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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他很难受,洗完脸就双手撑着盥洗台面,一动也不动。萧潇抽了一条毛巾,帮他擦脸,有光在他的眼眸里一闪而过。 擦完了他的脸,萧潇又去擦他的手,也许是醉酒难受,也许是萧潇的温情之举触动了他,他近乎粗暴的拥抱住了她,可毕竟是护着他们的孩子,所以只是沉默的抱着。 他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我很想念你,潇潇。” “……嗯。” 他微微松开手臂,偏过头去看萧潇:“唐氏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要急,也不要急着找内鬼。一堆牌里面,大小鬼通常都隐藏的很深,不到最后关头,势必不会曝光人前。欲速则不达,先随便找一个内鬼当替罪羊,只有这样真正的内鬼才会放松戒备,潇潇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 一声又一声的“嗯”传递入耳,傅寒声的心软了,眼眸也软了,他再次把萧潇拥在了怀里,萧潇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的心跳声。 佛家智慧有云:我们见到的太阳是8分钟之前的太阳,见到的月亮是1.3秒之前的月亮,见到一英里以外的建筑是5微秒之前的存在,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外,我见到的也是3纳米秒以前的你,我们所眼见的都是过去,所以千万别跟那些过去过不去。 他洞悉她的一切,却不出口多言,只婉转的给她意见和暗示,不仅保全了她的处事能力,更透露着对她的尊重。 其实他那天说了很多话,说不必计较贺连擎,而唐氏需要慢慢整顿,公司业务太杂,只会限制唐氏未来发展。 萧潇懂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唐氏目前应该修剪枝枝蔓蔓,主推特色企业文化?” 傅寒声微微笑了,她一向如此聪明。 “其实,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傅寒声问。 萧潇不答,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唐氏砍掉若干子公司之后,除了主推互联网,势必还要重推其他产业链,房地产可以计算其中,但其他的产业链呢? 这是一个大工程,势必要动上一次大手术,所以有关于未来唐氏运营,还真是不好说。 傅寒声似是知道萧潇心思一般,给她时间和空间疏理,直到几分钟之后…… “床太小,该换了。”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颇淡,看似只是无心之言。 萧潇佯装没有听懂他的试探:“我平时一个人睡在上面,刚刚好。” “加上一个我,就太挤了。”语声平静,表情更是波澜不兴。 “……” 萧潇似是对他无可奈何了,嘴角的那抹笑落在他的眼里,他凑近她轻问:“告诉我,潇潇在笑什么?” 她不答他,反而推了推他:“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客房睡觉。” “不许。”他却霸道的抱着她,低声说:“让我抱抱你,好好的抱抱你。” ☆、西苑日常,她变成了一个心思柔软的人 七月末,傅寒声和萧潇同床,不提过往,不提公司烦扰事,在那张单人床上,只有交握的十指诉说着看淡世事后的冰释前嫌。 傅寒声的手指划过萧潇的掌心纹络,三条纹络:感情线、事业线和生命线。有时候掌心纹络很神奇,也很玄,萧潇感情线在前期隐有分岔,但后来纹络却很深,也很清晰,并且再无分支;事业线不长不短,至于生命线却是很长,比他的生命线还要长颏。 寂静的夜,傅寒声单臂搂着萧潇,右手后来平贴在萧潇的腹部,轻轻地摩挲着,有一句话埋藏在心里,此刻说出本不是时机,但他还是开口说话了,他说:“潇潇,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你和孩子,不论是与非,若是只讲亲情,你们三个对于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人。” 萧潇没有说话,却伸手覆盖在了傅寒声的手背上,她知道他是一个孝子,她也从未在亲孝问题上苛刻过他,她有她的不可原谅和无法释怀,同样傅寒声也有属于自己的左右为难和血脉难弃。 他们虽然是夫妻,但人格却是独立的个体,互不干涉,互相尊重,就这样很好。 这一夜,萧潇有梦。梦里,她把生活里的负面情绪全都丢弃在了时光河流里,身心是从未有过的安静和淡洁。 翌日早晨,最早醒来的那个人不是傅寒声,而是萧潇。 宿醉醒来,傅寒声头难免有些疼,触目是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环境,一时分不清究竟置身何处,伸手朝床畔摸去,尚有余温,正趋于冰凉。 意识瞬间归位,他慢慢地坐起身。哦,是西苑。 床头放着整齐的换洗衣服,傅寒声探手翻了翻,嘴角笑容浮动,是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西裤,就连换洗内衣都准备的很齐全.....夥. 这丫头! 傅寒声赤脚下床,走了几步,又转身把衣服拿起,笑意融融的走进了浴室。是小女人,也是妻子,像这样私密的贴心之举,只有妻子才能做,才可以做。 傅寒声洗澡的时候,扫了一眼浴室,竟觉得浴室也开始有了家居烟火之气,其实他很清楚,西苑还是西苑,不过是一栋跨越二十几年的老房子而已,他之所以在这天早晨觉得西苑可亲,无非是因为妻子在这里而已。 那是一身商务精英装,但穿在傅寒声的身上,却被他穿出了年轻的感觉,再加上嘴角一直挂着笑,所以下楼找妻子时,哪里还是昨夜醉酒憔悴的傅寒声,眉眼间流露而出的情绪分明是春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