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我就这样一个一个部位仔细往下看,细细往下想,寻找每一种可能的死因,最后我看到了潘天高的生殖器,那个生殖器生前一定很骄横,虽然现在已经萎缩成一条毛毛虫,并且被冰渣封住,但就象一个经历了千年演变被镶嵌在透明石头里的古化石一样闪耀着糁人的光,好象要垂死挣扎向太平间里其他的尸体们炫耀他曾经的强悍和生猛一样,哎,这个死潘天高,到了阴间还以为自己是老大,虽然已经不能将财富带来,但他还愣是要让自己变得比其他尸体更腥臭以显示他的与众不同、臭势非凡。我又胡思乱想了,我不禁苦笑,看来我对房地产商人确实是成见太深了,这已经影响到我从一个医学工作者的角度去在潘天高身上探索科学真理了! 哎,我无奈叹口气,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扳回自己的臆想。然后我就想,看到这根生殖器,又能让我想起什么致潘天高死亡的医学道理呢?外生殖器无非两个功能,一个撒尿,一个*,撒尿的功能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无论种族、民族,不分血统、贵贱,都是一样地有了尿意就端起来往尿壶里灌,没什么特别的,不会因为潘天高太有钱就通过撒尿将自己撒死了。那就只能在*的功能上做文章了,毫无疑问,男性外生殖器在*方面的使用情况在不同男人之间的差距是有天壤之别的,就地取材举个例子,就比如我,三十一岁了,生殖器还没有用来*过,但是我眼前的潘天高,很有可能,十三岁时,生殖器就开始被磨损了,这个潘天高是个富商的儿子,从小在蜜罐里泡大,浑身都是奶油香,那还不随时将女人的衣裳熏开?所以,据此推想,我也就基本上找到了又一条线索,这个潘天高从生下来就拥有了巨大财富,那么在他的人生当中,除了让他固有的巨大财富自身去源源不断地压榨苍生百姓拽取暴利之外,就没有什么事可干了,那就只好干女人,从十三岁开始干,干到四十三岁,干够三十年,由于没有任何其他人生插曲进行调节,频率过繁,内容物过多,终至于精射不止,脱精而亡,所以小弟弟才萎缩成那个鸟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看来还应该切下他的阴囊,去检查一下他的间质细胞、支持细胞和生精细胞的数量、形状和生动程度,检查潘尸身的其他部位可能比较麻烦,因为不能切下来,又不能搬着他的尸体去检查室,而要检查阴囊我就不怕了,切下来反正也不影响他的生命,就相当于将他阉割了,而且我一想起眼前这堆白花花的肉曾经压在商诗曼妙动人的身体上眼前这根毛毛虫曾经钻过商诗风光无限的桃花洞我就心里堵得难受,潜意识里早就有了一种巴不得切下这个阴囊的阴暗想法。不过我马上又有点为自己的龌龊想法汗颜的愧意,我在干什么啦,我原本是要从潘天高的尸体上寻找生理疑点,却一个劲地在自己身上制造心理污点,真是不可救药了,我皱着眉头晃了一下脑袋,抵制自己的邪恶心理! 等理智一些了,然后我才接着想,我寻找到潘天高的死因,目的就是为了将致潘天高离奇死亡的神秘原因拿到外边那个世界继续去祸害那些伤天害理的人致使他们也全都神秘死亡,可是如果潘天高是因为搞女人太多太频以至脱精而亡,那我可怎么利用这种原因啊?难道我找成千上万的女人去色诱那些害人精,让他们不能自已,日夜耕作,迅速走向衰竭?可是至今为止,我连一个女人都驾役不了,又如何能够让成千上万的女人供我驱谴呢?不过如果我能拥有潘天高的财富就好了,哪怕一半都可以!想着想着,我又从科学严谨的医学精神中脱离出来,又忘了自己只是需要单纯地探测潘天高尸身身上的生命气息而已这样的立场,想歪想偏开始意淫起来了。哎,真是没办法,谁叫我要陷入这么一件离奇故事,而且故事的主人公还偏偏是具房地产尸体,面对他,我的医学精神和理性精力根本就聚集不起来,看来我是真地没法子研究眼前这具尸体了,至少今天不能,先歇歇吧! 我意识至此,在棺材上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一下麻木的身躯,从上边跳将下来,吃力地扶起棺材盖子,费力将它再次盖上,再想去墙边关灯休息一会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白炽灯的光线已经显得非常飘渺了,太平间里的气息也变得有点清新,我看向木门方向,又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光亮在昭示着生命的流动,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天明了,真是阴间一刻,人间一天啊!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去墙边将白炽灯关闭,回到地铺边,把着床垫的一端想将地铺卷起来,突然手又触到了黏糊糊的一片,还是昨晚那个位置,我不禁皱了皱眉头,举起手就着模糊的光线看看,还是黑糊糊的一片,我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似乎还有股血腥味,我好奇心大盛,便借助手机屏幕的光亮凑近了去看,猩红一片,我的天啦,这不就是血吗?应该是哪具刚死去的鲜活尸体被运进来的时候,滴下来还未干的血吧,我这样想着,今天晚上得找张根清理一下,要不有这堆血腥在旁边,还真不是个适合睡觉的环境。 我只好将手再在床垫子上的毛毯上擦拭了一下,然后也懒得整理这个地铺了,望着木门外逐渐浓厚的光亮,想着外边那个世界里繁重的工作,苦叹一声,极不情愿地向它走去。 