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师傅厉害

    第二天杨前锋来到办公室，张丽华又在整理材料，看到干净的地面就知道她早来了，顺口赞道：你来的真早啊！卫生都打扫好了。张丽华抬头看见杨前锋满面春风的样子说：昨天晚上江边的风景好不好？杨前锋吃惊的望着张丽华。张丽华看他那表情知道他误会了，解释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去南街亲眷家打了一转回头无意中看到你们去了江边，发展的怎么样？杨前锋当然不知道她曾对自己原来还有想法，抓了抓头笑着说：现在不好说，还不知道她妈最后的态度呢。张丽华明白了杨前锋意思，就是他们正式谈恋爱了，虽然在她的预料之中，但对她来说不是好消息，好在早有心理准备，平静而又坦然的说：看她在你面前柔情似水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人的戏会很快拉开序幕，只要她同意，她妈妈不同意有什么用？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她妈呀！张丽华咯咯的笑着说：你又不和她妈过一辈子，再说你哪一点配不上她女儿？不就她的家庭条件好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她不同意你就和欧阳腊梅私奔。杨前锋知道她在开玩笑，也就顺着说：这个主意不错，如果是你会同意私奔吗？要是和我谈恋爱我妈不同意我就和你私奔，你信不信？张丽华说的是心里话，当然如果他们恋爱她妈肯定会同意，不存在私奔。杨前锋听了她的话心想她可能真做的出来，看了看她说：这一点我看她不如你，还是师傅厉害。不和你开玩笑了，送你一句话：只要你幸福，爱你的人都开心。杨前锋看张丽华说这句话时很诚恳，由衷的说：谢谢！张丽华马上转移话题说：729专案组可能要散伙了，上午王副局长要组织召开散伙会。怎么不查下去了？也不是不查，到明天专案组就工作一个月了，目前该查的线索都查了，刑警队还有许多其它事要做，总不能让这么多人闲在这里吧！下一步还不是派出所的事了。我就不信了，有目击人有画像就找不出这个人？你是怀疑我们这帮人的能力咯？我不是那个意思。按讲这个人的特征很明显，应该很好找，这次大家对分配的工作做的真的很认真很仔细，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工作，都没有把这个人找出来，我认为这个画像可能有问题。画像能有什么问题呢？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总感到哪个地方不对，通过一个月的工作我在想这个人作案手段老练，从串并案情况来看，已在城区作案多起，他不可能不知道留下指纹的后果，而他敢在作案时不戴手套，说明他认定我们找不到他。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对了，你今天有什么事？张丽华突然问。你有事吗？我今天要调解处理那起自行车肇事案。我本想叫你一道再去问一问卖甜酒老夫妻一些情况，有事就算了，等你的事处理好了再说，你说的就是桥头发生的那个事吧？是的。这个妇女真倒霉，压飞的小石头什么地方不好砸，正好砸到了她的……她的那个地方，还缝了四针。张丽华本想如实说正好砸到了那妇女的阴部，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事情是这样的，十天前，金江大桥的桥南头，一个三十岁的妇女脸朝桥面坐在桥头的人行道沿上休息，一个四十二岁的男人骑自行车由北向南而行，发现路上有几个小酒杯大小的石子也没让，车轮子从石子上快速压了过去，可没想到把其中一个石子压飞了起来，不偏不移的砸到了那个妇女的阴部，妇女一声惨叫，骑车男子停下了车问妇女石头砸了她那里，妇女痛得满头大汗，双手捂着下身想说又说不出口，男子一看她手上有血，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闯祸了，心想救人要紧，立即把她送到了医院，伤口处理好后，男子认为自己没有责任，完全是意外，妇女认为自己无缘无故的被砸伤了，是男子骑车造成的，应当由男子负责，可又说不过男子，最后两个人来派出所要求处理。杨前锋对这个事进行了调查，并定在今天来调解处理。杨前锋早上起床后想今天的工作时，就在想这个事的责任怎么认定，怎么说服双方当事人顺利调解，可就是理不清楚，正好张丽华说起这事就问道：这事怎么定责任呢？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至于责任吗……。她想了想说：骑自行车的应该负主要责任。对，我也认为这个男子要负主要责任，可怎么说服他呢？张丽华笑了笑说：那个肇事者应该能预料到自行车轮子压到石头石头会飞，而他明知道边上坐着一个人，压飞的石头可能会砸到她，而他不尽量避免压到石头，还从石头上压了过去，导致压飞的石头将这个妇女砸伤，所以他要负主要责任呀！不，他应该是全部责任，不能让无缘无故受害的人吃亏，你就这样对那肇事者说。杨前锋树着大拇指说：师傅厉害，师傅厉害，让我想的头痛的事，你三言两语就帮我解决了。张丽华站起来拿着一叠材料，对杨前锋肩膀上打一下嘟着嘴说：少给我灌蜜糖，上次不是说请我吃饭吗？怎么还没动静啊！可不许开空头支票。说起这事杨前锋不好意思的说：还不是太忙吗？