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节
肖姗也终于自由了，她伸出手使劲儿掐了一下丈夫的胳膊，说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累啊！” 赵明山翘起嘴角，摸了摸妻子光滑的脸蛋儿，说道，“你要不要洗澡？” 肖姗点了点头。 夫妻俩从浴室里出来，刚换好衣服，腾腾就醒了。 他揉着惺忪的眼睛从小床上坐起来，先是左右看了看，似乎对陌生的环境还没适应，不过看到爸爸妈妈，他又咧开嘴笑了，伸出小胳膊求抱抱。 肖姗走过去将儿子从小床上抱下来，给他穿上了小拖鞋，说道，“腾腾饿不饿，跟爸爸妈妈一起下楼吃饭好不好？” 腾腾点点头，乖巧的说道，“饿了。” 张妈刚才怕两口子着急吃饭，尤其赵明山，所以做菜都是选择了比较快的做法，之前在鹿城吃排骨清炖的时候比较多，今天她是做了红烧排骨，而且排骨先油炸处理过了，所以没一会儿就做好了，其余几个菜就更简单了，除了一道清蒸鱼，要么爆炒要么过水凉拌，而且还有李护师帮忙，四菜一汤很快就做好了。 还专门给腾腾做了虾仁炖蛋。 谁成想做好饭了两口子不在客厅了。 没办法两人只能等着，听到上面终于没动静了，这才赶紧把凉掉的菜都热一热。 看到小夫妻俩带着孩子下来了，张妈扎着围裙在厨房门口高声说道，“饭菜马上就好了啊！” 李护师打开煤气炉帮着热菜，张妈将蒜茸菠菜，还有苦菊拌花生米两道凉菜先端过去，她走路一直低着头，把菜放下再低着头就不对了，只能抬起头。 肖姗冲她礼貌的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张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转身又去厨房了。 肖姗面上和赵明山一样，一副若无表情的样子，但其实内心她是有点尴尬的，不过，有一句至理名言，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这句话任何时候任何场景都特别适用。 腾腾拉了拉她的胳膊，指着盘子里碧绿的青菜，说道，“妈妈，我要吃那个！” 很多小孩子不喜欢吃青菜，尤其是像腾腾这样才两岁的孩子，但小家伙是很爱吃青菜的，张妈在买菜上很讲究，绝对不会图便宜，买回来的青菜都是最新鲜最嫩的，小孩子不喜欢吃青菜，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菜不新鲜或者品种是有筋儿的，另外一个就是不会做青菜。 张妈是很会做青菜的，比如面前这两盘菜，菠菜本身很嫩，过水之后她不是简单切一切，而是剁得很碎，一层一层铺到盘子里，上面放上调好的佐料，吃得时候现拌，另一个苦菊花生米简单一点，只需要提前把花生米炸的酥脆，然后浇上麻油陈醋汁就可以了。 肖姗给儿子夹了苦菊，小家伙嚼着吃的很香。 苦菊名字里有个苦字，其实吃起来并不苦的，反而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清香味儿。 李护师将火腿炒笋丝热好了，正要把一道茭瓜倒进锅里，张妈连忙说道，“我来我来！” 她炒青菜一般都是爆炒，用腊肉炒是最好的，没有腊肉用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也可以，这次她用的就是五花肉，肉片切的薄薄的，茭瓜颜色还是绿莹莹的，一看就很好吃。 但炒青菜有个缺点，不能回锅，一旦回锅加热颜色很容易发黄，发黄了味道变化不大，但卖相就差远了。 张妈现将炒锅热了几十秒才把菜倒进去了，开最大火热了一分钟，差不多了，菜的颜色基本没变。 六菜一汤很快上齐了，腾腾的虾仁炖蛋也热好了。 但小家伙看都不看自己的专属菜，而是专门盯着大人们吃的菜。 腾腾的目光依次在红烧排骨，火腿笋丝，清蒸鲈鱼，茭瓜炒肉上停留了几秒钟，最后看了看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 小家伙觉得今天的菜很好，因为觉得他都能吃。 张妈在盛汤，大家都还没有开动，肖姗看到儿子像个小馋猫似的，笑着问他，“腾腾，你想吃什么？” 腾腾的小手先指了指排骨，然后把所有的菜都指了一个遍。 肖姗笑了笑，拿了一只空盘子每样都夹了一些，说道，“好好吃，把这些全都吃完好不好？” 腾腾大声说道，“好！” 说完就抓起一块排骨，甩开腮帮子开始吃。 大人这么吃可能会给人一种粗鲁的感觉，但小孩子这么做就是很可爱。 吃过饭，肖姗就去展厅忙了。 刚到一个新地方，腾腾觉得什么都新鲜，一个人在院子里咋咋呼呼的抓蝴蝶，倒没有缠着她。 