第42章 想着商诗看着白晶晶 不知道是不是我带着太平间里的尸气的缘故,这天我在病房里工作的时候,碰到任何一个同事,都会感觉到他们有意无意地投射我一两眼,我想,不应该是我熬了一夜身上流泻出来的倦怠气息使他们感到诧异,因为作为一个医生来说,值夜班以后白天接着工作是家常便饭,尤其是象我这样的因没有性生活而“精”力旺盛还经常连续替别人值夜班的青年医生来说,熬区区一个夜根本不足以在我身上产生倦意,就算有倦意挂在脸上那也是这些医生同事们司空见惯并且自身深有体会的事情,不足使他们产生惊奇,那就只能理解为他们感觉到我身上有股怪异气息了,这些常年与人体和尸体打交道的同志们,对人气和尸气应该还是蛮敏感的,只不过他们当然不会想到我会在太平间里度过一夜,所以他们应该只是感觉到了微小的诧异而终究不会怎么放在心上。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自己在太平间里度过一夜后,总觉得自己身上非同一般,心态也有微小变化,而开始疑神疑鬼把同事们正常看我的眼神也误认为非同一般了。 不过同事们的诧异目光和我自己的胡乱思维并不是当天我生命的主题,当天我的主题是在极尽我所有的心力渴盼着商诗给我打电话,我在疲命的工作的同时,每时每刻都在支着耳膜等着听口袋里手机呜啦呜啦的鸣响,以至于我在给一个主诉胸闷憋气的病人听诊心脏的时候,听着风吹水面一样的二尖瓣狭窄伴关闭不全导致的吹风样杂音,还发生幻听,以为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呢,情不自禁地停止听诊,去裤兜里将手机掏出来,手机屏幕上风平浪静哪有半丝涟漪,我才知道自己又进入臆境了,看着病人及其家属疑惑的目光,我赶紧装模做样看着手机屏幕上边的时间,嘴里念念有词数病人的心率,最后我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心跳加速心律不齐还有点心力交促,待我给他加点西地兰吧”就撇下家属莫名的惊讶,自顾自走了。 我不知道那句话是说给病人家属听的还是说给我自己的心灵听的,因为我此时对商诗电话的焦渴等待导致的心慌意乱已经完全符合我刚才那句话里所描述的心脏情状。可是商诗为什么就坚持着不给我打电话呢?我已经一厢情愿地认为,被那帮记者惹恼了的商诗肯定会打电话向我兴师问罪的,因为明明是我自己决定要将潘天高的尸体留在太平间,我却告诉那帮记者这是潘夫人商诗的神秘主意,我看那商诗象个喜欢过平静日子的女人,突然被我招惹了一般呱噪的记者去骚扰她平静的生活,而且我还是信口开河、睁眼说瞎话,她再怎么温和的脾气也肯定要被惹毛吧!可是她为什么就没有被惹毛呢?难道她害怕招惹我这条老流氓宁愿忍辱负重压抑自己的尊严?我心里又是一阵绝望地心悸。虽然我脚底仍然象个陀螺一样在病房转个不停地工作,但我的心思却已象条飘渺的彩虹探向了无尽的天际,我的商诗,你在哪里,你的心难道已经如止水般地寂静?当浩瀚的空气中有一丝灼热的气息向你袭来的时候,难道就不能荡开你一丝心扉? 这一天,我虽然身形凝重面容严肃正儿八经一如既往地工作,但心没有一刻不是在紧张、激动、焦虑、揪急、忧伤、苦楚、郁愤、失落中度过,我整天都是心慌慌的,意识上也是心不在焉,以至于临近下班那会,我不经意间有机会和白晶晶错身而过的时候,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死盯着她看,本来每当有这样的机会,我用目光紧咬着她火辣性感的身材,而她故做矜持熟视无睹地从我的灼人目光中平静穿行,这已经成为我们俩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这天我突然没有看她,我倒没觉得哪里不对,因为我的心思都在商诗那里,可是我明显感觉到白晶晶产生感觉了,我虽然没有看她,但是这半年多来对她的频繁意淫训练已经使我身上的每个细胞都能嗅觉到她的气息,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娇躯行走的节奏受到一丝扰乱,而且我迷迷糊糊中还似乎听到了暧昧空气中传来了一声惊“咦”,当然,也许又是我的幻听。当然,白晶晶已经走过去的美体也不会因为我的失常而为我扳转片刻。我只是感觉到了她因为我的失常而相应表现出来的失常而已。我把这种反应理解为不适应,人已经习惯于一种状态突然受到干扰自然会产生瞬间的不适应感觉,仅此而已!不过,通过这天的这一反常事件我大致也意识到了,有了商诗在我心里布撒下来的的心理背景做比衬,我一直以来对白晶晶的神魂颠倒只不过是对她诱人躯体的迷恋,而对商诗的渴望才是一种浸透骨髓的爱恋。 这天下班以后,我在办公室里再静静坐了一会,看着窗外苍茫的夜色逐渐将这个尘世白天的喧嚣、繁噪、纷扰清洗,慢慢地,冷寂而柔和的夜色就完全浸润了这个星球,我好象就是一个专门等待阴暗、清冷、寂寥、幽静的动物,在这样冷淡气息的包裹下,我反而感觉到了难得的安宁和祥和。我拿出手机给赵警官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那头传来了白天一样的喧哗和狂乱背景声乐,我不禁皱了眉头,听到那边传来了略为不满的一声:“喂!” 第43章 商诗这个美妇人也是个迷! 然后我平静的声音传了过去:“喂,赵警官,您好,我是李医生!” 那边轻“哦”了一声,然后说“等会”,接着我就听到那边在逐渐远离那轰闹迷乱的背景,我在想什么地方怎么会那么闹的时候,赵警官已经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回呼道:“李医生,你是不是在潘天高的尸体上有什么重大发现?” 我没料想到这个警察这么性急,苦笑道:“我才蹲了一夜,要是就能发现潘天高的身体之谜,那我还需要在这里做个小小的医生吗?” 