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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梅还想着,等到了西北驻地,让丈夫弄些当地盛名的虫草,给救命恩人家寄一些。 好了,不就是一块玉嘛,身外之物,哪及人的性命重要。舒妹子你啥也别说了,要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盈芳还能说啥? 见阳阳拿着墨绿色的观音玉好奇把完,抬手秃噜了他一把:还不谢谢秦梅阿姨。 谢谢秦梅阿姨。 不谢不谢,其实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就上头的观音雕得精致了些。 阳阳想了想,把自己最喜欢、谁讨都不给的子弹坦克车从书包里拿了出来,虽然很肉痛,但还是大方地递给年年:给,咱俩交换礼物。 年年看着坦克车没动。 阳阳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拿着坦克车的手往前伸了伸:拿着呀,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平时不让人碰的,不信你问我弟弟妹妹。 年年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我不要。 哥,年年跟我一样是女孩子,才不喜欢你们男孩子的玩具。暖暖忍不住给一根筋的兄长解惑。 啊?那我没有布娃娃咋办? 那就不用换了?可说真的,那绿得发黑、可以挂脖子上戴的小玩意儿他还挺喜欢的。 暖暖从自己书包翻出一个碎花布缝的布娃娃,递给年年:这我娘自个缝的,是不是很可爱? 年年立即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洋娃娃,一个劲点头:好可爱。 那这个送你了,回头我让我娘再缝一个。暖暖笑眯眯地说。 年年看着布娃娃,摇摇头:这是姐姐的娃娃,我不能要。 看着这一幕,盈芳几个大人感到无比欣慰。 盈芳笑着摸摸年年的头:喜欢就收下,以后有机会来阿姨家玩,阿姨给你做个更大更漂亮的娃娃。 等孩子们排排坐着玩起手里的玩具,盈芳问秦梅:年年除了吸入迷药,没被他们喂别的吃食吧? 人贩子的手段多着咧,有时为了便于控制抱来的孩子,还会给他们喂食些迷药、哑药什么的。 漂亮阿姨,我没吃他们给我的东西。抱着布娃娃的年年脆生生地回答盈芳。 六岁的小姑娘,盘着两个小发髻,乖巧又懂事。一想到稍有差池就要走上和现在截然不同、仿若两个世界的人生,在场诸人都不禁心生后怕。 秦梅从公安那了解到了更多的始末,愤愤道:那两个人贩子一开始诱骗年年吃加了料的饴糖,年年听我的话没要,转身想跑回包厢,被他们捂住了口鼻,幸好没吃,要不然就哑了。 还真有哑药啊!姜心柔气愤地拍桌,挨千刀的!这种人枪毙一万次都不足惜! 我听我爸说,那两人被珠城公安带走了,不晓得会判几年,但愿一辈子都关在农场劳改。 盈芳说着,给小姑娘拿了一包冯美芹送三胞胎吃的牛皮糖,代销点新进的零嘴儿,据说很受孩子们欢迎。 小姑娘懂事得很,先看了看她娘,得到她娘的首肯,再礼貌地跟盈芳道谢,这才把牛皮糖接了过去,秀气地咬了一小口,愉快地眯起眼。 这么乖的孩子,我不明白她爷奶、小姑为啥不喜欢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他们疼过她。秦梅哽咽道。 家公家婆一天到晚骂她闺女是小讨饭,小姑也天天臭丫头片子不离口。 也不想想,她们自己不也是女的!这个社会是男人和女人共同组成的。要是家家户户都只生男不生女,人类怎么发展?社会怎么进步? 以前她们怎么嫌弃我都依着年年她爸,没跟她们呛声,这次是真的惹恼我了。要不是你家阳阳,年年就真的那两个该死的人贩子下家那边的钱都收了,就等着抱个五六岁的姑娘,送去下家给个小时候高烧烧傻了的男娃子做童养媳这次的事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教训我那婆婆的心是捂不热的。等到了西北驻地,我一定和年年她爸讲清楚,他如果还要我让着他妈、他妹,行,我带着年年离开这个家 重男轻女是农村里最普遍的现象。 盈芳有时候难免会想:假若自己的婆婆也在身边,假若自己只生了闺女没有儿子,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烦恼、上演这样的悲剧? 安慰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可眼下能做的也就只有安慰。 两人交换了通讯方式,有什么事也能通过信件彼此交流。 这次高考我也参加了,就是好多年没碰书,有些题都忘记怎么做了,也不晓得有没有那个运气说到高考,秦梅有些赧然,又有几分向往,要是能上大学就好了,我带着年年去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年年也到上学的年纪了,留在家指不定连小学都不让上。我是一定要培养她的,女孩子怎么了?只要有本事,女孩子照样撑起半边天! 说得好!姜心柔给她鼓掌,小秦啊,你的这个想法是对的!重男轻女那是没文化的人才会折腾的旧思想。元首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那可不单是种地,还指各行各业。只要孩子成器,男娃女娃有啥子分别?生儿子难道就一定享福了?我看未必,儿媳妇要是选不好,儿子生的再多又顶啥用?搞不好辛苦养大的儿子都成了别人家的,见天地伙同他媳妇跟老子娘作对所以说啊,关键是怎么把孩子教育好。教育才是一门真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