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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右挪几寸,是挥舞着肉乎乎的小胳膊啊啊地想要上前摸一摸乌龟的二宝贝。 大老龟脑袋一缩,被三个热情的小家伙重又吓回了龟壳。 蓦地,它感受一股压力,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素来谨慎的大老龟,小心翼翼地四顾之后,决定装死。 小金盘在房梁上,居高临下瞅着一动不动的大老龟,小眼睛闪过一抹困惑。 晚饭时,向刚也回来了。 山上的电线桩子终于都竖好了,电线也拉进了各间屋子。 老师傅派徒弟跑了趟水电站,定妥今晚六点通电。 公社大喇叭连播三遍大喜讯,社员们欢天喜地奔走相告。 六点一到,准时通电。 原本昏暗的只有零星几点微弱的油灯光的雁栖公社,家家户户通上了电。 早在第一天竖电线桩子时,社员们就跑代销点、供销社买到了灯泡。 电输送到家,灯泡唰地点亮,大伙儿齐声欢呼。 通电咯! 通电咯! 社长一高兴,提着破铜锣,边敲边饶了村庄一圈。 身后缀着一串小萝卜头,蹦啊跳地一边拍手一边欢呼。 今晚的雁栖公社,简直比过节都热闹。 盈芳家在亮堂堂的白炽灯下,吃了一顿饱足的团圆饭。 饭后,两位老爷子到隔壁喝茶下棋去了。 有了电灯,晚上下棋也是种乐趣。 萧三爷和小李准备明儿上山的事宜。 姜心柔和福嫂在灶房刷锅、洗碗兼唠嗑。 盈芳小俩口在房里逗三胞胎玩。 没人注意到浅水缸里的大老龟,慢悠悠地探出头,东瞧瞧西看看,一有动静又迅速缩回乌龟壳。 反复几次之后,似乎是确定四周很安全,总算不再缩回去了,脖子也伸长了,昂着脑袋一寸一寸地挪到水缸的一角,伸出前爪攀住缸沿,居然还真的被它翻出了水缸。顺着缸沿滑到地上,咻咻地朝着堂屋门爬去,翻过门槛、爬出院子,没一会儿隐没在了黑漆漆的夜幕里。 小金居高临下地欣赏完一幕大老龟的越狱之行,懒洋洋地吐了吐蛇信。心说行啊,这老家伙看着死样怪气的,偷溜起来还挺迅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它蛇身一窜,轻盈地跃出向家大门,循着大老龟的气味悠悠往雁栖山方向游去。 等大伙儿发现大老龟不见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最先发现的是福嫂。生怕大老龟饿着,收拾干净灶房后,特地切了颗水灵灵的白菜梗,结果来到水缸前一看,乌龟不见了! 啥?不见了?搁水缸里都能爬出去?成精了啊!萧三爷龇牙。 呸呸呸!胡说什么哪!姜心柔瞪了丈夫一眼,成精之类的话能随便说吗? 肯定是抓着缸沿翻出去的。是咱们失误,看它缩着脑袋躲龟壳里一动不动,还以为不会乱爬,哪晓得人走开后,它这么活络。 不是说乌龟爬得慢吗?我琢磨着应该还在附近,大伙儿分头找找。 大伙儿打着手电、提着油灯,沿着墙角找了一圈,院门到桥头老榆树那一段也仔细看过了,都没有。 啧!夏老无奈又好笑:我是真想把它送动物园去,好让更多人看到这么罕见的乌龟。想不到被它跑了。 还不能被社员知道。萧老爷子看他一眼,要不然以为你是故意放它生,一个个地来堵咱家门讨你要说法了咋整? 哈!夏老干笑,那我明儿起早走吧!别人要问起,就说我把乌龟带省城去了,过阵子再回来请他们吃肉啊。 是该攒点肉票,别漏了还有我们家。 你们家还缺肉? 那可不!鲜猪肉哪家不缺? 次日一早,趁大伙儿还在家扒拉早饭的当口,夏老带着警卫员悄悄出了向家院,穿过寂静无人的田畈,搭首班船离开了雁栖公社。 萧三爷、小李还有自告奋勇跟着想猎点野味的向二叔,结伴去山上打猎了。 向刚也回了群英寨,继续领着队员们挥汗如雨地训练。 夏老这次来,除了给他们送卡车,还带来一则消息,说是一个月后,省军区将会选拔一百人组成一支精英团奔赴南境,入选成员直接晋升一级,立功另当别论。 群英寨上下跃跃欲试。 倒不全是为晋升,更多的是荣誉,那种终于能为国家做点什么的使命感。 这么一来,怕又是封闭式的一个月。 难怪昨晚缠着她索要到天明。 盈芳揉着酸软的腰肢,从床上坐起。 明明九点不到就上床了,睡到天光大亮方起,却依然哈欠连天。 小床上,暖暖丫头也醒了,看看左边大宝贝还在睡,右边小宝贝也闭着眼。 小丫头挥挥胳膊,蹬蹬腿,倏地翻了个身,昂起头,正对大床,冲着盈芳咧嘴笑:爸! 盈芳呆滞片刻,随即惊喜地扑到小床前:暖暖,你会喊爸了?再喊一声妈听听? 爸!小丫头嘎嘣脆地又蹦出一个单音节词。 好闺女!真厉害!来,现在喊妈妈,跟着妈妈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