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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语凉:“朕没哭。”然后吸了吸鼻子,窝在岚王怀中享受温柔亲吻。 享受了一会儿,抱住岚王的腰。 他成了明君,这个人则成了他的国之利刃,南征北战累累伤痕,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青卿,朕适才说沐浴焚香,不是搪塞之辞。” “是认真的,朕是真心想跟青卿好。” “……” 他脚尖蹭了蹭岚王,小小声悄悄话地跟他亲昵:“青卿,你能不能偷偷告诉朕,咱们以前……到底有没有过?” “有。” 那么轻易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虽是情理之中,也多少让宴语凉有点意外:“青卿,朕的意思是……” “有。” “朕是说……” 回应他的是一个绵长的吻,岚王声音低哑:“有,很多次。很多很多次!” “阿昭是我的人,一直都是。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一切待你身上伤好全了再说,乖。早点睡!” “……” “小庄。” “那小庄,咱们以前都在一起了,后来又怎么……” “朕是真的从醒来第一回 看到小庄就特别喜欢小庄了。小庄上次说朕以前也不是很坏,那到底……是坏,还是不坏啊?” 岚王沉默了片刻,搂紧宴语凉。 他说了一个故事,和拂陵说的有所重叠却并不完全一致。 给宴语凉听懵了。 他这狗皇帝的人生,果然不只谷里有洞洞里有坑,还可以坡上有山山上有峰。 此刻甚至峰上有树树上有鸟,一鸟还比一鸟高! 真是起起落落,高低起伏,鸟语花香,醉人心脾。 多年伴读,岚王的意思,是二皇子先动的心。 才会有后来的庄青瞿备受重用,平步青云一路封王、军权在握。 “阿昭那时待我很好很好。” “只怪我……年轻气盛,不知珍惜。” “直到数月前在北疆,阿昭为保护我受伤。那时阿昭身中数箭流了好多血,在我怀中一动不动,我实在、实在是……” “从那以后,便只想着阿昭肯醒过来就好,我别的什么也不要了,只要阿昭醒过来就好,我之后一生一世都待阿昭好。” 宴语凉:“………………” 这!才!对! 终于合理了。 之前他最想不通的一点,就是拂陵故事里那个失忆前的自己。 又不是瞎,能有岚王这般才色双绝之人多年追求苦表忠心,他又是如何做到视而不见还冷落人家的? 不是他宴语凉一贯色令智昏的风格! 如今一切终于说通了。 是岚王瞧不上他!不愿意跟又狗又普通的皇帝好,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啊,如此说来朕好虐!!! 怪不得撑到二十八岁没娶一个老婆,怪不得看到岚王的第一天就走不动路。 如今怀里的岚岚是以前辛辛苦苦追了多年追不到的! 太惨了太惨了,追不到大美人,朕肯定天天过得虐死了。 幸好大美人回心转意。 朕如今才过上了失忆前梦寐以求的生活。嗯。 …… 那夜宴语凉睡着后,做了一个梦。 是一个清明梦。 梦中他清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醒不过来。周遭一切场景无比真实,亭台楼阁皆是宫中十几年前的旧模样。 他见到了小时候的庄青瞿。 小小只,一身碧绿华服里外三层,金绳银饰垂坠翡翠光华。整个人在这种粽子叶一般的包裹下活像一枚新鲜剥开的小粽子一般,粉妆玉琢又黏糯可口。 宴语凉想起来了。这是梦,也是记忆,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十岁的太尉独子庄青瞿第一次入宫伴读,因而装束异常隆重。 ……衣着隆重,但是矮。 宴语凉只比庄青瞿大三岁。但十岁的孩子可比十三岁的少年可要矮上不少,看着天差地别。 庄青瞿小时候不但是个豆丁,脸颊还肉乎乎的。 骨骼不分明,漂亮得珠圆玉润又奶兮兮。 梦中宴语凉忍不住走过去。 谁让实在很好笑——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小时候的庄青瞿完全没有属于岚王的犀利俊朗、肃穆清冷。皱眉都依旧奶兮兮,好似一只气恼又高傲的小猫。 庄青瞿是作为三皇子晏殊宁的伴读入宫。 晏殊宁只比宴语凉小一个月,地位却大不相同。他母妃不仅是受宠的贵妃,而且家世背景深厚,自己又是天生神童、诗文才情远近皆知。 彼时,权臣澹台氏与庄氏不和。澹台氏支持太子,庄氏就跑来辅佐三皇子。 把庄青瞿送来陪读也是为了进一步拉近与三皇子的关系。 只是大人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十三岁的少年正是最目中无人的年纪。 谁又愿意成天带一个小屁孩玩? 更别提庄青瞿小时候还尤其啰里啰嗦,小小年纪偏把自己当大人,啥都想管,谁都没有他事多。 一天天的铆足了劲认真伴读,不是看不惯三皇子坐没坐相,就是嫌弃三皇子功课没背好,又或是指出三皇子的衣服不合礼制,总之一开口就用最高的规矩管束三皇子,一开口就讨人嫌。 虽然说的都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