赵警官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叹道:“老兄,你不知道,上头很关注这个案子,市局刘局长亲自督办,尤其是方市长,做了几次重要指示了,时间紧、任务重、压力大啊!” 就因为死者潘天高是这个城市乃至这个国度里举足轻重的房地产商人,他的死就能牵动重要领导们的心,也真是不明白这些重要领导们到底害怕什么?潘天高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在世时可以威风八面用巨大财富牵制这些父母官的鼻子指哪打哪,难道他死了,他的余威还可以震慑这些万民的主人?难道他们也会疑神疑鬼相信潘天高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狼?又或者他们是惧怕潘天高的家属们追究他们的责任?最有可能的情形还是这种,因为毕竟潘天高的巨大财富还掌握在这些家属们的手里。 不过,在我看来,商诗那个温柔的美妇人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潘天高的死好象并没有怎么令她伤心欲绝,除非她在我面前隐藏了她外柔内刚、外冷内热的一面,但是,我宁愿相信我的商诗整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柔柔的,一方面这种温和柔美能够给予我忧伤的心灵以最贴切的慰藉,另一方面我多么渴望用我三十岁的阳刚雄躯将那个四十岁的阴柔雌体紧紧地揽在怀里。于是,我就认为肯定是潘天高的其他家属们或者说他的儿女们向赵警官所谓的上头施压了。我给赵警官打电话实际就是为这个目的,赵警官对商诗做过一次访问调查,那肯定询问过商诗的家世,我就是想了解商诗的家庭背景,哪怕我得不到她,了解到她也能给我情动的心灵提供一些难以言说的安慰啊! 见我沉吟不语,赵警官果然疑惑地问:“那,李医生,既然不是有什么重要发现要通告我,那你找我是什么事呢?” 我略一犹豫后就说:“是这样的,赵警官,您上次不是对潘夫人进行过调查么,我想了解一下潘夫人家里的一些情况,您能不能告诉我?” 赵警官惊愕道:“潘夫人的情况?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我在这边脸上灰溜溜的,不过赵警官是看不到的,我一本正经地说:“她家里的一些情况也许能够间接提供一些信息,可能有助于我研究潘天高的尸体!” 那边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说:“这样的,李医生,由于本案涉及的情况比较复杂,我暂时还不方便向你透露与案情相关的任何信息,但我可以跟你讲,商诗本人的情况很简单,有关她的情况对你研究潘天高不会有什么帮助的!” 我一听大急,正要说“你怎么就知道她的情况对我没有帮助”,那边赵警官紧接着就说了:“李医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可得放松去了,妈的,天天被这些烦人的案子缠着,可得好好释放释放,要不,李医生,你也过来,一起乐呵乐呵!”说完,就是一阵嘿嘿怪笑。 我听着那边已经在逐渐靠近那片纷繁迷乱的欢娱场所了,知道也问不出啥来了,想了想,觉得不能白打电话,就问了一个我还比较关注的问题:“赵警官,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你们寻找那一家三口,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边答道:“寻人启事已经发到全国各地公安部门了,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反馈,茫茫人海中找这么几个人不好找啊,李医生,你可得理解我们的辛酸和压力啊!” 是的,我很理解他们的压力,于是我当机立断挂了电话,就让这个赵警官释放他的压力去吧! 我也要去释放我的压力了,我释放压力的场所,在太平间。 我到太平间平房小院的值班室里找到张根,在人间光线的照耀下,张根的脸看起来其实还蛮柔嫩的,一点都没有在太平间鬼影忽闪下那种枯黄衰老的感觉,我都不知道喊他什么了,犹豫了半天,琢磨着喊了一声“张哥!有点事找您!” 第44章 动了找具美女尸体的邪念 他一听,咧嘴笑了笑,道:“张哥?我在太平间干了四十年,还是第一次听人喊我张哥,他们都叫我老张头,你也这么叫吧,说吧,李医生,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我大吃一惊,嘴里呢喃道“四十年”,有点不信地看向他的脸。 老张头象是早就料到我不会相信,抖了抖脸上的肌肉说:“你们学医的可能不相信,太平间里的尸寒是可以美容养颜的,我在这个地方泡了四十年,那里边所有的寒气都已经能够在我的身体里进出自如了,所以我和上边的同龄人比,我显得比他们要年轻得多,但是和下边那些同龄人比,我就显得要苍老得多了。” 怪不得在太平间里看他的脸那么沧桑,而在人间,则显得那么光鲜,原来还有这么一番道理在里头,我不禁暗暗称奇,心里不免对自己驻扎进太平间的意义又重新审视了一通,不由自主就无限神往地想,即便我将来不能找出使潘天高复活的方法,如果能够在太平间里将自己泡成细皮嫩肉、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将来跑到商诗那里,也有一举成功的可能啊! 胡思乱想当中,我竟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兴奋,就对潘天高棺材旁边的那个地铺更加神往了,于是我向老张头提出了清洗地铺旁边血稠糊糊的要求。老张头听了,脸色变了变,惊道:“血糊糊?地上有血吗?