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做一件大事
“要回去了啊！” 算算时间，孟南贞南下已经半年多了。 这半年多的时间，绝对是波澜壮阔的紧。 不但促成了大明的开海通商，而且还击败了荷兰人，收复了台湾岛。 而对后世影响最大的，就是让大明和西洋诸国建立起了真正的外交关系，把大明融入到了这个大航海、大发展的时代。 国人越早睁眼看世界，就越不容易被这个世界甩开。 一个能够紧紧追随着世界发展步伐的老大帝国，绝对不会再有那么一段屈辱的岁月了。 这个成就，虽然当世的人看不出来，却功在千秋。 这次南下，清查张进、李实案只是一个由头。开海通商和收复国土，才是他的目标。 如今看来，全都实现了。 接到了信王的密信，得知天启一日不如一日，孟南贞也不敢怠慢。 权位交替的关键时刻，他还是要在信王身边才行。 就算不是为了国家考虑，保证自己的利益，也必须要这么做。 不过就这么直接回去，固然也算是风光，但却不够震撼啊。 南海之战虽然雄壮，但却离中枢太远。金山银海虽然耀眼，但却不能让朝臣们切身感受。 于是，孟南贞决定，要给信王送上一份惊天的大礼。 这份礼物，大到足以振奋大明的民心、士气，让信王确立他的无上权威。 明确了这个想法，孟南贞没有上岸，而是管郑芝龙要过来了五艘缴获的荷兰战舰。 这些战舰经过修缮，换上了大明的水手之后，已经焕发了新的战斗力。 带着这五艘荷兰战舰，还有东海舰队那十多艘打酱油的战船，一路北上。 到了上海的时候，进行了补给，同时还有一支五千人的陆军被装载上船。 这支东海之上无敌的舰队，一路不停，沿着海岸线北上。 与此同时，孟南贞派出的信使，早已冲入了山海关内的辽东总督府，把孟南贞的命令送到。 此时的辽东，大明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 哪怕把全部的力量都用于防守，但想要抵挡后金的进攻，还是力有未逮。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的出来，后金的再次进攻，不会太远了。 等皇太极消化了继承努尔哈赤的权力，攻略了朝鲜之后，就一定会对宁锦防线动手。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本来艰难防守的明军竟然主动进攻了。 这真的是一个尴尬的时候。 后金这边，皇太极已经派遣了阿敏率领四万八旗主力进攻朝鲜去了。在西线，自然就只能暂时处于守势。 想着等阿敏征服了朝鲜，便可以集中力量西进。 可大明在换了新的指挥官之后，胆子竟然大的很，主动攻击后金的防线了。 这个出人意料，让后金损失惨重。 多年的对战，后金节节胜利，所以从上到下，对明军都是有些瞧不起的，渐渐有了傲慢自大的情绪。 却没有注意到，洪承畴和陈奇瑜到了辽东之后，连番整肃，已经理清了辽东的指挥序列。 除此之外，朝廷下发的最近一批军饷，也被运到了辽东。 足足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在洪承畴的监督下，发到了每一个士兵的手中。 天可怜见，辽东的兵丁多少年都没有被足额地发过军饷了。这一次不但补齐了，甚至还有超出。 手里捧着银子，辽东明军的士气跟从前再也不一样了。 所以当洪承畴下令出击的时候，尽管心里还是对后金畏惧非常，但却还是动了起来。 后金准备不足，结果短短半个月内，竟然被明军连破十五座营寨，原本夺取的大片土地全都丢失了。 除此之外，后金还损失了超过三百的精锐战兵，有三位牛录额真、一位甲喇额真战死。 消息传到盛京，皇太极惊怒非常，首先把负责西线防御的莽古尔泰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同时他以为，明军的动作是知道了后金对朝鲜动手，所以进行的牵制。 可攻略朝鲜是既定战略，无论如何不能停止。 无奈之下，皇太极顾不得待在盛京揽权了，亲自率领正黄旗、正白旗、镶红旗主力出发，准备汇合在前线的正红旗、镶白旗，反击明军的进攻。 此时的后金还处于重新整合的过程中，内部紊乱，还没有对明军进攻的打算。 所以这一次，皇太极的目的，只是打退明军的进攻，掩护阿敏对朝鲜的进攻。 他相信，自己这边集中了后金绝大多数的军事力量。洪承畴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野外浪战的。 果然，当皇太极率领大军赶到的时候，洪承畴及时地把军队回收，又摆出了乌龟铁桶阵。 对于洪承畴的谨慎，皇太极嗤之以鼻，觉着这位明军新的指挥官有点痴心妄想了。 