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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全哥眼睛里都盛着血,骂骂咧咧,泄愤般扎了好几刀那个男人,一车人都躲着不敢说话不敢动。 疯子,他是疯子,他什么都不为,只是想杀人! 同伙眼泪鼻涕一把,全哥举起刀吼道:“你是不是也想死?!妈的,偷个婴儿弄出这么多事,晦气,那个孩子呢?!” 就在俞卷后面的大妈怀里。俞卷抖着手挺直了腰,眼皮通红,第二次了,第二次亲眼看到死亡,没人敢看地上那个男子,很多血,全是血,或许别人还抱有希望,但俞卷能听到,他已经没心跳了。 前面是警察们紧急超过去扔的树,拦着路不让公交车继续往前开,公车已经被包围了,警察在外面用喇叭喊话,“请保持冷静,你们有什么需求,可以跟我们说,只要不伤害人质,我们都可以谈!” 没有回音,车内的监控被全哥砍了,他躲在乘客后面,身体不停抽搐,分不清是兴奋过度还是痛苦了,砰,枪走火了,没有人敢尖叫,无声地恐惧、流泪。 俞卷害怕地双腿好像没了直觉,他不得不去想,如果自己死在了这里,没有火化,二十四小时后,身体是会变回人鱼的模样,到时他会死都不安宁吗,被解剖,被泡在福尔马林里。 俞卷抠着自己的腿,他不想,他不想被解剖,太疼了。 泪眼朦胧时,俞卷模糊的视野中好像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侧脸,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和细看就被全哥吓的缩了起来。 “别尖叫!”又是一声枪响,他没有需求,没有针对性报复,他随便杀人,这一车的人,都要给他陪葬。 狙击手已经就位,可是他躲的太严实,没有露出一点,警察们精神紧绷地冒了汗,不敢眨眼,怕错过时机。 活生生的二十五个人,还有个孩子,他们在监控还没被毁前已经看到孩子受了伤,到这个时间,怕是凶多吉少。 他还那么小,连疼都不会说。 “请保持冷静!”不知道是在对歹徒说还是对人质说,冷静,别激怒这个恶魔了,冷静,保护好自己,等待时机。 一定能把他们安全救出来的。 段榕走路生风,后面保安想拦都拦不住,“我报警了啊!私闯民宅!” 这里是陈凌安租房的地址,时间紧迫,段榕没功夫跟保安周旋或者再找个地方翻进去,他直接从正门,当着两个保安面翻进去的,直奔陈凌安的房子。 许付也心急劫车案,想赶快查完陈凌安的房子去现场,“我们就是公安系统的人,办案!” 保安职责在身,也喊:“搜查令呢?!” 话音刚落,五层楼上,一声巨响,段榕已经一脚把门踹开了,许付跟保安对视一眼,纷纷攥足劲爬楼梯。 简直就是变态!一块儿跑的,他们就耽搁了几秒,段榕已经上到七楼把门踹了。 许付还好,年轻,比保安快了一步,“二哥!什么情况?” 保安气喘吁吁,“你们别走,我得报警,不然我这工作还干不干了……” 段榕手里拿着条卷起来的蓝色床单,越过许付,“走,去现场。” 许付脚没停就又跟着下去了,幸而还记得可怜的保安和门,从钱夹里也不知道掏出了多少,反正随手一甩,“不好意思,我们赔门!” 保安欲哭无泪,“这又不是我的门……” 段榕一边下楼一边给廖清打电话,“你们现在也赶去现场,武警一旦控制住场面,人质解救出来,就抓人。” 廖清心里一紧,“抓谁?” 段榕冷声吐出个名字,“陈凌安。” 廖清知道段榕已经把名字说出来了就是十有八九的事,电话里顾不上细说,打手势让严副跟几个警察去开车,“好,我们现在就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近黑了,又有一名女子中|枪,婴儿的心跳也越来越弱,俞卷能听出来全哥的气息也不稳,只要他背过身,背过身一次,他就可以过去把全哥扑到车窗上,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里,到时击毙了他,他们就都能得救了。 俞卷也怕,可这里只有他能做到,因为他的双腿有力,他的是鱼尾巴。 他要救自己,要救这车上的人。 晚上七点十一分,警车的红蓝色灯照的人眼花,车里的人已经麻木,车外的还在焦急等待,七点十五分三十一秒,一颗破空而来的子弹笔直穿过树林,打穿玻璃,狠狠钉进了全哥的太阳穴里。 在数个黑黝黝的枪口下,另一名歹徒举起手跪在地上,哭着道:“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长达两个小时的劫车案落幕了。 死亡一人,两人重伤,婴儿已经送往医院,能不能保住,看天命了。 第11章 “二哥,我想回家。” 人质们一经救出就扑到在外围等候的家人们身上哭,他们只是像平常无数个日子一样,坐了辆公交车,可是今天却遭遇了这种事,命悬一线。 警察医护人员还在工作,受重伤的送完医院,那名孕妇倒是没受伤,但是太过紧张肚子很疼,面色发白,也赶紧抬到担架上送去医院了。 警察把剩下的一名歹徒戴上手铐押送到警车内,现场各色衣服交错,虽混乱,但这是劫后余生。 陈凌安也在下车后第一时间被廖清带到一边了,在场还有媒体,都拍摄到了这一幕,但劫车案还是头等大事,暂时没有记者关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