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噩梦
一声惊呼，圣特克拉市警察分局副局长克莱托失手打翻了床头的一盏台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梦中那血淋淋的场景似乎历历在目，曾经的好友孔塔满脸鲜血的站在他的面前，厉声质问他，是不是已经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在上帝面前发下的誓言…… 结果是克莱托面对昔日好友的质问却无言以对，最终孔塔还滴着鲜血的面孔越靠越近，克莱托也一退再退，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后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 他拼命而又徒劳的挥舞着双手，仰面跌入了弥漫翻滚着黑色雾气的深渊之中，最后留下的画面，是孔塔那张布满鲜血的面孔以及厌恶的眼神…… 吐出一口浊气，克莱托安抚了一下身边熟睡的小西米罗，然后抓起了床头吵闹不休的电话。 电话里面传来的是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不过她告诉克莱托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从床上翻坐起来，然后抓起衣服和裤子，一边往身上套着，一边冒着夜色走出了家门。 电话是分局的调度室打来的，负责下通知的女警告诉克莱托这位副局长尽快赶到局里，就在刚才早一点的时候，分局接到了一通报警电话。 就在分局下辖的德尔基切镇和萨拉玛小镇的交界处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枪战，因为交火的双方持有ak等大威力的自动步枪等武器，两个小镇警察所的警察们不敢妄动，所以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只能请求分局的支援。 不过克莱托心里有所猜测，这一定是属于贩毒集团之间的争斗，毕竟在圣萨尔瓦多这个首都地区，除了那些胆大妄为的亡命徒以外，谁还能够组织起这么大规模的武装交火。 而且最近因为兄弟会的塞韦多和拉蒙遭到了袭击，圣萨尔瓦多市各大组织都集中起了各自的人手，绷紧了神经注意着局势的发展，空气中那种大战在即的气息哪怕是神经再迟钝的人也能够感受得到。 赶往了分局之后，克莱托又被局长给指派到了现场，再加上某些人有心的拖延，所以当他赶到德尔基切小镇的时候，火并已经结束了，分局调派来的警察已经控制住了局势，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员正在驱赶着围观的居民。 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四月份的深夜略有一些清冷，一些被猛烈的枪声所吸引来的当地居民在隔离带外面张望，一盏盏闪烁的警灯显得异常的显眼，远远望去，就像是正在进行一场迷幻的舞会。 克莱托慢慢的开着车靠近，在临近案发地点的时候，他才将警笛挂在了车顶，这是一个老练的警察多年以来的经验教训——在大规模的黑帮交火现场，单独行动的警察很容易遭到犯罪分子的袭击。克莱托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交火的地点是的德尔基切小镇和萨拉玛小镇的交界处，事先到达的警察已经将一大块地方用黄色的隔离带给围了起来，克莱托下车的时候点燃了一根香烟，原本他都已经戒掉了，可是这段时间他又忍不住抽了起来，没有办法，最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地上有十几摊黑褐色的血迹，在闪烁的警灯反射下，让人想不看见都难。几辆被击毁的汽车横七竖八的停在分隔两个小镇的17号公路上，车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把钢铁的铸造的车身射得跟马蜂窝一样。到处都是打空了的弹壳，克莱托看过去，旁边停着的一辆救护车上却没有伤者，也没有尸体。 克莱托围着警戒带转了一圈，然后才掀开隔离带进入了现场，一名站在外围正在阻拦民众的菜鸟警员看见克莱托的动作，正准备上前拦住他，结果看见了他手中一晃而过的警官证之后，立刻敬了一个礼，同时高喊了一声“局长……”。 挥了挥手，克莱托示意对方不用这么紧张，他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之后，屈指一弹，将烟头远远的弹到了隔离圈外面。 看着闪亮的烟头像一只萤火虫那样，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消失，被夜色吞噬，克莱托长长的吐出一口烟雾，等到肺内的空气都消耗干净，他才转过头向那名警员问道“马尔克斯中尉在哪里？” “马尔克斯警官在那边，”警员朝不远处的一辆箱式指挥车指了指，对副局长大人说道。 克莱托迈步而去，来来往往的警察正在忙着调查取证，克莱托走到车头位置，对正在对着一张摊开在发动机盖上的地图，向旁边的几名警员布置任务的圣特克拉分局，特别行动队的马尔克斯警官问道“情况怎么样？” 穿着一件防弹背心的马尔克斯抬头，见到是分局的副局长克莱托，他叹了口气对其他几名警员说道“你们先按照我说的，找周围的民众询问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等到其他几名警员敬礼离开之后，他转过身面对着克莱托，叹了口气说道“不怎么样，这帮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交火持续了40分钟左右，大概打了上千发的子弹。不过胜利的一方有条不紊的打扫了火并现场，伤者、尸体、车牌，什么能够证明身份或者是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下，真是见鬼了，给我们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周边走访询问一下，看上帝是不是保佑我们，能够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不过我对此不报什么希望。” 克莱托苦涩的笑了笑，周边走访？这些小镇周边住着的都是一些穷的要命的贫民，俗话说的好，又穷又横，就是这些人真实写照。 按照克莱托的经验，像德尔基切小镇这种贫民聚集的地方，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和那些贩毒集团、黑帮组织有关系。 他们直接或者间接的为这些贩毒组织服务，赚取能够生活下去的金钱，要么就是有什么亲戚朋友在黑帮内混生活。 所以，这些人对于警方的看法可是历来都不是很友好的，指望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什么线索，还不如期待对方下次在警方到来的时候，不会向那些贩毒分子通风报信来得现实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