赵明山很想跟着妻子一起去看看的，但又怕儿子会闹，陪着他抓了一会儿蝴蝶，然后抱着儿子出去随便溜达了一下。 这里本来离西湖就不远，很快就走到了西湖边上。 不得不说，四月的杭州真的是太美了。 湖边的垂柳，单看起来和鹿城的差不多，但就是多了几分婀娜，绿树繁花，碧水轻舟，美得宛如一幅风景画。 他搜肠刮肚地在想一首适宜的古诗。 腾腾和爸爸不一样，没那么多心思，看到柳树就是柳树，看到花就是花，他兴奋着指着不远处的樱花，说道，“是樱花！” 鹿城也有樱花，所以腾腾认识。 父子俩在湖边溜达了半天，看到路对面有个小笼包子店，进去点一笼了三鲜包子，包子肉馅里面加了笋丁和虾仁，味道很鲜很好吃，包子很小，腾腾一口气吃了两个。 父子俩回到家，肖姗也刚从办事处回来，她笑着问道，“这是去哪里玩儿了？” 腾腾抢着回答，“妈妈，我们去西湖了！” 赵明山点点头，说道，“你去逛过了吗，风景真的很漂亮。” 肖姗哪有这个时间，不过开车路过了好几次，四舍五入也算是去过了吧，就点了点头，说道，“今晚不在家里吃，我请客，咱们去了楼外楼吧！” 今天中午之所以在家里吃饭，主要还是考虑到孩子，虽然赵明山他们是坐飞机来的，来到也才十点，但她考虑这是腾腾第一次坐飞机，怕他有什么不舒服，还不如就在家里吃饭来的方便。 事实证明，她有点多虑了。 李护师没说什么，张妈笑着说道，“姗姗，我就不去了，中午还有剩菜，热一热就行了。”她做了这么多年保姆了，也走了不少人家了，还没有一家人家像肖姗两口子待人这么好，现在还跟着来到杭州了，不让她做饭就已经落了清闲了，还要让主家请吃饭，她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儿，觉得这样做不太行。 她是不能跟李护师比的，人家毕竟有文化，而且腾腾是她从小带到大的。 肖姗笑了笑说道，“吃什么剩菜啊，你要是不去，我们都不高兴了啊！” 腾腾也说，“张奶奶，去吧！” 张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那，我跟着去吧。” 楼外楼虽然就在西湖边上，但从家里走着去还是有点远了，赵明山开车拉着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儿，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楼外楼历史悠久，迄今为止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以独特的菜肴征服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很多人来这里吃过饭都会说，来杭州不来楼外楼，相当于没来。 虽然这有点夸张了，但楼外楼的菜品的确是十分出众，比如招牌菜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宋嫂鱼羹，还有蜜汁火方，每一道菜都是真正的色香味俱全。 腾腾嘴里吃着虾仁，眼里还看着诱人的东坡肉。 赵明山觉得儿子的吃相很好笑，但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是他第一次来杭州，第一次来楼外楼吃饭，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张妈也感叹，“姗姗，要不是你，我一辈子也不能到这里吃饭，一辈子也吃不上这么好吃的菜！” 肖姗笑了笑，说道，“觉得好吃就多吃点，吃光才不浪费。” 妈妈的话腾腾听懂了，他也跟着点头，用小勺子吃东坡肉。 这肉虽然有些肥，但吃起来一点都不腻，肥肉入口即化，瘦肉也很好嚼，小家伙很喜欢吃。 小孩子遇到喜欢吃的东西有时候会没有节制，肖姗看到儿子吃得不少了，就给他盛了半碗鱼羹。 腾腾吃完鱼羹，拍着小肚子说自己吃饱了。 半个多小时，四个大人一个小孩儿，把点的八菜一汤全部吃光光了。 除了肖姗和腾腾，其他人都吃的有点撑了，赵明山是不知不觉吃多了，张妈和李护师却是怕浪费。 这家饭店明码标价，前厅墙上有个菜单，上面写着价格，菜好吃是真的，但贵也是真的。 第二天一大早，赵明山坐飞机回鹿城了，肖姗也早出晚归，陪腾腾的时间越来越少。 不过小孩子适应环境的能力一向比大人强，李护师和张妈总带着他出去溜达，就认识了附近好几个小朋友，其中有个男孩儿叫刘浩然也是两岁，俩人特别要好，很能玩到一起去，而且两家住得很近，步行只需要五六分钟，所以每天腾腾都跟然然玩儿，不是他去然然家，就是然然来找他。 