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碰不到他
放眼望去，楼下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大大的游泳池，布局精巧的花园，可就是没有米拉拉。 转回身，凌锐走到落地窗门前，若有所思地看着上面的锁，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从公车上下来，小楼很好奇地扭头问米拉拉：“你到底想要去哪儿呀？” 米拉拉神秘一笑：“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说完，米拉拉兀自迈开步子往前走，身后的小楼似乎有些迟疑，想了想才迈开脚步跟着她。 上午的阳光很明媚，初夏的阳光已经开始有了些热度，但是宽阔的柏油马路两边都种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路边都是大片大片的树荫，十分舒服惬意。 这条路上的车子不算多，路两旁都是些民居，这个时间，年轻人都去上班上学了，路边公园里都是在散步的老人居多。 越往前走，小楼的脚步越慢，到最后，都在米拉拉身后落下一大截的距离了，米拉拉回过头才发现，他都落在后面去了，有些意外地皱皱眉，冲着小楼招手喊：“小楼！这边！” 抬头看看米拉拉，小楼脸上的神色十分地为难，视线一转，目光落在前面的操场上，再往前，就是蔷薇中学了。 见他没动，米拉拉不得不折返回来，拉着他问：“怎么了？小楼，你不想来这个地方？” 死死地拧紧眉心，小楼有些不自然地拉开了米拉拉抓着自己的手，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为什么要到这儿来？” 米拉拉有些意外地愣了愣，抬头看看那操场，正好有篮球赛，高中，正是男生们最爱打篮球的时光，看着那些球场上挥洒着汗水，追逐着一颗篮球的少年们，米拉拉缓缓地笑了。 走到小楼身边坐下，米拉拉低下头去看他，看见他眉心那个大大的结，米拉拉像个姐姐一样笑着问：“说起来，小楼你一直都没跟我说过你的事，是不是……就跟这个地方有关？” 话一出，很显然是说中了小楼的心事，米拉拉看着他脸色变得更加不自然，还把头扭到一边，声音闷闷地否认着：“没有这样的事，你别乱想。” “我乱想？” 米拉拉不傻，小楼的表情很显然是在敷衍她，回过头又看向操场，米拉拉的视线从操场穿了过去，看向蔷薇中学的高大的教学楼，眼神有些黯然。 “难道……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听到这话，小楼更不自在了，霍地从长椅上起身说：“你别问那么多了！我们走吧！没事你跑到学校干什么呀！” 说完，小楼拔腿就跑，米拉拉赶紧站了起来：“小楼——”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正好挡在了小楼面前，小楼一愣，脚步停了下来，同时，米拉拉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车子停在路边许久，却没见有人下车，米拉拉忍不住快步走过来，想拉着小楼离开，却发现自己拉不动他。 再一看，他脸色已经白得吓人！ 米拉拉心头一紧，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正好，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抬头那一瞬间，米拉拉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慌张地甩开了小楼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 从车上下来的，是季鹏，小楼就站在他面前，季鹏视线从他站着的地方掠过，然后落在操场上，如同看不见小楼跟米拉拉似的，径直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向着操场走去。 那方向，很明显，他是要去蔷薇中学。 视线从季鹏的背影上拉回来，小楼扭头去看米拉拉，她像丢了魂儿一样，死盯着季鹏的身影，小楼正想叫她，她像被蛊惑了一样，迈开步子，小跑着就追了上去。 “拉拉——” 似乎没想到米拉拉会追着季鹏跑，小楼有些猝不及防，赶紧追上去拽着她的手：“拉拉！你干什么？！别去了——” “别拉我！小楼！放开我！” 米拉拉口气很坚决，力道也很大，一把甩开了小楼，看了他一眼，就一眼，那眼神，让小楼脸色都变了。 米拉拉继续跟着季鹏往前走，小楼站在原地急得跺了跺脚，狠狠一咬牙，继续跟了上去。 走在米拉拉的身边，小楼边走边问：“你认识他？” “不知道……”米拉拉的回答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不可能出现在这儿，他明明已经——” 突然停下来，米拉拉不说了，季鹏也走到了学校门口，门卫大叔把他拦了下来，米拉拉快步跟了上去。 “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来找谁的？有什么事吗？” 季鹏笑笑，拿出名片递给门卫大叔说：“我是04届的学生，我叫季鹏，今天就是想回来母校看看，方便让我进去见一下以前的老师吗？” 听季鹏说完，米拉拉顷刻间脸色大变，有些摇摇欲坠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小楼伸手拉住了她，满脸担忧地看看她，又看看季鹏，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不可能！” 甩开小楼的手，米拉拉冲到季鹏面前尖叫：“为什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季鹏你不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管是季鹏还是门卫，都跟看不见米拉拉似的，不管她怎么喊，两人都毫无反应，确认过季鹏的身份，门卫大叔笑着放行，季鹏想也不想迈步就走，眼看就要撞上米拉拉。 小楼迅速冲出来把米拉拉拽开：“别喊了！他听不见的！” “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度甩开小楼，米拉拉几步冲上去，伸手就去拉季鹏，可她的手却生生从他手臂穿了过去—— 像空气一样，她碰不到他！ 顷刻间，米拉拉愣在原地，季鹏已经走出了好远，米拉拉傻傻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圈慢慢地红了。 小楼有些生气了，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回到树荫下，冲着她大声起来：“我说过了！他听不到的！现在是白天！你再呆在太阳底下，你会连凌锐你都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