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开荒者
顾兰若出京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厉天佑。 浩子站在门口,低声禀报:“殿下。” 床上之人冷眸猛然睁开,声音如同遥远的冰库传来,阴冷低沉:“进来。” 浩子低头,推门而入。 “滚出去。”厉天佑暴躁的声音响起,沉睡几日的狮子觉醒了。 身边不知名的妾,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穿好。 浩子见人出去,上前禀报道:“主子,顾兰若今日一早出京了。” 厉天佑穿衣服的手一顿,眉眼带着丝丝疑惑:“她自己?” “是,身边还有个丫头,骑马,天没亮便出城,不知去何处?”浩子道:“已经派人跟上。” 厉天佑没有开口,紧皱的眉眼显示出他心情不好。顾兰若吸引他并非容貌,而是她与众不同的性格,她聪慧,狡黠,如兔如狐,哪怕是被她咬上一口,那股心狠劲,厉天佑都觉得爽。就想一个你一直解不开的玩具,哪怕它处处为难你,你还是舍不得扔掉,原因无它,别的太无聊。 他想到那如磨尖的冷眸,他心里的占有欲便涌出来。 “派进盯紧点,有什么事及时禀报。” “是。” 无人的管道上,连往来的车队都没有,顾兰若一身男装骑在马上,英姿飒爽,比男儿还要潇洒几分。身后的木芽骑术精湛,她可是白府出来的丫头,骑术自然不同凡响。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木芽稀里糊涂被抻出来,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何事。 顾兰若心里盘算着日子,东临渊应该还没有进城,应该还算安全。京城到渝州骑马也就两日的行程,应该能赶上。 想到此,一直悬心的顾兰若送了口气,胯下的马也慢了下来:“我们去趟渝州查看商行出事的铺面。” “渝州,大小姐,你,你该不会是去找东临公子吧?”木芽长大嘴巴,似乎听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顾兰若淡然的点头:“我是有这个意思,商行第一,东临渊次之。” 木芽羡慕的看着大小姐,真是羡慕啊,两人怎会如此恩爱。自东临渊公子离开后,两人书信不断,期间还送上相思之物,现在更是骑马直奔渝州。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姐如此果断。 暗中的冷星冷晨诧异的对视一眼,顾小姐要去找主子?为何? 两人是暗卫,自然不会轻易显露。 “要不要和主子说一声?”冷星问道。 冷晨摇头:“顾小姐的安危重要,京都到渝州虽只有两日的路程,期间要穿过树林,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冷星点头。 顾兰若骑术虽精湛,适合短途,像这种长途跋涉,她还真有些吃不消,好在她们走的是管道,一路上有客栈,茶棚,她们可以停下来休息。 两炷香后,顾兰若吃不消,对木芽摆手,两人在一处茶棚停下。 开春天气慢慢暖和,路边的茶棚早已煮好温茶,为路过的行人提供方便。这样小摊还提供简单的饭食,比如馒头包子几样可口的小菜,还有老板自家做的牛肉,长途跋涉的人,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最开心。 顾兰若将马拴好,找了出感觉的地方坐下,木芽熟稔的擦桌子倒水,吩咐老板上四个包子,两样小菜一碟牛肉。 老板收了钱,乐颠颠的朝后厨走去。 茶棚另一桌上,坐着两个人,看穿着打扮像是商人,两人嘀嘀咕咕小声说着,似乎怕人听到。 顾兰若并不在意,吃过饭后,简单的休息片刻,继续赶路,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客栈,要不然两人就要露宿荒野。 顾兰若吩咐木芽买六个包子,包好后将包子放在官道旁边的树底下,对半空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你们几个人,就六个包子,你们看着办。” 说完利落的翻身上马。 木芽紧随其后。 躲在暗处的冷晨闪身将包子收好,踮脚和冷星跟上。 一路上还算顺利,两人早早的倒了镇上,找了家客栈,正巧镇上有一家沈家商行的铺面,顾兰若虽没见过掌柜的,却听老夫人提起过,商行的掌柜的,也分三六九等,并非老夫人故意为之,而是根据区域划分,越是地处偏僻的铺面,掌柜的一般都是长袖善舞能力出众之人,待生意上了轨道,这些掌柜便将铺面交给其他人,去下一个铺面。这批人为‘开荒者’。 开荒者在商行是特殊的存在,他们每月的份例银子比普通掌柜高两成,地位也在众人之上。老夫人每年都有考核,能力出众的掌柜可以加入开荒者的行列。不过开荒者也并非一成不变,这个小群体只有十个人,被提拔上来的人融入,自然有人会落下来。 老夫人奖罚分明,有能者居之。这也是商行人才济济的原因。 开荒者中,有一位翘楚,众人喊他夏掌柜,听闻他最厉害的一次,两个月内将铺面的盈利翻了十倍,可见手段之高明。 顾兰若很早就想见见这位夏掌柜,一直不得见,今日巧了,他在此处开荒。 让顾兰若意外的是,她还没来得及找他,对方居然找上门。 “大小姐,在下同仁药铺的夏掌柜,得知大小姐路经此地,特意上门拜访。”门口站着一位微胖的男子,嘴角含笑,眼神清亮,笑起来给人憨厚的感觉。 顾兰若没想到他就是夏掌柜:“夏掌柜请进。” “大小姐,请。”夏掌柜侧身进入,恭敬的站在一侧,并没有自视甚高的坐下。 顾兰若满意的点头,见对方坐下,夏掌柜将账本递上:“同仁药铺才开张半个月,生意还可以,基本上回本,不过老夫人来信,想将药铺做大,属下一时还想不到主意。” 夏掌柜暗中观察阳光下的少女,端庄贤淑,眉眼带笑,怎么看都是普通的世家小姐,他不明白老夫人沈氏为何看中她。 顾兰若出门前,想过老夫人会为难她,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她喟叹一声,算了迟早都是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