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对她只是愧疚
一路往回走，在路过余落巷时那三个躺在地上的混混已经不见了。 看来是老三处理完毕，眉上挑，路楚天对于这个速度还算满意。 似是想到什么，他又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白皙的指尖轻触屏幕，翻找着，最后在熟悉的名字上定格。 拨通，凑近耳边，一气呵成，很快，对面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 “楚天，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这样想着，路楚天唇角上翘，懒散的声音正经几分。 “虽说找你不一定是正事，但是赫霆你这态度让我有点伤心。” 听着好友的抱怨，袁赫霆抿了口咖啡，习以为常，他放下手中的钢笔，捏了捏鼻梁，安安静静的听着诉说。 “赫霆，其实我觉得你眼光不错。” 莫名的听着路楚天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袁赫霆淡淡嗯了声，没有接话，而后他像是有点炸毛。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夸你吗？” “很重要？” 潜意思是不重要他就没有必要问这个。 路楚天无语的撇撇嘴：“好了，不重要，只不过想说你前妻是一个有趣的人。” 步伐不停，路楚天轻而易举勾起了袁赫霆的兴趣和好奇心。 “她有趣？你认识她？我想，你们不应该有交集。” “一个意外，晚上回家的时候她被几个流氓拦住了，我见义勇为了一回。” 轻描淡写的，路楚天对于事情的过程并没有太多描述，但是袁赫霆似乎能从中探知事情的惊险，不自觉的抿了唇，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 “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良久，袁赫霆才问道，语气平静，但路楚天从中发现了细微的一丝着急，他的笑容扩大。 “安然无恙，有我在还担心什么。” 肯定的语气，路楚天对于自己总是有种迷之自信。 “嗯，要出来喝酒吗？老地方。” 起身，袁赫霆拿上搭在椅子上的黑色外套，劲瘦的肌肉在拉扯间显露出痕迹。 “好。” 爽快的答应，路楚天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收好，他步伐一转，换了个方向。 他们口中的老地方是南城酒吧，一个贵族子弟常去的地方，里面的安全性私密性皆很好，管理极其严格，没有乱七八糟之事。 路楚天和袁赫霆对比都很满意，所以在那长年包了箱间，每次去都会很方便。 路楚天现在所处之地离那不算远也不算近，半个小时的路程。 等他到的时候，袁赫霆早已等候多时。 双手搭在沙发上，桌子摆的是三瓶威士忌，他周身惬意，不过面上却无表情。 扬了扬唇，路楚天挂着招牌式的笑容走了进去，熟门熟路的坐在袁赫霆的身侧。 拿起威士忌，他用巧劲迅速打开瓶盖，咕噜噜就是一大口，面上洋溢着痛快。 “有点渴。” 在袁赫霆平静无波的目光中路楚天解释道，而后大大咧咧的把手放在袁赫霆的肩上。 “怎么了，一脸不开心，难道是因为我的颜值比你高，你自愧不如？” 疑问的语气在舌尖转了转，最后的字在袁赫霆冷冽的目光中觑了声，他灿灿的摸着鼻尖。 “喝酒。” 拿上另一瓶威士忌，袁赫霆朝着路楚天比了比，而后慢条斯理的倒在桌上透明的杯子里，水流注入的声音在包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路楚天的面上出现了卧槽的表情。 对比刚刚他粗狂豪放的动作跟袁赫霆如此优雅的动作，他有种难以言喻的憋屈感。 套路，都是套路。 愤愤然拿起那个被他忽视的玻璃杯，路楚天跟着倒了杯酒。 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人皆不作声，默契的的喝了三杯，酒劲渐渐的上来，路楚天扯了扯衬衫领口，解开一颗扣子，露出白皙的锁骨。 他眼睛眯了眯，而后转向了面容正经，坐姿不变的袁赫霆，突然开口。 “赫霆，你喜欢苏悟兮吗？” 手动了动，袁赫霆对于这个问题下意识的做出了反应，可不等他回答，路楚天又自顾自的接了下去。 “如果你还跟她纠缠不清，为她的事情担忧，还喜欢她的话，那就应该跟临岚说清楚。” 在灯光的照耀下，路楚天的眼中泛着迷蒙，像是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让人看不透里面的情绪，他的语调沉着，显然对于这个问题是认真的。 征愣了两秒，袁赫霆倏的笑出声来，他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跟路楚天一齐靠在沙发上。