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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东铭明白秦建国的意思,他皱了皱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乔老娘,眼里带着敬佩,这位大娘就算在当年,也算是奇女子。 可惜再好的女人,遇到一个注定会变心的男人,都会变成糟糠之妻。 什么寻找志同道合的伴侣,不过是给男人变心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宋解放他弟,好像只比他小十岁吧?顾东铭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其实他更不懂的是,为什么有人能把这么亏心的事,做得坦坦荡荡。 算了算了,说不定人大娘压根就不把这事放心上呢,我们在这战战兢兢干嘛?顾东铭打开车门,动作利索地下了车。 他去找同学,秦建国就带着陆悠和乔老娘进了住院大楼。 看到医院,乔老娘心里就有了谱。 她有点着急,又有些担心。 其实到了现在,她对认不认亲没有太大的执念。来一趟长生市,知道他们还活着,这就够了。 自从得到消息,说宋穆云也许还活着,对于某些事,她也已经预料到了。 分别几十年,他如果还活着,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重新娶妻生子。这没什么,到了她这个岁数,哪里还会追求什么情情爱爱。 她就想再看看她的淼淼,想要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如果他过得不好,是不是宋穆云没有处理好他的家事? 只要知道这些,她来这一趟,也就值了。 陆悠带着乔老娘坐在一楼过道的木头椅子上,秦建国去打听宋解放住在哪个病房。 宋解放?护士翻了翻记录,抬头盯着秦建国,问,请问你是? 秦建国把他的证件拿出来,递了过去。 宋解放住在七楼701病房,出了楼梯往右拐第一间就是。护士将证件归还秦建国后,又问了一句,这位秦建国同志,你跟宋团长认识?我好像没见过你。 他是一名英雄,我来看望英雄,有什么不对?秦建国收起证件,转身离开。 护士低声感叹:是啊,宋团长才是英雄 大娘,他在七楼,我先上去看看。秦建国对乔老娘说,您稍微等一下。 好,谢谢你啊,建国!乔老娘握着秦建国的手,眼里带着感激。 看秦建国要走,她叫住他:建国,不管是不是既然是去看望病人,那就带点东西吧。 乔老娘又从蛇皮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瓦罐,这瓦罐看起来有点年头,表面应该是用手经常摩擦,已经十分光滑。 就拿上这个吧,别小看它,这肉酱很养人,病人也能吃。 陆悠觉得,乔老娘看瓦罐的眼神就像在看她的孩子,带着疼爱与怀念。 想来,这几十年里,她每天都抱着这个瓦罐,想念着不知在何处的孩子。 秦建国也不多问,他拎起装着瓦罐的网兜,以及陆悠从自家行李袋里拿出来的几样还算过得去的东西,往楼梯处走去。 他的步伐很稳,从楼上下来的人却跑得很急,要不是秦建国躲得快,差点就被撞到。 明颜!明颜!差点撞到人的罪魁祸首跑出去之后,后面还追着一个脚步优雅的中年妇人。 钟舒急急追下楼,却已不见女儿宋明颜的踪影,她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妆容得体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 看见钟舒,秦建国眸色一暗,他干脆走到一旁,没急着上楼。 就在这时,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秦建国状似不经意地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 这张脸饱经风霜,却并不显老,仍可从俊朗的五官看出他年轻时的风采。 此人正是宋穆云。 秦建国往陆悠的方向看过去,轻轻点了点头。 钟舒,明颜那丫头呢?又跑了?真不像话!宋穆云的声音清朗浑厚,看向钟舒的表情里带着温柔和笑意,显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钟舒顿时松了口气,她嗔怪地看了宋穆云一眼,说他:这都怪谁?还不是怪你!要不是你把那丫头宠上天,她敢跟她嫂子呛声吗? 好好好,是我的错,都怪我!宋穆云走到钟舒身前,替她整理了一下衬衣的领子,看你,跑那么急做什么? 苏乔也是,明颜不懂事,她作为嫂子也不懂事?你看看那小子刚才的表情,是要跟我拼命啊?我是他老子,不是他仇人!说起宋解放这个儿子,宋穆云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钟舒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她拉着宋穆云的手轻轻摇了摇,柔声劝道:解放也是心疼媳妇,毕竟我的身份太尴尬,不好说也就罢了,你是他亲爹,应该跟他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有啥好谈的?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宋穆云的火气就上来了,再说,你的身份哪里尴尬?他从小就没了妈,那些年要不是你,他吃什么穿什么?难道他真以为喝风就能长大? 唉,毕竟不是亲妈,孩子的心情我能理解。钟舒脸上尽是无奈的笑意。 见她到了这个份上还是那么善解人意,宋穆云对她的愧疚越来越深。反之,对宋解放这个儿子,也就越来越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