我昨天铺地铺的时候还没有的啊?” 我看他脸色冷竣的样子,有点紧张地点点头,说:“我还以为是这些天哪具流血的尸体运进来时不小心泼洒下来的呢!” 老张头想了想,随手拿了把铲子,说:“走吧,我下去看看!” 我们打开太平间的门走了进去,老张头到里边摁开墙壁上的开关,太平间里淡粉色的灯光一亮,我目光就往面前的地板上一扫,一瞬间惊得我合不拢嘴,我的地铺也还是早上那个样子,但是那滩血糊糊已经没有了。老张头过来看了看说:“在哪里呢,没有什么血啊?” 我回过神来问:“老张,你确信今天没人进来过吗?” 老张头愣了愣说:“人肯定是有进来的,医院哪天不死人啊,不过我倒没觉得有谁会动过地板上的东西。” 既然有人进来过,这就不好说了,虽然我也不太相信那些死了亲人的家属还有闲情逸致清扫我们医院太平间的地板,但终归是给自己找到了这么一种可能的理由,降低了整个事情的惊怖程度,所以我的心也就安定了许多,不过既然老张头也那么说,我也不好反驳他,只好说:“那也许是我昨天看花眼了吧,老张,谢谢您啊!” 老张头摆摆手:“谢什么啊,你这么敬业的医生,我活这一辈子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尽管提!” 这么敬业的医生?我心里一阵哗啦响,汗颜啦!如果老张头知道了我这一主题后边还夹杂着一个也许更鲜明的副标题,不知道他会不会将我赶出太平间?我不禁在脸上挤出一丝苦笑,再次向老张头抱拳致谢,老张头也就摇晃着走了。我于是也开始了我第二天的工作和生活。 我将潘天高的棺材盖子抱下来,轻车熟路地一个鱼跃,上了我的工作岗位,低头看向我的潘尸身,昨晚我看向他的时候,因为没有心理准备,被他的瞪着的死鱼眼吓了一大跳,这次我看向他的时候,我其实倒很希望能发现一些和昨晚看到的不一样的东西,因为我观摩潘天高的尸体本来就是希望在他身上发现异样的表现,一方面便于我从病理学和生理学的角度寻找医学线索,另一方面,而且是更重要的方面,如果潘尸身身上真有惊世骇俗的不凡表现,那我想方设法将商诗找到向其汇报这一情况便就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事情了,那样我又可以名正言顺地见到我的诗了,再看一眼她如一湖春水一样的凤眼,我就算睡一年太平间也了无遗憾了。 但是,我基本没有如愿,潘天高还是那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还是瞪着那副死鱼眼睛气定神闲地看着我,脸上虽然是惨淡的死灰色,但我就觉得那上边好象挂着一丝偏不让我如愿的的洋洋得意一样,我望着这具肥白胖嫩的冰肌雪体,真是止不住地又爱又恨,哭笑不得。 我再仔细观察了一会,还是没看出什么动静,颇觉无聊,眼睛好象也有点干涩,这个潘尸身确实不怎么养眼,我就心想,观察潘天高的尸体查找蛛丝马迹肯定是一个扑朔迷离的艰难历程,需要一段坚苦卓绝的光辉岁月,长路漫漫、孤灯清影,没有美女相伴,日子将是多么难熬,虽然说商诗是我强大无比的动力,我可以不定时想想商诗,但那毕竟只能养心,不能养眼,而且养心可能都做不到,因为我一想起她,就想起她在面对我时的平淡,以及她在给我手机号码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冷淡,我就会觉得心比潘尸身身上的冰块还要凉,就会觉得她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梦幻,我还能怎么养心呢? 意念及此,我长叹一口气,眼睛在太平间惨淡的光雾中滴溜溜一转,忽然就产生了一个大胆邪恶的想法,我要在这一排排棺材柜子里找一具美女尸体出来,在观察潘天高累了腻了的时候,就去看看这具美女尸体养养眼球、调节调节,舒缓一下身心,以利再战。 第45章 逐个冰棺寻求美女 这个想法的产生在一瞬间就让我浑身激荡,心头是难以名状的兴奋,我想,举天之下,应该不会再有第二人有机会产生我这样的想法,如果不是我机缘巧合正好和一个房地产商人一起卷入这样一桩离奇事件,我做梦都不会梦到会陷入今天这样的处境,那就更别提会产生一种找一具美女尸体陪伴自己的想法,即便我在那个世界一辈子都不会有美女陪伴自己,我也绝不可能想得到要到太平间里来找具美女尸体相伴,事情完全都是一步一步让你无法预料地发展到了现在。 我被身体里的兴奋难耐充斥着,有点迫不及待了,于是我又从潘天高的棺材上跳将下来,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和腰肢,站立在地铺上适应了一会太平间里的幽深环境,胸腔里的心早已经呼之欲出了。 瞄了一会后,我决定从西边最里边的那一排棺材柜子开始寻找,因为我知道那里是尸体更换比较频繁的区域,也就是医院死了病人后都是先拉到那片区域的棺材里,然后过不几天家属就来将尸体拉走了。也就是说那里的棺材是尸体的中转站,临时用房,不是那种盛放千年古尸的千年古棺。我为什么要首选那里的棺材呢?因为我刚才就已经想过了,如果是美女,生前一般都很风光,前呼后拥的,死后不会无人认尸,或者说就象她们生前不会被人抛弃一样死后也不会被人抛弃,基于这种理论,那么就不太可能会有美女呆在东头那一片陈年旧尸所在的区域里头。所以我必须选择美女出现概率大的棺材去探寻,因为我之前初步估计了一下太平间里的形势,如果我要将太平间里所有的棺材都打开查看,我这个晚上又得彻夜不眠。我实在已经很累了,今天晚上可得休息一会,要不明天的工作可能会支撑不住。 