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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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贵女又看了褚若晗一眼,这还是第一次太子殿下为了一个姑娘而下了郑七姑娘的面子,平日哪怕是公主,东宫都站在郑七姑娘这边。 一盏茶后,郑静伊红着眼眶,离了东宫西苑。 “子靖,你还不追上去?”随国公世子见状,对郑曲靖道。 郑曲靖烦躁的捏了捏眉心,“由着她去。” 秦辞看了他一眼,未语。 其他的少年才俊再次意外的看了郑曲靖一眼,这人莫不是吃错药了。 未时二刻,郑曲靖向秦辞请辞。 随国公世子眉梢微扬,嘴中说着不在意,这还不是回了府。 郑曲靖出东宫后,就有马夫将骏马牵出来,马蹄飞溅,郑曲靖回了建忠侯府。 “建忠侯”门匾在霞光照射之下,熠熠生辉。 南康二年,隆冬。 “建忠侯一生戎马,这牌匾,是朕亲手所书,希望建忠侯能继续为我朝效力,平定北疆动乱。” “世子爷。”门口的守卫看到他忙拱手,道。 郑曲靖摆手,直接去了正堂。 里间,老太太一口一个“心肝儿”叫着,而郑静伊母亲凌氏则时不时的拿起手帕,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郑曲靖凛然的目光带了几分讽刺,大步过去,“子靖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掀了掀眼皮,言语中带有几分责备,“子靖,你这个做兄长的,怎可欺负妹妹?” “老太太,子靖跟静伊兄妹情深,此番定是有人在挑拨里间。”闻言,凌氏忙替郑曲靖开脱,道。 郑曲靖是建忠侯府的世子,又连中三元,未来定可以撑起建忠侯府的门庭,而她们二房子弟,皆碌碌无为,凌氏自然是不愿放过他。 郑曲靖目光微凛,抱拳,“今日是我未护着七妹妹,还请祖母责罚。” “三哥哥。”老太太刚想开口,郑静伊便摇了摇头,噘着嘴朝老太太撒娇,“祖母,静伊从小就敬佩三哥哥,今日之事,静伊相信哥哥。” 郑曲靖微凛的眉心有片刻恍惚,低声呢喃,“瑶瑶也最喜欢哥哥了。” 离郑曲靖最近的老太太神色微变,“子靖,你随祖母来。” “子靖,祖母不知道你为何突然疏远你七妹妹,但你是兄长,你理应要保护妹妹。”看着越发出众的孙儿,老太太道。 郑曲靖未答。 老太太扶了扶额,“祖母知你心中多有怨恨,但是你七妹妹她是无辜的。 ” 建忠侯与其夫人伉俪情深,但南嘉三年,建忠侯殉国,夫人自尽而死,随之而来的是…… 郑曲靖低嘲一声,“父亲门生遍布天下,母亲更是长安城第一才女,当年北疆叛乱之时,父亲与母亲都赶往了疆场,可……” “当年之事,难道还是咱们建忠侯府罪有应得吗?” 听他提起建忠侯,老太太便阖了阖眼,“子靖,是祖母对不起你。” “若你不想照顾静伊,祖母也不会逼你,但静伊始终是你的妹妹。” 除了这个孙儿,静伊上头还有五个兄长,也够了。 郑曲靖强压住内心汹涌的恨意,“祖母,这些年来,您将所有的疼爱与亏欠都弥补到了静伊身上。” “而我与祖母又何曾不是一样的呢,这些年,哪怕是七妹妹要天上的月亮,我都可以替她去摘,为了她,孙儿甚至可以去死,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我的亲生妹妹。” “而且祖母,若是当年那场意外,是二房所为呢?”郑曲靖抬眼看老太太,一字一顿道。 “你这话是何意?” 老太太猛然捏紧桌沿,不敢错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 琼林宴过半,秦辞离了东宫西苑。 内侍赶忙跟上。 “太子殿下这是要去?” 秦辞脚步一顿,“等会让若晗姑娘来见孤。” 春花十里,分外妖娆。 “是,殿下。”内侍连忙应道。 那他们殿下是对若晗姑娘有意? 琼林宴过后,褚嘉宁握着褚若晗的手,“若晗妹妹,今日之事,叔父一定不会让妹妹平白受了委屈。” 建忠侯府能依仗的是东宫跟建忠侯立下的功勋,但褚国舅是本朝战神,多年镇守边关,若真找了圣上,结果怎样还未可知呢。 “谢谢嘉宁姐姐。”小姑娘弯了眼,嗓音清脆道。 