你来我往的还很忙，忙得没空嫌弃妈妈不陪他。 腾腾表现的那么好，肖姗是很高兴的，江浙一带市场很大，但广东也是如此，她来杭州都半个月了，王林花依然没过来，在电话里说至少还需要一个月。 她们汽车厂现在求速度，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占领国内市场，但在求速度的同时，也必须稳扎稳打，一个不成熟的销售团队，或者一个不成熟的销售团队领导，都可能将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肖姗没有催她，而是嘱咐她一定要把事情办好再回来。 现在的汽车厂，已经在全国数十个城市建立了办事处，虽然离占领全国市场的目标还很远，但销售业绩也是相当不错的，早已经超越了预期，带来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厂里的资金压力现在已经没有了。 江浙一带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地，建国之后也不例外，本地有汽车厂，而且老百姓的认可度很好，而且涵盖了中低档产品，其中低配置的汽车，也可以称得上质优价廉。 相比之下，鹿城汽车厂的汽车优势不大，除了外形设计稍好一些，价格也要更便宜一下，没有别的优点了。 所以出现了很明显的水土不服。 张老师本来在外联部，他主动申请回到销售部，然后还主动要求跟着来到杭州，是准备大干一场的。 万万没想到一连跑了好几天还是颗粒无收。 张老师是小组长，他不开心，整个团队的气压都很低。 肖姗和他一样也跑了好几天，也是没谈成一个单子，但她并不着急，而是开始做招聘的准备。 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国企，工资开得也不不低，虽然很多人都没听说过他们鹿城汽车厂，但前来应聘的人还真的不少。 肖姗按照条件择优录取，从五十多个人里挑了十五个，这些新员工最小的刚刚十八岁，最大的已经三十多了，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文化水平都是高中学历。 一个好的销售不见得文化高，但若是没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关于汽车的专业知识可能听起来会比较吃力，这样就会延长培训的时间，肖姗带的是速成班，她从早到晚灌鸭式培训，只用了五天时间，这篇员工就出师了，由她亲自带队跑销售。 无论是什么行业，销售开门红肯定最好是个大单子。 没过几天，肖姗谈成了十辆汽车的团购，是一家私营企业购买的，老板的祖籍正是鹿城人。 当然了，即便老板不是鹿城人，肖姗最终也会说服他购买。 张老师看到领导卖出汽车了，心里急得很，他其实之前也接触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食品公司，有自己的门店，也有自己的加工厂，他前后一共去了三次，本来谈的好好的，感觉初步的意向都快要达成了，不知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十分明确的表示不打算购买了。 对方忽然变脸，这让张老师有点不高兴，他本来不打算再去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去了一趟。 没想到真的峰回路转了，原来食品公司一共有两个老板，一个同意买另一个觉得不上档次，他上次来的时候，大老板，也就是同意买车的那位，去了外地出差了，现在刚回来了。 张老师顺利卖出去三辆汽车，虽然单子也不算大，但有一就有二，有了第一单，也就有了信心。 任何事情有了信心，再加上异于常人的努力，那就一定会干出成绩的。 不知不觉中，肖姗在杭州已经呆了一个月，现在杭州的市场已经慢慢做起来了，但周围还有很多城市需要开发。 比如近一点的苏州，再比如远一点的南京。 腾腾在杭州也有一个月了，渐渐地，他的新鲜感逐渐没有了，而且和然然也玩腻了，两个两岁的小朋友，熟悉了之后，谁也不会让着谁，就会经常闹一些小矛盾了。 如果只是在家里玩儿还好，但如果出去的话，小孩子跑得快，两个小孩子你追我赶那就更快了，绕是张妈李护师腿脚好，每次也累得不行。 腾腾终于发现妈妈不乖了，每天早上走的早，晚上回来的晚，常常是早上他还没起床，妈妈就走了，晚上他睡着了，妈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