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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个人了还怕走丢啊你!陶晗无语,说不许跟着我就不许跟着我,听到没。 陈简心里苦。 绿皮火车的硬座向来拥挤,车厢里大包小包的行李乱成一团,刚好赶上暑假车票紧张,有人没有座位,带了小马扎坐在过道上。 虽说是不让跟吧,但陶晗落座后还是瞟了一眼陈简,少年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向车顶上的行李架上奋力地托着一个又一个看起来死沉的行李箱。 小伙子,过来帮我们也放一下行李嘛。 好的没问题。 陈简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乐呵呵地接过老太太手里的行李箱。 陶晗挪过眼去,不忍直视。 好一出雷锋在世。这家伙一上了车就开始帮各个姑姑姐姐爷爷奶奶搬行李,一身的力气没处使似的,也不嫌累。 其实如果只是帮个忙吧也没什么,偏生有的人似乎看出来这小伙子好欺负似的,三四十岁的大男人也陈简搬行李,让陈简帮忙搬个行李还颐气指使的,像是使唤自家便宜儿子。 陶晗头靠着车窗,听着陈简搬行李的声音心里有些别扭。 凭什么那样使唤他?那些人自己没长手吗? 同时对陈简更加恨其不争。 上辈子是雷锋吗?个子高力气大劲没处使?拒绝懂不懂?被欺负了还笑,笑个屁啊! 陶晗莫名地烦躁起来,掏出棒球帽扣在头上遮住脸。 累死你得了,反正不关我事。 火车开始前进,车身压过枕木时微微摇晃,陶晗晕晕乎乎的,想要睡觉,睡眼惺忪中仿佛听见头顶有熟悉的人声在说话。 是陈简吗? 管他是谁,爱当雷锋就当去吧,别来烦她就行。 陶晗记得自己的邻座是个中年阿姨,陈简的座位在车厢另一头。 不枉她特意分开买票, 总算摆脱掉那家伙了。 到b市把人交给付启志,她拿了钱就走,但求他别再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陶晗嘴角浮上一丝笑意,打了个秀气的哈欠,脑袋一歪便开始做梦。 梦见爸爸回来了,妈妈也还没死,从未谋面的母亲长得跟她像极了,气质温婉,跟她爸一起穿着正装,坐在观众席上,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来听她的个人音乐会。 陶晗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很少梦到母亲,自己是个索命的讨债鬼,一出生便讨了母亲的命,从幼儿园的亲子运动会一直到高中家长会,小时候是奶奶还在时是奶奶去参加,奶奶去世后,陶东明工作又忙,便没人给她参加。 小时候有邻居小孩笑她没娘,是个灾星,陶晗怒了,小小个人儿撸起袖子就去跟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子打架,大战一场后辫子散了衣服脏了小脸花了,回去还要挨数落。 但跟她打架的那个更没讨到好处去,浑身上下全是陶晗咬出来的牙印,最后一边苦嚎一边求停手,以后邻居家小孩儿任谁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 火车速度稳定后便开的平稳,陶晗做着美梦,脑袋往旁边歪着歪着便靠到了什么东西。 陶晗挪了挪脑袋,想要靠的更舒服些。 梦里的场景突然变了画风。 她拉完最后一个音节,个人音乐会结束,她在观众的掌声与鲜花中走下台和自己的父母拥抱,多么美好的一家三口。 晗晗真棒,爸爸为你骄傲陶东明俗气地夸奖。 女儿太棒了,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她妈挽着陶东明的胳膊,笑容满面。 纵使她从未陪过她一天。 陶晗还未来得及说谢谢,突然,整个人便向后跌进了一个劲瘦而有力的怀抱,怀抱很温暖,带着某个牌子洗衣粉的味道,闻着舒心。 恭喜。头顶的嗓音比她的大提琴音色还要迷人。 陶晗不敢抬头看,只听见他有力的心跳,耳廓陇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那人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捏着她柔软的耳垂,伏在她另一边耳畔低声说着:嫁给我,小乖。 陶晗脸顿时红的像颗色泽莹润的红玛瑙,感受到无名指被套上一颗坚硬凉润的指环,陶晗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说: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你抬头看看我呀,害羞了吗?那人在她耳畔浅笑。 陶晗紧张地抓着他的手掌,缓慢而羞涩地,抬起了头。 周遭一切都消失了,舞台消失了,观众席消失了,她的父母也消失了,只剩下那个人,那人脸上像蒙了一层雾,陶晗瞪着眼睛,使劲看啊看,终于,能慢慢看清他的轮廓。 迷雾消散,那人的轮廓逐渐清晰,清晰,清晰清晰到最后竟然是 陈!!!简!!! 有魔鬼的狞笑回荡在空中 骗人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哈哈哈哈哈。 你明明答应了要嫁给他,不准反悔~ 小朋友你放心吧,乡巴佬会对你好的哈哈哈哈哈哈。 陈大哥陈大嫂,你们家的猪饿了该去喂了。 啊! 陶晗惊醒,心脏跳得疯快,像是要跃出胸腔。 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