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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几点了?” “深夜23点30分。”他很坦白,坦白的回答她的问题,同时也坦白他的感觉,一边吻她,一边伸手拉开了她的晚礼服拉链。 拉链在背后,萧潇阻止不及,他这是…… “还在车里。”萧潇莫名难堪。 傅寒声笑出声,他吻着她的唇,含糊不清道:“一直想和你在车里做一次,你放松,让我好好伺候你。” “……”无数个省略号。 流氓。 ☆、恶魔,2007年1月至12月 这一晚,一轮明月悬挂C市夜空,格外皎洁。 傅寒声也好,萧潇也罢,他们在这一晚并没有感受到跨年的喜悦。傅寒声因为目睹车祸现场,以至于回程途中祸及情绪,感慨生死无常。萧潇心境寡欢,无关唐家曝光,无关沿途车祸,有关的是日子如水,眨眼间便已是2008年。 2007年1月至4月,萧潇在暖春季节,和一群南京市民挤公交车,她高高的提着饭盒,那时暮雨早已住院,她要每天前往医院给暮雨送饭。 她缺钱,她很缺钱,但更多的是对人生的无望和不知所措,当医生判定暮雨难以康愈,她便再也看不到她的未来。 她有夜盲症,但她白日行走,却惊觉视野里竟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月。 她按时上课,只因暮雨会给她的大学辅导员不定期打电话查岗;她打工,因为暮雨需要钱,她不用唐家钱,没手术费和治疗费,她就卖房子,后来房钱花完了,没关系她还可以出卖劳力;打工的钱来的太慢了,而她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一个人活下去,她还可以为谁而活,还可以跟谁说说心里话,还有谁会在夜半时分点亮一盏灯,只为等她回家?她开始间歇性的试药,一开始是为了筹钱,后来呢?后来是真的对生命麻木了…… 2007年5月至7月,那是南京最炎热的夏天。暮雨希望她能够考研,她应景读书,做习题,只为他能够开心。她拿着傅寒声给她的钱,推着暮雨辗转在各大检查室,他们麻木的等号码和名字,等传诊检查。病房里,临床骨癌患者在夜半时分忽然病危,主治医生和住院医生挤了一屋,他们急救着,家人在外面眼泪巴巴的看着。邻床一角,她手指冰冷,她捂着他的眼睛,把脸埋在暮雨的脖颈里:“暮雨,你睡吧,你快睡,别看了,别看了啊……鹁” 他笑,他轻轻的摸着她的发,他说:“潇潇,你真是一个傻孩子。” 像医院这种地方,重患病房里面的病人,几乎人人面色灰败,表情痛苦麻木,但凡有一人顶着悲伤,乐观对抗病魔,就跟天下金蛋一样稀有,不停的有媒体或是记者过来做正能量的报道。 真的就那么乐观吗?那是生死无常,那是亲人永隔,萧潇始终认为:那不是乐观,而是认了命。都没救了,不认命还能怎么样呢? 哭是死,笑也是死。那么,笑吧!都笑吧! 萧潇不自欺,事实上她很世俗。这是现实世界,她绞尽脑汁的思虑着该怎么讨好医生,让他们更尽心尽力的延长暮雨的生命…… 2007年8月至12月,暮雨走了,永远的走了,她在8月之前的所有焦虑、不安、恐惧和绝望,宛如退潮的海水,猝然间消失无踪,她的一切喜悲和心路历程,仿佛是一幕幕曲终人散的电影剧情,再回忆,却已是前尘旧事。 2003年清明,她离开C市那天是一个阴雨天,雨雾笼罩了整个天地,触目所及,尽是一片片灰蒙蒙的混沌世界。 2007年再回C市,她走在阳光满城的街头,她看这座城市是如何的物欲横流,她看身旁女子是如何身形曼妙,顾盼生辉的装点着这座城。她是城中客,却不是城中人。 但这个叫傅寒声的男人,却将她带进了迷茫挣扎的沼泽地。 脚伤期间,或医院,或山水居,他从背后抱着她,沉稳的呼吸拂过她的发,带着烟火日常。 例假期间,他的手指探进她的睡衣下摆,力道徐缓的抚摸着她的腹,力道轻柔,不带任何欲念侵扰,只有道不尽的温柔。 他也曾帮她洗过几次澡,她尴尬,她迟疑不定:“我自己……” “嘘,别说话。”他示意她噤声,任由灼热的呼吸,深浅不一的萦绕在她的耳边。 她听了他的话,她躺在浴缸里偏过脸不说话。他不紧不慢的帮她洗澡,手指和掌心在她的肌肤上游走着,一寸寸的抚摸着,那么仔细,抚摸了很久很久,而她脸上热度攀升,心绪大乱。 他是傅寒声,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不会让人觉得情~色,反而为温柔耐心的不可思议。相信吗?这个男人可以把最痞坏的瞬间,幻化成最暧昧的缱绻迷离,让人尴尬的同时,却又莫名心烦意乱。 12月期间,他和她同床而眠,他每晚抱着她入眠,怀抱温暖,有时她在夜半时分醒来,卧室那么静,唯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她就数着他的呼吸,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内心一片安宁。 也有那样的时刻,她在夜间醒来,睁眼间便对上了他沉沉的眼眸。那样的眸子代表了什么,萧潇很清楚,他看着她的眸子越来越炙热,吻她的唇更是漫长激烈,场面也有快要失控的时候,这时候他会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脸埋在她的发丝间,压抑着情~欲道:“你就喜欢折腾我。” 这句话,是纵容,也是无奈。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胜却了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