褚嘉宁便捏了捏她的脸颊,性子这么好,在叔父认她为女儿之前,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呢。 褚嘉宁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东宫的内侍过来,朝二人见礼,“若晗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小姑娘错愕,为什么太子殿下要找她? 褚嘉宁微微含笑,“既然太子殿下有请,那若晗妹妹去吧。” 若是她的妹妹做了太子妃,那于她,还有国舅府,皆是好事。 ********* 南苑,百花绽放,暗香盈袖。 秦辞正低眸看奏章,刚翻了一页,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宛若画中人。 褚若晗看得险些愣住,片刻,对着秦辞屈膝,“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秦辞揉了揉额头,将奏章阖上,“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 小姑娘刚想摇头,就见秦辞将一块玉佩递给她,“这个,你收下。” 看着秦辞手上的那块冷玉,褚若晗眉眼轻拧,为何她总有一种熟悉之感。 而秦辞则继续道,“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就还回去。” 第9章 东宫秦辞 隆冬,建忠侯府门前立着一尊雕塑,太子秦辞趁着大雪来到侯府。 庭前,建忠侯夫妇撑伞迎了上来,对着秦辞施礼,“请太子殿下安。” “老师。”秦辞颔首,做了个揖。 “太子殿下有心了。”建忠侯笑着点头,侧身让秦辞入了内室。 “听说老师即将奔赴疆场,此次北疆动乱,希望老师能够锦囊还失,早日凯旋。” 建忠侯朗声一笑,面容温文尔雅,“多谢太子殿下,臣之半生戎马,换骊国百姓盛世安宁。” “也望太子殿下能在年少之时,能够修身慎行,将来成为明君。” “太子殿下,提拔寒门,心怀天下,当是为君之道。”站在建忠侯身侧的夫人温婉含笑,开口。 “孤谨遵老师,师娘教诲。”秦辞微微一笑,道。 室内温暖若春,谈笑不止,一派其乐融融。 恰在这时,庭外探出一个如雪兔般的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那为何今年科举高中的是三哥哥呢?” …… 秦辞揉了揉太阳穴,淡淡清香拂过,秦辞疼了许久的额头缓轻不少。 “太子殿下。” 小姑娘眨了眨如蒲扇弯弯的明眸,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秦辞就看了眼小姑娘,捏了捏眉心,让她坐下。 轻咳一声,秦辞温凉出声,“你现在是国舅府的姑娘,断然没有让人欺负的道理,不管是谁欺负你,你都可以还回去。” 小姑娘指若削葱的绞着手帕,不是都说太子殿下对郑七姑娘非常好吗? 秦辞狭长的凤眸一瞥,这还委屈上了? 向来没哄过姑娘的太子殿下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孤之所以对郑七姑娘多有照拂,是因为先师的缘故,你别多想。” “这枚玉佩,你收下。” “若是受了欺负,可来找孤。” “谢谢太子殿下。”小姑娘感到玉佩的清凉,糯声道。 难怪她哥哥那般敬佩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个好人。 秦辞唇角微勾,应。 摆弄了一会玉佩,小姑娘忍不住问,“太子殿下,您为何要对我这般好?” 内侍险些跪下,这些年,不论是帝王,还是朝堂大臣,哪有人敢这般跟他们殿下说话。 许久,秦辞对着内侍吩咐,“送若晗姑娘出去。” “若晗姑娘请。”内侍忙站起身,对褚若晗笑道。 看着小姑娘娉娉婷婷的背影,秦辞再次揉了揉眉心。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太子表哥好,我就带若晗妹妹回去了。”褚嘉宁纤腰款款的走上来,搁着楹窗朝秦辞福了福身。 “嗯。” 听到秦辞薄凉的嗓音,褚嘉宁嫣然一笑,牵起小姑娘的手。 秦辞复又拿起狼毫,姿态清贵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