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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轿车驰骋在宽敞的马路上,钟城秋季傍晚的风清爽而烂漫,卷着远处大海的气息,轻佛过人间。 姚老太倚着车窗玻璃,怔怔注视天际那片状入小白狗的云朵,默默流着眼泪,一颗难过的心却逐渐安静下来。 因为她知道,她的鹏鹏并没有湮灭,而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伴在她的身边。 第10章 第10话 距离埋葬鹏鹏的日子半月已过,这段期间姚老太没有再来过宠物诊所,想来应当是怕睹物伤心。 周书扬不时会想起姚老太,替她担心,无法面对一个人的孤独。 “你说姚大妈可怎么办?”中午吃饭时,他端着一次性饭盒,朝司徒越说道。 “那是她女儿该操心的事。”司徒越淡淡道,“你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道理是这么说,但我心里总是有点不舒坦。”周书扬叹了口气,抱怨道:“那天的事就像走马灯一样,时不时在我脑子里闪过,严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和工作。” 司徒越不作声,只快速扒光餐盒中的饭菜,放入塑料袋中,继而倚在办公椅上,怔怔注视玻璃窗外的风景,右手食指无意识轻轻叩打桌面,良久后道: “生离死别带给人的震撼确实很大,尤其是亲眼目睹生命在你面前逐渐消逝,由一堆有思想的有机物变成无机物,那种感觉……”说着他抬头注视周书扬,沉声道:“会令你久久难以开怀。”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周书扬说。 司徒越笑着打趣:“你也喜欢听她的歌?” “还行,早期的都很不错。”周书扬道,“林夕的歌词确实写得很好,哲理和意境都非常到位。” 司徒越笑而不语,周书扬注视他的俊脸,在晌午明亮的阳光下,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那是一种很男人的气质,给人带来无限的安全感,令人觉得只要站在这个男人身后,就不会受到伤害。 周书扬忽地又想起什么,问:“你狂犬疫苗后来有没有接着去打?还剩几针?别忘记了。” “前几天刚打完第二针,还有最后一针。”司徒越漫不经心道,“放心吧,不会忘,记在手机提醒事项里了。” 周书扬点点头,说:“那就好。” “其实那日我检查过了,口腔里没有溃疡。”司徒越说,“这个属于一级暴露,没必要非得注射狂犬疫苗。” “一级暴露,什么意思?”周书扬问。 “一级暴露是说在皮肤完好、无任何伤口的情况下,接触到动物分泌物或排泄物,这种无风险,只需对接触部位认真清洗即可,最好用肥皂水。我当时口腔内并无任何伤口,即便同鹏鹏的唾液接触,也属于一级暴露。” “二级暴露则指皮肤没有明显伤口,譬如无明显抓伤、咬伤,或出血现象,以及本身有伤口但早已愈合,这种情况下接触到动物分泌物或排泄物,需要对接触部位清洗,之后注射疫苗,共计三针。” “三级暴露则指皮肤已经破损出血,这种情况下需要对伤口进行妥善处置,之后注射疫苗,共计四针。” “哦……原来还分这么详细。”周书扬说,“不过虽然你那个算一级暴露,还是打针比较安心,万一你嘴里哪处破了,自己又不知道呢?这个可是无药可救的病,小心使得万年船!” 司徒越哂笑:“我自己的嘴,哪里破了会不知道?” “那也不是没可能。”周书扬煞有介事道,“只破一点点又不疼,你就没感觉呗,自己又看不到,早知道你应该喊我给你瞧瞧。” “自己都看不到,让你看就行了?”司徒越失笑道。 “怎么就不行。”周书扬说,“我可以打着电筒,仔仔细细帮你看嘛,不信你试试?” 司徒越眉毛一扬,调笑道:“那你过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说着周书扬几步走到司徒越面前。 司徒越兀自懒洋洋地歪在椅子里,左手抱着右手肘,右手则拖住下巴,抬头看他,眼中尽是戏谑。 周书扬仿佛桩子般杵了一会,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下红润的唇,嘲道:“试个屁!又耍我!针都快打完了,看不看也晚了。”说着转身坐回椅子,翘个二郎腿,低头开始刷手机。 司徒越盯着周书扬帅气的脸看了片刻,视线又挪移到他白皙的耳廓,此时正红得滴血……司徒越稍微挪动一下,换个没那么卡的舒服姿势,轻咳一声,说:“其实,我觉得,嗯……” 周书扬抬头,一脸疑惑地看他,问:“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司徒越搓着下巴,缓缓道:“狂犬病这个名字,对犬来说不太友好,有那么一点点的误导性。” 周书扬:“…………” “考你个问题。”司徒越无视周书扬的一脸不满,自顾自道:“如何感染上狂犬病?” 周书扬不假思索道:“被病犬咬了呗!” “那猫呢?”司徒越问,“被猫抓伤、或者咬伤,会不会得?” 周书扬想了想,不确定地点点头,答道:“应该会吧。” 司徒越嗯了声,表示肯定,继续问:“蝙蝠呢?被蝙蝠咬伤会不会得?” “蝙、蝠?”周书扬懵了,反问道:“怎么会被蝙蝠咬到呢?” 司徒越哭笑不得,说:“有些蝙蝠会误闯民宅,你一个农村孩子,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