在这样理念的支撑下,我踱步穿过一条条尸廊,在潘天高头顶灯管辐射不到的区域,光线越来越暗淡、模糊,给人一种阴气森森、迷雾重重的感觉,老张头只给我指示过潘天高头顶灯管的开关所在,其他的开关在哪里我不知道,影影绰绰里又不能到处去乱摸,没办法,我只能借着微弱的光影摸索,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来到西边最幽深的地方,我摸到第一排第一栋棺材边上后,站着歇息了一会,鼓着眼睛极力适应这里的迷糊光景,好一会,总算感觉到了一些微茫的光亮,在这样的光亮下,我能否将美女的面目辨认出来,我还真是不自信,我平生对美女就没有什么见识,对她们的身体的认识除了意淫白晶晶时产生的想象外几乎为零,在如此贫瘠的背景知识的心境里,我想在这样渺茫的环境下找出一具美女来只怕要费点苦功夫。 由于我不抽烟,连火机都没有,我只好把手机也掏出来,它的光亮也是要充分利用的,我还打算实在不行的时候,可以拿手去摸索,毕竟美女的皮肤摸起来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我做好了一切行为和心理打算后,就把面前这具棺材的立柜门一把拉开来,我深吸一口凉气,期待一个美女映入眼帘,然而里边黑洞洞的啥都没有,我颇觉诧异,又摁亮手机屏幕去照,还是啥都没看到,我还不死心,干脆把头也探进去,仍然是空荡荡的,而且里边也不是象冰棺那样冷冰冰的却是热乎乎的一股潮潮的腐臭味,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一口空棺,还没有插上电呢! 也是,这么大一个医院,总得有几口空棺留着备用,要不古旧的尸体还来不及拉走,鲜活的尸体来了就没地方呆了。由于是中转房,所以这一排棺材上并没有象潘天高睡着的那样的卧柜叠放在上边,因为那样就太高了,搬运起来不方便。我接连打开几个,都是空棺。于是在我心里产生这一排都是空棺的认识的时候,我打开到大概中间位置的那口棺材,突然一张人脸跃入我的眼帘还把我吓一大跳,我强按住扑扑乱跳的心,就着微光去看那张脸,面皮倒是白嫩,只不过是一张男人的脸,在我手机的加强光亮下,看起来眉头紧锁,愁云惨雾的样子,大概也就是人到中年吧,我暗暗为他祈祷,哥们,看你这丰神如玉、英年早逝的样子,怎么就惨遭横祸了呢?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那你可得到天国去好好反省反省。 我阿弥陀佛地给他关上了去往天国的门,然后再移步到下一口棺材,打开一看,又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脸上还有凶光闪现呢,比我手机上的光好象还要闪亮,肯定是个恶贯满盈的凶神恶煞遭报应了,我直嫌晦气,忙不迭把门关上,离开了他。下一口棺材倒是一个女人,不过是个胖大嫂,一看到那个庞大的身躯我就直倒胃口,也不知道是水肿还是营养过剩吃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那些肥头大脑的胖大身躯,就总是条件反射似地想起那些在劳动人民身上敲骨吸髓的官匪财霸,就气不打一处来,也许我是冤枉了这个胖大婶,但是谁叫这个世界要在我脑海里产生这么一种观念呢?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苦笑不能自已了!于是我嫌恶地离开了胖大婶。 再接下来就是几具老人的尸体,有的面黄肌瘦、枯瘦如柴,有的鹤发童颜、富态饱满,那感觉真地是很不一样,他们生前的境遇肯定是大不一样的,只是在死后才暂时地获得了相同的待遇,那就是睡在款式颜色风格完全相同的棺材柜子里,不过我想,这个人世也就是在阴间取得了一种短暂的平衡,也许明天之后,这些人有的就要去睡鲜花环绕的灵柩,长眠在繁花似锦、绿草如茵的陵园里安息,而有的人可能会因为无人认领或者因交不起医疗费用而只能在这个简陋破旧、潮湿阴冷、腐臭污浊的太平间进行一辈子的叹息。边看边想,我自己先在心头叹息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叹息还没有找到美女还是在为这些飘荡在太平间里的孤魂野鬼叹息。 第46章 死无葬身之地的尸体们! 这一排已经差不多看完了,还是没有美女出现,大部分都是老人,要么就是夭折的幼儿,其中倒有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童,不过我的想法刚一萌生,我就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用意念煽了自己一耳光后,关上门匆匆逃离。 直到这一排最后一口棺木,我都已经对这一排灰心丧气了,我麻木地打开门,暗影一闪,凭感觉似乎是个青年女性,我眼睛一亮,精神大振,忙把手机屏幕上的光亮凑过去照耀,看清了,果然是个青年女子,不过我也立刻就大失所望,这女人虽然容光可鉴,但容貌可真够糁人的,鼻子歪斜着,豁了半张嘴,小眼睛眯细着,眉毛就象毛笔,脸型就象个倒悬的扫把好象还塌陷了一边,看到这个样子我很不情愿,心想,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一个适龄女青年,却怎么能是这副模样呢?莫非她是被人狂击面部才致惨死?如果她昔日曾经是个美女那感觉也应该是蛮有滋味的,在这种想法的引导下,我居然不死心,把手机屏幕紧紧凑近女人的脸,自己的头干脆也伸进去,就和她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的对视起来,试图寻找到美女昔日美貌的依稀影子,然而我终归还是想象力有限,看着这一副跌落红尘、吓死人不偿命的尊容,我没有能力将她和美女在脑海里建立关联。也许这本就是个丑女,因为在人世没有得到公正待遇,看破红尘,便自杀殒命了吧!我轻叹一声,只好放弃。 然后我开始第二排的搜索,第二排的棺材就大不一样了,首先它们的架势和布局和潘天高所在的那一排棺材是一样的。