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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潇移开眸子,慢慢侧身看着宴会厅一角,那里商人浅薄应酬,带着各自的功利,巧言令色。她抬起水杯浅浅喝了一口水,论勾心斗角,商界绝对位居榜首。 是自助餐,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味佳肴,萧潇拿着水杯远远地站着,来到宴会厅近两个小时,她一直避开餐品自助区,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怅然。 傅寒声应酬完,朝萧潇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水杯,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了餐饮区。 “会吐。”萧潇步伐迟疑。 “总不至于饿着。”距离宴会结束,少说也有数小时,眼下不乏商人一边和人交谈,一边选用餐食,他们都知道饿,更何况是孕吐比较严重的萧潇。 那晚,萧潇的身上汇集了太多目光,因为傅寒声,她在本就是焦点的前提下,再次成为了焦点之中的焦点。 衣香鬓影,傅寒声牵着萧潇穿过人海—— 傅寒声在前,脸庞英俊,眉眼带着惯常的疏离色,长腿迈动,带着萧潇一路走来时,仿佛可以牵着她走遍人世间的所有春暖花开。 萧潇在后,单手提着黑色礼服裙摆,追随他的步子,沿途遇到商人走过,灵活绕开,裙角在步履间轻轻飞扬。 tang商者凝眸注视,纷纷跟他们打招呼,傅寒声在餐饮区止步,示意她坐在用餐区等他。 餐饮区,一个接一个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傅寒声,傅寒声目不转晴的看着食物,偶尔摸不清菜色口味,会在先行试吃后,决定是否更换菜色。 一盘素食素汤被傅寒声端过来放在了萧潇面前,拿了刀叉给她,萧潇也确实是饿了,也禁不住这样的食物诱惑,所以在开口吃饭时,少了往日矜持,落在傅寒声的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被饿坏的孩子。 “汤不错,先喝口汤。” 说出这种话,傅寒声是怕她噎着,也算是好心办坏事,他遗忘了那汤虽然可以入口,却难免会有些烫。 一个提醒不到,萧潇就被烫了嘴。 他连续抽出几张面纸帮她擦嘴,又起身拿了一杯温水递给她,他说不出训斥萧潇的任何话语,他知道她是饿了,所以遇到可以入口的食物时,难免着急了一些。 那样一个傅寒声落入别人的眼里,不是商业霸主,而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家居男人,周围人都能看出他眼睛里漫溢而出的笑意。 这天晚上,萧潇还是吐了,不过不是吐在了宴会厅,而是吐在了回山水居的路上。 车行半路,恶心感猝然袭来,伴随着一道刹车声,有两道身影先后从车里冲了出来。 五月C市是一片最为绚丽的花海,全城花朵肆意狂欢。 萧潇扶着一棵花树下,仿佛要把晚上吃得东西全都吐出来一样,背上有一只大手在温柔的轻抚着,那人朝身后的车辆大声喊:“拿瓶水过来。” 是月季花树,C市月季花在五月装点了整个城市,五颜六色,争奇斗艳。一朵朵硕大饱满的花朵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花香清淡。 萧潇吐得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如果不是傅寒声支撑着她的身体,她怕是会直接跌坐在地上。 花树下,萧潇一袭黑色晚礼服,漱完口,倚在傅寒声的怀里不动,是在调整呼吸,也是在压制呕吐。 傅寒声把她圈在怀里,腾出手把矿泉水瓶盖拧上,交给了站在身后的高彦,再回眸看萧潇,见她仰脸专注的望着月季树,心绪转动间,已抬手摘了一朵红月季斜插在了萧潇耳边的鬓旁。 萧潇愣了一下,伸手去摸那朵花,情不自禁的微笑:“这花种在街市上,是给过路市民看的,就这么被你摘下来,不好。” “是不好。”他这么说,却还执意这么做,无关是否有公民道德,只为妻子的那一份短暂凝望。 月光皎洁,他伫立看她,有宠爱的光从眼神里滑落。 已经忘了是谁说过:花朵从不会因为采摘就失去芬芳,草儿更不会因为风雨就远离阳光,生命路途,总是充满着千回百转,季节轮换总会出现各种悲喜寒凉,可这正是光阴赋予的精彩。外在的风景,只会润了别人的眸,但一个人的精彩,却要靠自己一点一滴去丰盈。 “人比花娇。”他说。 萧潇嘴角带着笑,迎视他的眸,他身后是川流不息的车阵,是巍峨矗立的高楼大厦,那双眸子却较之月光更加清雅无双。 此景,此人,可入画。 画期欣赏:一辈子。 ☆、五月,他们生活在金融城 五月汶川,余震接连发生,每一次来临,都压得灾区众人喘不过气来。 徐誉在5月12日捡回了一条命,随后加入了灾区支援工作,那日为救一位伤者,突遭余震卷土重来,徐誉被卡在了横梁之间,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却砸伤了腿,鲜血流淌在裤腿里,他在那一刻感受到了疼痛。 那种疼,盖过了萧潇和徐书赫的仇恨厮杀,盖过了C市带给他密密匝匝的痛,在这世上终于有一种痛盖过了心脏和灵魂上对他的不休折磨。 …丕… 苏越在前往灾区第九天,淋雨感冒,咳嗽声一阵接一阵,灾区支援护士拿着药和水来找苏越,“快把药给吃了,一直这么咳下去可不行。” “谢谢。” 这是苏越来到灾区后,和这位女护士的第一句对白。 这里是灾区,凝聚着全国各地的志愿者,像女护士这样的女孩子,其实有很多,她们在救助灾民的同时,虽然清系灾区,但并不妨碍她们春心萌动,心仪哪个男孩子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