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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本是很防着他们一行大夏使者的,可无奈真的所有人都喝糊涂了。一些官员踉踉跄跄送另一些官员回客栈,他则被醉得稀里糊涂的摩罗贤王一直抓着手唠嗑。 就这么机缘巧合,与一美女的香车擦肩而过。 惊鸿一瞥,夜风中薄纱翻飞中只见美人露目含泪。 宇文长风瞬间就来劲了,他素来怜香惜玉,怎可见美人落泪而不管不顾?一不做二不休,随手便攀折了一朵摩罗贤王庭院里开得正娇艳的花就一路跟了过去。 美人乘船上了湖心岛他就偷摸着找了条船。美人住在一座非常华美的宫殿在露台对着明月落泪,他便攀上露台献上花问那美人为什么哭。 事实证明,只要长得足够帅,月下贸然爬墙也不会被喊“登徒子”。 正好美人的寝宫墙上还挂着一把上好的三味弦,宇文长风以前在瀛洲时又学过弹三味弦。为哄美人展颜他拿下琴,吟唱起一支瀛洲古老的歌曲。 夜风微微,寅时三刻,宇文长风终于回房了。 荀长冲过去戳他脑门:“你还知道回来!被妖精勾去了魂了吧?干正事呢你能不能收一收你那浮浪性子?” 宇文长风:“嘘。阿长你可知,北漠可汗死了。” “而新可敦是个瀛洲女子,瀛洲已与摩罗贤王联手意图攻打大夏!” 荀长:“…………” 他两个时辰前才从澹台泓手里拿到的情报。宇文长风又是从哪知道的??? …… 宇文长风的信息来自北漠可敦本人。 他倒是也没想到自己惊鸿一瞥跟上去爬墙弹琴安慰的美人竟就是可敦。 但毕竟宇文长风当年也是在堪舆国与公主夜话,在印兰国做王后的解语花,路过落云国都成功认了女皇的亲妈做干妈的人才。说“少女之友”其实偏颇了,温柔善解人意长得帅、唱歌好听又没有任何不良图谋的男子在何种年龄何等身份的女子那都吃得开,大家皆十分愿意找他倾诉心扉。 北漠可敦也不例外。 独自身在异乡突然听到家乡的曲子,一时不禁潸然泪下。又听宇文长风会说一口流利的瀛洲话,一时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这女子也是可怜人。身为瀛洲罪臣之女,和其他众多女子一同而被进献给北漠王,却意外地独得了老北漠王欢喜。 但北漠王毕竟年岁老矣,又昏聩荒诞,瀛洲那边早已经与其壮年的弟弟摩罗贤王结了盟。前阵子为了扶摩罗贤王早日上位,还逼迫女子毒杀了北漠王。 女子深感罪孽深重,惶惶不可终日。但她瀛洲的家人与儿子还被关在牢中生死不明,身为一颗棋子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摆布过一日算一日、朝不保夕。 这一晚,她与这月下弹琴的年轻人萍水相逢,总算得以说上几句心里话、得了片刻慰藉。她告诉年轻人,瀛洲扶持摩罗贤王上位并大量送粮送草的交换条件是摩罗贤王上位后,答应会联合草原各部攻打大夏。 摩罗贤王年轻,不似老北漠王那般昏聩,早就不满副都贺兰红珠的失陷。已与草原各部结好盟约六月南下烧杀抢掠,小半年打完正好过个富足冬。 本来一切已在有条不紊的谋划中,可大夏这次的突然来使,却打乱了部署。 草原各部有人质疑大夏会否早有准备,贸然南下是否会落入圈套。眼下内正在争执不休。而瀛洲那边怕摩罗贤王反悔,正在更加大肆地送粮草兵器,努力劝说草原各部维持计划。 荀长对待情报素来谨慎。 哪怕是澹台泓亲手递上的玉筒,他也不会轻易全信。可眼下既然两边的信息对上,事情便八九不离十了。 荀长:“气死吾了,瀛洲真贱。” “庄青瞿上次扫荡完他们才过去多久?那时腆着脸又是称臣又是纳贡又是上表磕完头,一眼看不见又在背后作妖挑唆。” “咱们看不上他们穷乡僻壤个破地方罢了,真以为不能将他们灭国?” 但总归幸好。幸好他们及时来了这一趟,撞破瀛洲奸计! 不然,到时候北漠谋划联合草原各部攻打大夏,瀛洲再暗地里捣鬼支援军备。到时再配合出兵从东边出兵背刺一下,大夏岂不是腹背受敌? 事不宜迟,两人当即商定荀长连夜赶回传递消息。宇文长风则留在北漠不动声色与王公贵族们继续周旋。 “老北漠王虽已被害,但此事反而不能宣扬。毕竟他在位期间大半个北漠都成了大夏云盛州,摩罗贤王早点篡位反而是众望所归。” “长风你留下来,一定要看看能不能找到法子离间北漠和瀛洲。如若不能,至少让草原各部相信大夏已早有准备、不敢贸然出兵。” “咱们如今国库无钱无粮,你至少想办法稳住一头。只要拖到明年国库稍微有了家底,哪怕再打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宇文长风:“阿长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北漠这边还有我家老爹坐镇。我也问问老头子怎么说。” “实在不行,找个法子先把摩罗贤王暗杀了。” 荀长:好主意啊。 …… 当然,暗杀简单粗暴,却并非一定能成,真成了也并不一定就一劳永逸。草原之上还有很多野心勃勃的部族,各族之间波流暗涌、千变万化难以预测。 但再难的局面,只要举国上下齐心协力就可破解、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