我打开第一口棺材的门后,几乎惊呼出口“天啊!”,心里则早已是七魂丢了六魄,还剩下一魂魄在砰砰跳个不停,闪进我眼帘的是大大小小好几颗脑袋,连同他们的身体紧紧地挤在一起,棺材柜子里几乎已经没有剩余的空间,我感觉那脑袋挤得都有些变形了。 其实我上次护送潘天高的尸体来太平间时,就已经跟随太平间那个工作人员的指引看到了这样的情状,不过我也没怎么记在心上或者潜意识里以为就只有那口棺材是那样的,现在抱着一种找美女的心态冷不定碰到这种情况,还是心里发颤,脚底发抖,浑身一哆嗦。 我惊悸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等自己心跳稍微平缓了,我才敢看向那一堆人头。有面朝我的,也有脑袋冲着我的,我仔仔细细,晃荡着自己的脑袋环绕着看了一圈,发现里边还真是有男有女,不过不管男的也好,女的也罢,全是那种皱皱巴巴象抹布、粗糙如枯树皮那样的面容,看起来营养不良、青黄不接,一脸苦大仇身的样子。 凭直觉,这些人生前应该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贫苦劳动人民,可是死后他们也没有什么尊严,就这样光溜着身子男女同穴地挤在一起,他们之所以享受不到一个人睡一口棺材的待遇,肯定是因为他们常年滞留在太平间无人认领或者无钱认领,时日久了,便被工作人员塞在了一起。 当然也不能埋怨我们医院太平间的工作人员没有尸性,因为太平间就这么些空间,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看不起病,越来越多的尸体因家属逃费而被抛弃需要在太平间里占有一席之地,那么能匀给每具尸体的空间自然就少之又少了!我直起腰扫视了一眼整个太平间,大致得有四十多排死尸吧,如果每排都是这样的情形,那么整个太平间里至少得有好几千条尸体吧!我又接连打开了好几口棺材,事实证明,我的思路完全正确,因为每口棺材里的情形和这第一口基本上大同小异,全都是那种干巴巴地在生前就被压榨干了的身躯和被岁月风霜侵蚀吞噬的枯涩面容,无论老幼妇孺,尽皆如此,他们紧紧挤在一起,却不是要团结一致、万众一心,而是因为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我行走在太平间的尸廊里,对着头顶那个苍茫的夜空浩然长叹,然后我象个没有灵魂的幽灵,猫着腰继续麻木地开打着一口口棺材,跳上跳下地去探视在上边卧柜里躺倒的兄弟姐妹们,我有时心里也憋着一股气郁愤难平,凭什么潘天高就能独自霸占一口那么大的棺材,我的这些父老乡亲们就只能弓身蜷腿憋屈成一团? 不过我的义愤很快也就烟消云散,因为我现在也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行尸走肉又怎么能具备悲天悯人的人类情怀呢?我木然地走着,呼呼地喘息着,麻木地看着,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我一排排地转过来又转过去,时间就在我的混沌意识中悄然滑过,不知不觉,我已经查看到了潘天高所在的这一排。在打开这一排南端第四口棺材时,我才因为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地方使意识开始清醒,我仔细凝集我的思维和视线,直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这个不一样的地方原来是我面前挤在一团的尸体堆里竟然有一个长长的条形一样的空隙,大概刚好能够容纳一个干瘦的尸位的样子,肯定是工作人员还没有来得及将下一具尸体塞进来,真是难得啊,这堆尸体算是很幸福了,最起码他们还可以充分利用这段时间这点空隙舒展一下他们憋屈的身体,相比其他棺材里的尸体,他们要幸运得多了! 第47章 潘天高的眼角往外渗着红红的血 我行走在太平间的尸廊里,对着头顶那个苍茫的夜空浩然长叹,然后我象个没有灵魂的幽灵,猫着腰继续麻木地开打着一口口棺材,跳上跳下地去探视在上边卧柜里躺倒的兄弟姐妹们,我有时心里也憋着一股气郁愤难平,凭什么潘天高就能独自霸占一口那么大的棺材,我的这些父老乡亲们就只能弓身蜷腿憋屈成一团?不过我的义愤很快也就烟消云散,因为我现在也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行尸走肉又怎么能具备悲天悯人的人类情怀呢?我木然地走着,呼呼地喘息着,麻木地看着,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我一排排地转过来又转过去,时间就在我的混沌意识中悄然滑过,不知不觉,我已经查看到了潘天高所在的这一排,在打开这一排南端第二口棺材时,我才因为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地方使意识开始清醒,我仔细凝集我的思维和视线,直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意识到这个不一样的地方原来是我面前挤在一团的尸体堆里竟然有一个长长的条形一样的空隙,大概刚好能够容纳一个干瘦的尸位的样子,肯定是工作人员还没有来得及将下一具尸体塞进来,真是难得啊,这堆尸体算是很幸福了,最起码他们还可以充分利用这段时间这点空隙舒展一下他们憋屈的身体,相比其他棺材里的尸体,他们要幸运得多了! 我替这些尸体感谢着苍天感谢着大地,感谢着人世夺走他们生命之后,寂然给他们关上大门,不想再有尸体去打扰他们了。就这样,我一直看到潘天高所在的这堆棺材边后,就失去了再继续看下去的兴趣和勇气了。