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纵使最近几年来往没有那么频繁，但是各自的心思还是能猜出几分。 路楚天想告诉他，如果选中一个就一心一意的对她好，不要再想着别人，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懂，所以他现在也在这样做。 盯着天花板上华美璀璨的吊灯，思绪有一瞬间的恍惚，袁赫霆听到了自己的回答，一字一句。 “对于苏悟兮，我并没有其他感觉，只是觉得亏欠她太多了，所做的事情也是为了补偿她。” 顿了顿，袁赫霆在路楚天的挑眉中继续道。 “我们的事情你应该了解一点。太复杂了，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头疼，不过你放心，我爱的人是小岚，我会对她好，给她一个家。” “是吗？” 几近呢喃，不知道是相信了还是没了相信，他起身又倒了杯威士忌，一口饮尽。 “自己掌握点分寸，不要太出格了，到时候让两个女孩都难堪。” 一个是今天刚刚接触就让他印象不错的女孩，一个是跟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一直藏在心底的人，不管哪一个，他都不想伤害。 袁赫霆的话他并不是不信，而是此刻的他觉得袁赫霆自己都没有理清楚自己的内心，在自欺欺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他都没有资格参与进去，他也没有资格参与进去。 所以说啊，感情是最碰不得的，沾染上了要想再戒就难了。 又闷声喝了口酒，袁赫霆久违的回答迟迟到来，像是承诺又像是对自己的告诫。 “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会逾越。” 握着酒杯的手用力几分，指节变白却不自觉，袁赫霆回想今天苏悟兮的话，心中开始发出刺痛，以至于他说这话时都有一种微弱的反驳。 但即刻又被他压了下去，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对苏悟兮一定是愧疚与补偿。 话落，有一瞬间的无声，两个人皆是心照不宣，闷头喝酒。 袁赫霆跟路楚天对视一眼，似乎要通过这个行为将心中的不快有宣泄不快。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收了手，打电话叫了各自的人来接。 身体陷入柔软的车座，路楚天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困意席卷而来，让他无力招架。 沉沉入睡，路楚天陷入一片黑暗，再有意识时，他是被司机叫醒的。 “路先生，醒醒到家了，回去睡免得着凉。” 司机跟了路楚天很久，对他亦师亦友，所以见路楚天眼底的黛青有些担忧。 闻言，路楚天摇头，此刻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不少，一觉起来似乎连醉意都消散很多。 弯腰下车，路楚天并没有需要司机的帮助，步伐稳健，除眼中还有些许蒙意，他看起来跟平常无异。 提着的心放下，司机尽职尽责的目送路楚天进去，等看到别墅的灯亮起来后，司机倒车离开。 回到卧室，路楚天第一件事就是找浴袍，进了浴室。 满身的酒气让一向爱整洁的他受不了，更别说带着这一身入睡。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响起，透过毛玻璃似乎还能看到男人若隐若现的身体。 半个小时后，路楚天氤氲着一身雾气走了出来，他的头发半湿，让面容更显柔和。 拿毛巾擦着头发，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桌子上，那里放着一封送来不久的埃利斯医学院支教的邀请函，上面刻有精致的花纹还有属于埃利斯医学院的独特标志。 步伐一顿，他拿起了邀请函，打开，里面除了邀请的话语还夹了一张抄有电话号码的纸条。 从桌子上拿起手机，路楚天照着数字一个一个按着，而后拨通。 对面接电话的速度远比他想象的快，没有过多废话，他简单直了的切入主题。 “埃利斯的校长吗？我是路楚天，对，对于你们学校的邀请我接受了，入职时间明天就可以，好的，你安排。” 语气稍显冷淡，打电话的时间也很晚，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件小事。 能邀请到被称为医学界鬼才的路楚天是一件多么另人精神抖擞的事情。 校长的睡意完全消失，他兴致冲冲的准备明天学校的欢迎仪式以及各项准备。 对于他的一个电话引起的波动路楚天并不知，他躺在床上无法入睡，意识清醒不行，看向灯光阑珊的窗外，蓦地有些迷茫。 今天，他说的话都对吗，他忍让的做法能帮钟临岚吗？回想着钟临岚对袁赫霆的痴迷，路楚天苦涩的扯了扯唇，眼底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