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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哪儿去啦?大冷天的,棉袄也不穿,回头病了别哼哼唧唧地喊难受。 娘娘,你快看我带啥回来了!二狗子打断她娘的碎碎念,献宝似地呈上竹篮。 二狗子娘低头看到躺在竹篮里的十来枚鸡蛋,看上去像是盐水里腌渍过的,八成是咸鸡蛋,不由脸色一沉:哪儿来的?别不是扒别人墙角摸来的吧?你个臭小子!说着,拧住二狗子的耳朵。 哎哟哟!疼死我了娘!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别老去扒人墙角,被人抓到当场打死你都是咱们家理亏 我啥时候扒过别人家墙头了?咳,除了刚子哥家那不是他家一直没住人,我和铁蛋他们好奇这才翻墙进去的嘛!现在不也没去了?你肯定又听糟蛋娘胡说!糟蛋他老娘就是见不得我比她儿子聪明,一天到晚说我坏话 二狗子娘听乐了,揪着儿子耳朵的手松了松:那你说这是哪儿来的? 芳芳姐给我的。 二狗子娘也不是个蠢人,一下就联想到了,恨恨地拧了拧儿子的耳朵:是不是听到我跟你爹的话,跑出去通风报信了? 嘿嘿那不是应该的么。芳芳姐对我那么好二狗子挠了挠头头,偷觑了他娘一眼,干笑了两声,再说了,这不是您和爹教我的吗?遇到坏事要抵制,遇到好人要帮忙,明知道那是坏人,干啥不去抓她? 我看你吃多了她的东西,嘴巴皮软了。二狗子娘没好气地哼道,哪天被她忽悠了,还傻乎乎地帮她数钱呢。 芳芳姐才不是那样的人!二狗子气呼呼地驳斥他娘,你看她还给我她小时候的书,让我寒假里多在家学习、别到处乱跑。 看到儿子揣在怀里的识字课本,二狗子娘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秃噜了儿子脑门一下,那还不赶紧进屋看书去! 得令!二狗子一蹦而起,屁颠颠地跟在他娘后头进了灶房,娘啊,中午咱们蒸咸鸡蛋下饭吧,芳芳姐说油滋滋的可香了 一天到晚就想着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那厢,盈芳回到屋里,把二狗子带来的消息和师傅说了。 张有康气得吹胡子瞪眼,门也不修了,立马找书记和社长汇报,求他俩主持公道。 书记和社长听说后也气得不轻,本来要去趟县里、打听今儿这事的起因的,这下不用赶着去了,穿上蓑衣、戴上斗笠,先去江口埠找胡家小儿媳调查事情经过。 胡家小儿媳回到家后,正愤愤不平地拉着自家汉子抱怨。一抱怨二抱怨,扯到了许丹以及她介绍的那个县委干部,直骂那人不靠谱,办事不给力,好好的机会就这么错失了巴拉巴拉 骂得正在兴头上,书记和社长铁青着脸,哐当推门进来了。 俩口子的对话成了呈堂证供。 胡家小儿媳见躲不过,耷拉着脑袋把许丹供了出来:全是那知青出的主意,她和舒家丫头有仇,说要不是因为那丫头,她不会被关牛棚我和那丫头无冤无仇的,怎么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呢,呵呵呵 就算是许丹的主意,你明知道下三滥还跟着掺合?书记严厉地训斥道,你们俩口子的心是被狗吃了吧? 书记书记,您消消气,我承认我小心眼发作,可事情真是那知青挑起来的,她说了舒盈芳很多坏话,还说革委会有她认识的人,只要咱们几个小心点,绝对神不知、鬼不觉地搞倒舒盈芳,我这才 胡家小儿媳这会儿也有点害怕了,想到许丹只是和文工团的女兵打了一架,都被关进了牛棚、啥时候放出来都不知道。自己做下的这档子事,说腌臜一点不过分,那岂不是也要进牛棚反省了? 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煞白,跪倒在地上求情:呜呜呜,我承认我被猪油蒙了心,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我错了我就不该听那知青的话,我书记您和社长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回吧呜呜呜 胡家二老听到动静,都过来了,听说今儿闹的那事,竟是自家儿媳妇惹出来的,老脸挂不住了,扬言要休了这个儿媳妇。 爹啊,不关我的事啊,熊灿也有份的,去县城匿名举报就是他去的胡家小儿媳哭哭啼啼地把自个丈夫也供了出来。 胡家二老闻言,又惊又怕,若不是书记、社长就在现场,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书记和社长对了个了然的眼神,沉沉叹了口气:自觉点!先去牛棚待着吧,具体等我明儿去了县委回来再定。 胡家小儿媳听后哭倒在了地上,可这一切不都是她自个儿作出来的吗?如今又怪得了谁呢! 胡家二老恨她把好好的儿子带坏了,等书记两人走后,一个拿皮带抽她,一个拿棒槌打她。要不是怕揍狠了没法像书记交代,真想揍死这个兴风作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