就凭这样的作为，能阻止后金对朝鲜的攻略吗？ 朕就在这里和你耗着，你还能有什么招数？ 皇太极却不知道，此时的洪承畴，正站在宁远城的城墙上。不过他的目光，则是在凝视着东面的大海。 公公，该做的下官都做了。就看您能不能创造奇迹了！ 七月，辽东地区已经进入盛夏，一片生机盎然。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航行，孟南贞率领的东海、南海混编舰队，终于驶入了渤海湾。 此时他的身边，徐弘基、郑芝虎等人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海战，对他们的刺激和成长影响格外巨大。如今的他们，已然有了铁血军人的初级模样。 正是有了这样的得力下属，孟南贞才决定，要玩一把大的。 “公公，下官听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咱们……真的能打赢吗？” 徐弘基有些胆怯地问道。 经过这么多年的宣传，女真人天下无敌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他待在南京，也听说了不少。 一想到要和后金作战，他便有些麻爪。 相比起来，郑芝虎就淡定的多了。 做了多年海盗，生生死死、大风大浪见到多了，心里早已无所畏惧。 看着怂包的徐弘基，孟南贞不禁笑骂道：“你怕什么？女真人就算再厉害，也是旱鸭子。咱们又不是要打进沈阳城，活捉皇太极。在战舰上，怕他什么？当年你家祖上和更加厉害的蒙古人打仗，都百战百胜呢。到了你这里，竟然连女真人都怕了。” 徐弘基抻着脖子，面红耳赤。 “下官这不是从来没有指挥过作战嘛，怕在公公面前丢份。” 孟南贞哼道：“放开了打，在这片海域，咱们的舰队就是无敌的。女真人如果脑子坏了想要和咱们在海上较量，那正是求之不得呢。” 后金当然脑子没有坏掉，事实上，在渤海湾里走了一天多，连一艘后金人的船只都没有碰到。 相反倒是有不少大明、朝鲜的商船偶尔往来，说明这片四战之地也不是商机断绝。 于是，到了七月初三这天，混编舰队终于开到了觉华岛附近。 这一次，孟南贞的作战计划，就是打算从觉华岛展开。 觉华岛是在去年正月的时候丢的。 努尔哈赤攻打宁远城铩羽而归，便对觉华岛动手。 当时天气严寒，岛屿和陆地之间结了厚冰，所以让后金的骑兵顺利接近了岛屿。 一旦失去了水路的阻隔，岛上的明军根本不是后金的对手。 尽管岛上的驻军拼死抵抗，但最终还是全军覆没。 从此，辽东明军就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后勤基地和侧翼，面对后金的进攻更加艰难。 所以这次孟南贞北上，便把目标盯上了觉华岛。 现在是夏天，波涛汹涌，觉华岛和大陆的联系断绝，正适合舰队攻击。 后金攻下觉华岛后，在上面驻扎了两百多人的小部队，主要任务是监视宁远方向。 光凭这么点人，哪里是混编舰队的对手。 当看到铺天盖地的战舰扑来时，岛上的女真人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绝望。 他们手握着战刀，徒劳地展现着悍勇，然后就被火炮打成了碎渣。 随后步兵登陆，开始了一寸土地一寸土地地清缴。 这些士兵都装备了从葡萄牙人、英国人那里购买的火枪，对付以刀剑、弓箭为主的女真人，几乎没有什么伤亡。 仅仅半个时辰不到，觉华岛重新回到了大明的手中。 孟南贞派了人去宁远城传讯，让洪承畴派人来接收觉华岛，然后便带着舰队转向往东，直奔皮岛。 一日后，舰队抵达。 皮岛总兵毛文龙此时正被后金进攻朝鲜一事弄的焦头烂额，茫然无措呢。听闻有庞大的船队驶来，登时被吓的够呛。 当他走到岸边，看着宛如城池的战舰还有那上面数也数不清的黑洞洞炮口，两条腿也开始打颤。 他的手下虽然有两万多士兵，可在这孤岛之上，哪里是这些战舰的对手。 幸好这个时候，他看清了战舰上的旗帜，才发现这是大明的战船。 知道来的不是敌人，毛文龙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的心底，还是紧张万分。 在辽东这个地界，有的时候队友比敌人还要恐怖。 之前那个袁崇焕就屡次三番想要弄死他，虽然后来的洪承畴释放了善意。但毛文龙已经被弄怕了，根本不敢离开皮岛，所以还没有见过那位新任辽东总督。 焉知这不是辽东总督，恼羞成怒，派来擒拿他的舰队？ 就在毛文龙惊恐难安的时候，停泊在了远处的舰队当中，一艘小船急速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