今天晚上好不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要去什么宾馆和东方红，就去对面的玲珑饭店，又便宜又好吃。谢谢师傅给我省钱。总要叫几个人吧！所领导就不要叫了，就叫洪大姐、姚昌盛、魏跃进加你们三个部队的老转吧！师傅说了算，就这么定了。上午杨前锋顺利的处理了自行车肇事案件，双方当事人都很满意。下午和张丽华一道又去走访了卖甜酒的老夫妻，陈述的情况和以前一样，接着去找了一些晚上睡的比较迟又常在车站一带拉客的小旅社老板，都没有什么收获。五点半他们来到了玲珑饭店。玲珑饭店很小，这里本来是饮食服务公司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大的饭店，因为亏本，不久前公司把这个饭店由大化小，隔为大小十间，让本单位职工承包经营，其中职工李力和章玲珑俩夫妻承包了两间，开了这个店。进门左侧竖着放了个小吧台，吧台过去摆了三个小圆桌，再过去用三合板隔了一下，厨房就在三合板的另一边；左边这一间从中间隔开，成了二个独立的包厢。李力三十岁，是厨师。章玲珑是张丽华的同学，二十五岁。章玲珑对张丽华的到来感到很高兴，热情的推开了吧台对面包厢的门，打开了吊扇，边泡茶边问张丽华：这位是？这位是杨前锋，分到我们派出所不久。张丽华说着又向杨前锋介绍说：这位就是这个店的经理章玲珑，我的好同学，以后多照顾一点。章玲珑大方得体的伸出右手说：什么经理不经理，我就是一个伙夫，以后还请多关照。杨前锋看她的长相没有张丽华漂亮，但很耐看，个子比张丽华稍微高一点，身材也很苗条，素面素装，说话的语速比较快，一接触就知道她是个生意场上的好手，心想不知是练出来的还是天生的。礼貌的和她握了下手说：客气了，互相观照。章玲珑跑到张丽华耳边悄悄的说：看上去你们俩很配，要是喜欢……还没等章玲珑说完，张丽华说：别乱说，他已经名花有主啦！这时洪美丽、姚昌盛、魏跃进、董刚，陈丰收一道边说边笑的走了进来。洪美丽问：谁名花有主啊！又指着杨前锋说：哦！老实交代，是不是和欧阳腊梅正式谈恋爱了。杨前锋嘿嘿笑着说：算是吧！洪美丽看了张丽华一眼，见她很平静，才放心的说：很好！很般配！章玲珑边给大家递茶杯边说：原来是和工商所的大美女好上了。恭喜恭喜！说完笑嘻嘻的出去了。魏跃进说：怪不得今天请客，张丽华多点几个菜。动作还真快呀，她可是我们县城七朵金花中最漂亮的一朵。姚昌盛说。是谁吃了饭没事，还评选出了七朵金花，是哪七朵金花呀？董刚问。洪美丽笑着说：是我们公子哥王大军评出来的，欧阳腊梅排第一，张丽华也在其中哟！还有什么服装市场的陈来香，人民银行的李娟，刑警队的许燕，幼儿园的朱小丽，黄梅剧团的方琼。魏跃进也听说了，但不知道具体是哪几个，洪美丽介绍完后他说：还别说，他评出来的人还个个都不错呢！菜很快上齐了，杨前锋拿了两瓶桃花潭酒，张丽华和洪美丽不喝白酒，每人喝了瓶啤酒，大家说着笑着连连碰杯，在快乐中把两瓶白酒喝完了。晚餐结束后，大家都走了，杨前锋在吧台结账，章玲珑客气地免去了零头，接过钱往钱包里放时自言自语的说：现在的人正是，吃过饭了才说没有带现金，用国库券结账，又不认识人家，不收还不行。杨前锋听了条件反射的问：什么国库券？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十元的国库券说：你看，前天中午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他点了二个菜一个汤加米饭共六块钱，吃过了说身上没有现金，只国库券，我本不想收，可他说应该要找给他四块钱，叫我找他二块钱就行了，我又不认识他，看看这国库券是真的就只好收了。杨前锋接过国库券，一看是一张一九八六年发行的，心想这张的号码不知道在不在“729”案件被盗的国库券号码之内，顿时激动起来，但他很冷静的说：你要不喜欢就兑给我，我给你十块钱。那好啊！不要给我十块的，八块就行了。章玲珑高兴的说着硬找给了杨前锋二块钱。这时一直在厨房忙的李力穿着短袖厨师服，戴着厨师帽从厨房走出来，一米六五的个子，胖嘟嘟的圆脸，眼皮有点下垂，鼻子上长了一小块红点，厚嘴唇，长了两下巴，看不到颈子。章玲珑介绍说：这是我丈夫李力。这位是派出所的杨前锋，工商所欧阳所长的男朋友。章玲珑和李力站在一起杨前锋怎么看都感到不配，象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想到他的厨艺还不错就说：不愧是大厨，菜做的好看，味道又很好。李力得到客人的赞扬很高兴，但谦虚的说：水平一般，水平一般，以后还请多照顾生意。请坐，请坐。说着从小圆桌边拿来一个方凳子。杨前锋坐下来说：你的厨艺这么好，那是一定的。谢谢！谢谢！李力刚才听到了讲国库券的事，就主动的说：付国库券的那小子我总感到有问题，他出门没现金，说明不是一个有钱人，更不会有闲钱买国库券，我们单位的职工今年每人摊派了十块钱，我们局长好像也就摊牌了二十块钱的，哪他怎么有三张今年的十元国库券呢？再说这个人肯定不是城里上班的，我在城里从来没见过他，也不像是乡镇的工作人员。不过这人长的还不错，雪白干净的。你说说看这人长的到底什么样子。杨前锋说。李力停顿了一下，滔滔不绝的把这个人描述了一遍，语速比他老婆还快，杨前锋心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对夫妻讲话还真有夫妻相。听完了李力的陈述，杨前锋突然想到早上张丽华说的画像有问题，看来这人把反侦察的重点放在了化妆上，心想还是师傅厉害，如果真是这个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