毫无疑问,到这些生前日夜被艰苦生活侵袭的劳动尸民当中去寻找美女,无异于缘木求鱼、大海捞针,不存在任何可能性,而且那种蜷缩憋屈着没有容身之所的惨状也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我明晃晃的神经。也罢,不找美女了,我还是加紧研究潘天高吧,他生前令天下万千生民没有容身之所,而死后独占一穴又令万千死尸丧失了略微舒展身躯的机会,再也不能这样过,再也不能这样活,要赶紧研究出致潘天高死的神秘死因去毒杀骑在劳动人民头上的豺狼来释放人类生存的空间,要赶紧看透潘天高躯体上每一个疑点好腾出这具棺材来给其他劳动尸民存放的空间。 意念至此,我放弃了继续查看下去的想法,又跳上了潘天高的棺材,当我再看向潘天高时,只是一眼,我身体一晃,由于我还没有坐上去,所以我从棺沿上扑通掉到旁边的地铺上,我躺在地铺上,身形还在不住地颤栗,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潘天高的眼睛红红的往外渗着血,那是血吗?当然我失魂落魄之下也不能肯定那就是血,但是那红红的液体从眼角往外渗着并沿着胖脸颊形成两条流线,我却是看得真切的。难道我输入他体内的19000毫升血到这个时候才现身吗?而且还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医学上有这样的道理吗?难道我李智真地要从此开辟一个新的血液循环理论?那诺贝尔生理学奖和商诗美人奖岂不就要指日可待了? 我躺在地铺上心绪难平,兀自胡思乱想着,不行,我一定要看个真切,看那是不是血,我给自己鼓足了劲,我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从地铺上爬起来,甩了甩胳膊,发现气力已经逐渐恢复,于是我抓住棺材壁,脚底发力,嗖地一声飞身而上,由于我忌惮那四溢的血,所以不敢再坐在棺沿上,而是站在棺沿上待身形稳住了,再蹲下身去俯视潘天高,仔细看向那红红的液体,凭着我医生对血液的熟悉和敏感,我完全可以断定,那就是血。如此说来,难道我输入潘天高体内的血并没有象个天外飞仙一样无影无踪?它们实际上还在潘天高体内,只是隐藏在目前还不为人类医学所知的某个未知的部位,现在在太平间的某种气息的引导下,于是从眼睛里汩汩而出? 我作为一个医生,其实一直都认为人体解剖学实际上还没有将人体详尽的了解,就象人们发现胰腺里的胰岛一样,还有很多器官一定会被或偶然或必然地在未来的某些时刻陆续发现。现在被眼前的场景刺激,我自然而然就开始想,难道人体里除了心血管之外,还有其他的藏血器官?如果我将这个器官找到,天啦,我简直不敢往下设想那种震惊全球和商诗的盛大场景和光辉前程。 我平抑了一下心头狂乱的激动,再次看向潘天高的身体,想找点来自其他方面的证据,不过这注意力往其他方面一分散,一眼之下,我又是一阵痴傻,怎么回事?潘天高不是一直平平整整地仰天躺着的吗?怎么现在看起来那么佝偻,除了脸还是仰着的,背却成了一张侧弓?难道在我查访美女尸体的时候有人动过他?我心头一寒,猛地站起,高高地立在棺沿上,举目四望,太平间里一片寂静,除了白炽灯管咝咝的电流声,没有任何其他异响。由于我立在了上层卧柜的最高沿,所以我现在基本上占据了太平间里的制高点,眼前再没有障碍物,自然能够看到太平间的各个角落。 我视线逡巡了一圈又一圈,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却留意到了一口非同寻常的棺材,它正好就在我没有去查看过的东边最里边一排最北端的位置,也就是说它是整个太平间里最东北角的那口棺材,它倒不是奇怪在外观有什么异常,外观和其他棺材是一样的,它奇怪在它是独立存在的,也就是说它不象它旁边的棺材那样是叠放着的,当然西边第一排棺材也是独立存在没有叠放,但是它不同于这西边第一排棺材之处在于,西边那一排棺材只有一层,而它尽管也是独立存在,却是在第二层。当然,嘿嘿,你不要以为它是悬空摆放着的,如果到了这样恐怖的程度,我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哪还有心思和你在这里讲故事?它实际上也就是下边有一张四条腿的桌子一样的东西在支撑着她,让它上沿的高度与周边其他棺材平齐。不过尽管它也就是这点特异之处,却激发了我极大的好奇,为什么它就是这样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打算过去看个究竟。 第48章 那具特别的冰棺里惊现美女尸体 于是我再从潘天高的棺材上跳下来,摸索到了那口棺材处,这口棺材旁没有地铺和床垫子的支撑和弹力,那张桌子也被棺材底覆盖得严严实实没有落脚点,所以我要上去还颇费了一番脑筋。 最后我急中生智,把旁边那口处于下层的立柜式棺材的门打开,打开门后就露出了里边的几颗脑袋,我对着他们暗道一声惭愧,不敢再耽搁,赶紧踩在这个门上沿然后纵身一扑,双手就抓住了那口棺材的顶盖,我用一只手吊在上边,另一只手从另一头推开棺盖,露出棺沿以后,再迅速抓住,然后吊在那边,腾出这只手,把这边棺盖推开,然后两只手就都抓住了棺沿,吃在手上的力量增加了以后,再使劲把身体撑上去,用头将那个棺盖顶开,整个过程都很吃力,最后听到那个棺盖砰的一声掉到地上的巨大响声,还把我吓一大跳,心惊肉跳了一会,还好,没有哪个棺材里的尸体被惊醒,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嗬”地一声喊,跃上了这个棺材。 待坐稳以后,低头往里边看去。我的天,这一看不得了,我几乎在同时从嘴里大呼一声“哇噻”,就恨不得身形晃荡着往棺材里边跌落,不过这次晃荡可不是被惊吓造成的,而是被自己的淫荡闹的。 