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9 两杯都是你的
她缠得他那么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悲伤。 原本想要丢她出去的决定,也因此不由停滞。南宫墨静静地等着,心底竟渐渐滋生出一种无措:他不会安慰人,更没尝试过安抚别人……怎么办? “舒沐晚!你能不能先别哭了?”蹙眉良久,他才口气生硬地憋出一句话。 只是成效不佳—— 她不回答他,只是一个劲地往他脖子旁边拱,眼泪沾得到处都是。 “别哭了!”想要改个表达,没想到口气竟更显生硬。 她压抑的哭声,让南宫墨眉头越拧越紧:是她自己主动的,他又没对她做什么,她有什么好哭的?在宴会场的时候,她不是还很潇洒的么? 南宫墨的心中依旧不耐,但是却鬼使神差地安慰她,像是一种本能,渐渐的,竟真的让她安静下来…… 抽噎停止,但她却还紧搂着南宫墨不肯放. 南宫墨的眼底开始变得幽暗,心中在诧异:为什么?四年前的那次是为了成全!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是本能吗? 对,一定是这样。 也只会是这样。 强大的理智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脑海中有了“合理”的答案,南宫墨的目光沉了沉,正想开口说话,她却抢了先—— “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她仰着头,小脸写满了可怜兮兮的期盼,这让南宫墨的理智和思维逐渐溃散—— 纯粹是因为心底的那抹好奇,他甚至忘了追询她的目的,像辽源的星火一样,一步沉沦,则步步沉沦…… …… 舒沐晚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梦,……所有都发展得太快太急!她无力思考。 南宫墨的眼神越发幽暗,理智暂且抛在一边,听到她细软的嗓音,重复着低喃:“辰,我爱你……” 他的动作一僵,所有的冲动戛然而止。 原来她的一切乖巧和温顺、她的一切配合,都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南宫辰?她今天主动爬上他的床,就是希冀着南宫辰还存在么?呵,可笑!荒谬! 他竟然差点当了南宫辰的替身! 该死的! 加倍的盛怒让他骤然起身,任由她迷迷糊糊地趴在被褥里。他闭眼深吸了口气,再次睁眼,目光已经恢复一片冷清。 南宫墨的骄傲绝对不会容许,他不会当任何人的替身!特别是当南宫辰的! “乒!” 房门被他大力甩上,南宫墨负气离去—— 今晚的事情,他会权当是鬼迷心窍,绝对不会愿意记得!当然,南宫辰的女人,他也不屑再碰。 距离别墅不远的国道旁,一辆墨色的奔驰安静地停着。 “翌雷哥,你确定这法子能成?”坐在驾驶座上的下属打开一罐速溶咖啡,顺手递给翌雷,“万一墨少不和她发生什么,我们的计划不废了么?” “不可能,我可是下了狠手的!”翌雷笑嘻嘻,说得信心满满,“至于墨少,总归是男人……” “女人脑袋一不好用,身体就自然好用了……”翌雷笑嘻嘻地总结经验,说得信心满满,“至于墨少,总归是男人……拿开拿开!我对咖啡过敏!” 他咋呼着挥手,还没来得及说出下一句,口袋里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突兀的铃声让车厢内昏昏欲睡的人都精神一震。 “谁这么晚了还……”翌雷嘟哝着掏出手机,却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点提示时脸色不由一僵,怔了两秒才忐忑地接起:“墨少?”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房间里“那什么”的吗??!! “到我的书房来。”对面的声音依旧冷清而平淡,让人听不出任何异样。 “现在?!”翌雷更为诧异。 “恩。”依旧是平淡从容的回应,然后加上时间限制,“十分钟内。” “是!”翌雷立马狗腿地应声,还没弄清楚是什么事,南宫墨便在下一秒挂断了电话。翌雷皱着眉头,挥手示意下属开车,却在车子发动的时候,陡然意识到某个真相,顿时紧张得脊背发凉—— 南宫墨为什么会知道……他能在十分钟内赶得过去?! 他分明知道他的位置!!! 书房内。 南宫墨面色清冷地坐在书桌旁,修长的手指翻弄着手里的一个档案夹,似在认真地研究着什么;翌雷就站在距他三步之遥,却远不如南宫墨那样惬意! 深秋的天气,翌雷的额头却渗出了一层薄汗,水晶灯的光投射在汗珠上,折射出绚丽又讽刺的光影,让翌雷越发显得狼狈——南宫墨叫他过来,究竟是想干嘛?干站着?! “这么晚叫你过来加个班……”他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文件,终于淡淡出声,态度可以称得上是温和,“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南宫墨的问题,几乎是让翌雷受宠若惊,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但陡然又察觉出了不对劲:什么叫“过来加个班”?他只是来站着而已啊! 墨少究竟是什么意思? 翌雷疑惑地看过去,却正好对上南宫墨锐利的视线,他反射性地避开,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南宫墨嘴边噙着的低凉微笑——这种笑容他很熟悉,每次墨少杀伐决断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墨少,我……”翌雷想要解释点什么,刚开口却被南宫墨打断—— “你今晚为我准备了东西?”说完这句,他才终于合上手里的档案夹,正眼看他,“作为回礼,我也有东西给你。” “叩叩!” 房门上传来两声叩响,管家适时进来,端了两杯咖啡放在书桌上,然后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乌黑的浓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翌雷的眉头却不由皱紧…… 他对咖啡过敏啊!这该不会是…… “喝吧。”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叩着桌面,他抬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噙着恬淡又戏谑的笑,并且雪上加霜了一句,“两杯都是你的。” “哐当!” 翌雷听到自己的心碎成玻璃渣渣的声音。 “墨少,这……这……”他的视线在咖啡杯和南宫墨的脸色间游移,始终下不了口去喝那特浓的咖啡——他已经想象到全身起过敏疹子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