近了。 “拉拉……对不起！我早就想跟你说这三个字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激动之下，欧阳娅娅抱着米拉拉，趴在她肩头一遍又遍地重复着“对不起”，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米拉拉心都碎了！ “娅娅……对不起……” 眼泪从眼睫毛上砸下来，米拉拉抬起手臂，用力地回抱住欧阳娅娅，那一瞬间，时光似乎穿越了，穿越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曾经她们都年少的那段时光。 如果当初，她们都愿意听彼此的一句对不起，或许，就不会再有这十三年的仇恨。 彼此放开手，看着对方哭花了的脸，两人突然忍不住地笑，伸手替对方擦着眼泪，擦着擦着，又哭了，结果眼泪怎么都擦不干。 一边的凌锐像透明似的，看着眼前两个又哭又笑的女人，似乎她们才是一对，她们的世界，此刻，男人是多余的！ 感觉到自己被忽视，凌锐突然心里有一丝不快。 有些尴尬地放下了随时准备拉住欧阳娅娅的手，他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还以为她们的再见面，会掀起一场翻天覆地的大战，谁知却是一场赚人热泪的重逢。 擦擦有点湿润的眼角，凌锐带点自嘲地笑笑，这下好了，他变成了多余的那个，没人要了…… 想想他还有点心酸，唉！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别哭了……”米拉拉努力地收住眼泪，声音还在哽咽发抖，伸手仔细地替欧阳娅娅擦着泪水，“别哭了娅娅，对不起，我一回来……就惹你哭……” 好不容易泪水才止住了点，欧阳娅娅一听到米拉拉这句话，顿时泪水又狂涌：“你才知道啊？！以前把我气得要死，你就玩消失，突然不见，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我告诉你米拉拉！我可都记着呢！记着你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呢——” 虽然吼得凶，可是说完，欧阳娅娅跟米拉拉冲着彼此，突然又笑了。 凌锐在一边看得十分惊奇，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居然可以产生这样又哭又笑的化学反应，莫非……眼前这两个，就是传说中的疯婆子？ “嗯！”米拉拉用力地点头笑，“记着好……我也会记着的！” “真的吗？” 突然，那么一瞬间，欧阳娅娅的眼神似乎变了，米拉拉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愣，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曾经米拉拉在暴风雨中信誓旦旦跟自己保证的那一幕，又回到了欧阳娅娅的脑海里，耳边那句话，言犹在耳。 “……我米拉拉对天发誓！要是我为了故意抢走凌锐才接近欧阳娅娅，跟欧阳娅娅做朋友，就让老天保佑我米拉拉，从今往后都孤孤单单一个人到老！不得好死——” 或许她当年说的是真的，所以在她跟季鸿那么精心设计，那么严重的车祸里，她毫无损伤地回来了。 老天没让她不得好死，反而让她依旧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不是连老天都在证明，她当初没有说谎？ 莫名其妙想到这些，欧阳娅娅笑了，笑得凄然：“我真傻……居然还问这么蠢的问题……” “不！娅娅，我也记得！”米拉拉抿抿唇，想起过往的那一幕，那场大雨有多冷，她至今还记得一清二楚，“我记得……我跟娅娅你说过什么，保证过什么……娅娅，你放心，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悠悠地说完，米拉拉的眼神似乎不经意地看了眼凌锐，凌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她们两个人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越听越觉得不安。 “你们……”还是忍不住，凌锐开口插话了，“你们当初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 米拉拉脸上的笑意敛起，漠然地看了眼凌锐，别开了视线，欧阳娅娅破涕为笑，很明显，凌锐能看得出来她在硬撑。 “好了好了！难得我跟拉拉还能再见，就别再提过去了！” 掀起衣袖，欧阳娅娅擦掉一脸的泪水，不经意间，戴在手腕上的红绳滑了出来，绳子上系着的小铃铛传来一阵清脆的音色。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就那么一瞬间，米拉拉脸色瞬间雪白，瞪着欧阳娅娅手腕间的红绳，脚下一阵踉跄，急切地往后退了几个大步，扶着路边的路灯才站住了脚，大口大口地喘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