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美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我刚才苦苦寻觅美女已经灰心绝望,却怎么也料想不到,突然就这样美女送上门来。 我再仔细看下去,这个美女真地是美,和商诗可以媲美了,阿门,商诗原谅我,我竟然拿你去和一具尸体比美,不过谁叫我任何时刻脑子里都装着你呢?所以一有机会你的形象就往我脑子里边蹿,你还得理解我的苦心啦!我就这样在心里向商诗告白着,眼睛还是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具美女尸体。 美女的脸上容光发亮,根本就不需要借助什么手机屏幕的微光,我真不知道是因为美女本身光彩照人还是外边的天光已经开始侵入,不过我已无心分析,我现在只知道对着美女白皙粉嫩的面皮,娇柔动人的美体流“哈喇滋”。好奇怪的是,即便是一具被冰封的尸体,这个美女竟然看起来还是唇红齿白的,而且双乳不知道是不是被冰冻了的缘故,竟然一点都不萎缩,而且显得异常的挺拔,那种丰硕肥美的感觉,依然是那样触目惊心,那平滑白嫩的小腹,那春意昂然的玉池,那圆滑的腿根,那颀长葱白的大腿,那娇小玲珑的脚趾,无不在火辣辣地触动着我每一根欲望神经,荡漾着我浑身的每一丝春色。 我赶紧闭上眼睛,强逼着自己咽下已泛滥喉头的唾液,如果我再不控制自己,我连奸尸的邪念甚至都有可能产生。象我这种被五千年伦理道德观念牢牢束缚住的人,如果这样做了,我毫无疑问会被羞耻和惭愧感煎熬一生,任何时候都有可能羞愤而死。 不过放着这样的美女不观赏又实在太可惜,我紧闭着的眼睛又不敢打开接受十二级飓风的刺激。怎么办?怎么办?我心念电闪雷鸣般地晃荡了一圈又一圈,不过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后我只好想出了一个不得已求其次的烂办法,那就是白天到哪里去找张半透明的塑料薄膜,晚上回来盖在她身上,让她身上若隐若现又没有被完全遮盖,通过这样减少刺激强度,来实现她不会被玩弄而我又能赏心悦目的双赢境界,这对于我来说,应该说是最好的状态了,因为我也无非就是想在观察潘天高丑陋的尸体太疲累的时候,顺便过来观赏观赏她美丽的尸体清洗一下眼球,这样对我的研究工作也有帮助,我并非就是怀着淫荡的心理想看美女的裸体,所以我肯定更不愿意去和一具美女尸体交欢了!我就这样想着,替自己开脱刚才差点产生的邪念。 我晕乎着想明白了这些道理之后,大着胆子猛地睁开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了一眼美女的娇躯,趁脸红耳热心跳还没有弥漫全身的时候,仓皇跳了下来,扶起地上的盖子,两手平端,猛一声喊,甩了上去,再围着四周调了一下位置,将美女盖严实了。然后就逃回到了潘天高身边,将刚才一直压抑着的喘息释放开来,呼哧呼哧喘了一会,也就平息了。 第49章 病房又惊现奇怪病人! 然后我就开始回归现实,马上也就想起了刚才潘天高佝偻的身体。被那具美女尸体这一小插曲搅乱,差点就将这么重要的事实都忘却了,要不说红颜祸水,迷醉在温柔香里就必定丧失大好山河。我可一定要做个意志坚定的人,如果被一具美女尸体迷失了心性,那传出去我也不要做人了! 于是我就分析潘天高身体佝偻的原因,我不太相信会有人动过他的身体,因为我敢肯定太平间除了我不会有他人,而且我刚才也举目四望了,不可能有潜藏着的人没被我发现。你要说是有鬼动过他的身,我当然是不相信的,我们是学唯物主义长大的,鬼只是个概念,又不是个东西,怎么能动人的尸体呢?所以我只能从医学方面想原因。 从医学上来讲,人体佝偻的原因肯定是脊柱弯曲,那么脊柱好端端地怎么会弯曲呢?原因只能有两个,要么就是潘天高受过外伤,脊柱原本就有变形,只是之前我们没有发现而已,现在在冰冻层的张力拉扯之下开始凸显,要么就是脊柱从内部开始变性,骨质疏松,韧带松弛,脊椎骨之间互相错位,而脊柱为什么就会突然从内部开始变性呢?按说,一具尸体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代谢机能,除非有外界的风化潮解等自然力导致的变性,自身是不可能再产生变性现象的,虽然变性本身也是机体的凋零反应,但终归还是一种生命现象啊!不过,潘天高本身的死亡太离奇了,所以还真不能把他当作一般尸体看待,现在从他眼睛里泌出血来,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的脊柱失去了血液的滋养,所以开始变性呢!当然,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我本来就是想通过揭示这一神秘事件的真相来震惊世界、震撼商诗,如果一切听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又怎么能达得到那么强烈的效果呢? 我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激动莫名,一切征象好象都表明,输入潘天高体内的血液终于开始显现它的来龙去脉了。当然,我还需要做一件事,就是请一个骨科大夫给潘天高的尸体会诊一下,排除他的佝偻是脊柱外伤造成的。请大夫给尸体会诊,听起来好象有点天方夜谈,不过好在我有一个很好的兄弟是骨科的主治大夫,等明天把他叫过来看看吧! 明天?我看着木门外传来的光亮,突然意识到我好象在太平间磨蹭很久了,急忙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已经是今天了,还好,还没过上班时间,我手忙脚乱将潘天高的棺材盖子放上去盖好,伸展了一下懒腰,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