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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内,气氛一触即发。 一触即发。 即发。 最后两边还真的在包间拼桌坐下了! “……” “……” 虽然略尴尬,但倒是也能聊。 毕竟近来无论哪边都听闻了“君明臣贤”,再加上礼部、汤泉宫又不断传出的各种皇帝与岚王和和美美的消息,以及马上临近的花朝节,哪件不能聊? “说起来,还要多谢各位乌衣卫兄台配合,近来朝廷打了北漠又治了水患,今年的花朝节庆典自然要隆重一些。各部忙不过来,多谢各位鼎力支持。” “哪里哪里,孤寡幼儿确实可怜,应该应该。” “听闻乌衣卫中还出了个大善人,在慈幼园捐赠了许多银两,如此高风亮节实在是令人敬佩。” “哈哈哈哎正好人就在这呢,小卓出来。别看他年轻啊,这位可是卓氏醋铺的公子,来小卓赶快敬各位大人一杯,回头都去你家光顾生意!” 卓子昂:“……” 酒过三巡,包间里更加热络。 “以前的事都是职责所在,互相理解。” “理解理解。只是这以后万一兄弟犯了事,乌衣卫大哥可要念在一起喝过梨花白的情分啊。” “哪里哪里,这如今世道安稳,乌衣卫指不定哪天就裁撤了,到时还指望朝中的兄弟们伸伸手给个跑腿的活儿干。咱们个个兢兢业业,保证在哪都好用!” 卓子昂:“?!?!” 他那日喝多了,又忧郁,回家花式咸鱼瘫。 亲娘:“哈哈哈哈哈,又被磋磨了。” 亲爹:“听闻昂儿最近还是做了些善事。可见哪怕是膏梁纨袴,能遇上百年明主贤臣上行下效,也还是有望走上正途。” …… 京城之内,无论是官员、乌衣卫还是卖醋富商家都有新气象。 宫中,宴语凉却捧着脸叹气。 为何他的钓鱼大计,后续落饵却无人咬,钓了个寂寞? 失落得不行。 日前,君臣和睦之事已传遍京城,又加之涨了俸,京畿官场一片和睦。宴语凉却命人偷偷排查,看是否还有乱臣贼子不知死活、又蠢又坏,继续想要煽动做乱谋反。 结果是京中没发现任何异常。 倒也不是没查到有人满腹牢骚,又或者揪出有人曾大肆结交乌衣卫、意图投机铺路。 但只要他们识相、迷途知返,宴语凉都给与了极大的理解,并没打算秋后算账。 毕竟,泱泱大夏飘摇百年,大家都不容易。 很多百姓不过是想要好好生活,不管是加入御林军、乌衣卫还是科举做官做生意,都只是混口饭吃。 哪有高瞻远瞩,谁能知道帝党岚党最后谁会得势。 至于一些投机的“生意人”和摇摆不定的官员,宴语凉也能理解。见风使舵也算是一种选择,为了生存有时也无可厚非。 他是真心不想追究,再自己人斗自己人。 大夏山河破败,很大程度是朝中门阀世家数百年内斗的恶果。多少疆域被外族趁机鲸吞。 时至今日,周遭各国依旧日日环伺。宴语凉真正想钓的从来不是本国的鱼,而是混迹在大夏之中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外邦。 于是乎,故意又让情报机关针对性放出些“其实不然,皇帝已被囚禁于上元宫”的假风声,看有没有胖头鱼傻傻上当。 结果好几天过去了,没有一条鱼。 这岂不是让人失落? “但不该啊,难道朕躺了这四个月,异族细作们突然都学得精明了?” “有精明的鱼,也该有笨鱼才是。” 那日岚王下朝回来,一本折子放在宴语凉面前。 “阿昭要的大笨鱼。” 鱼来了! …… 然而翻开折子后,宴语凉还是一时无语。 这就好比在河边垂钓一心钓金王八,结果却钓上来一群飞天赖蛤蟆。 还孤寡孤寡的,让人费解。 南边江夏有人起兵谋反。 但谋反的这几个人名字未免也太熟了。并不是什么手握重兵的将领也不是什么乱民豪强,而正是前阵子被奚行检回信痛骂,脸上无光、愤愤不平几个家世显赫的“文人雅士”! 他们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 言之凿凿岚王谋反,幽禁皇帝于上元宫,他们要除去奸臣、迎回圣驾! 京城根本没有所谓“上元宫”,上元宫的假消息是专门放给异族细作的。 这群文人居然,通敌他国。 确实宴语凉早就知道异族细作除刺探情报之外,非常爱做的一件事就是散布谣言煽动无知百姓,以及四处结交一些自诩风雅,能言会画,吃着皇粮却两面三刀文人腐蠹,联合他们一起煽动无知百姓。 但,这帮文人成天发牢骚写反诗煽动别人也就罢了。 自己……居然也被煽动了? 这性质可就严重了。你站队岚党或帝党都没关系,屁股歪到国外就是另一回事了啊! 但,宴语凉又从头看了那折子几遍。竟真的起兵了,认真的吗? 纨绔腐儒只会纸上谈兵,居然还真敢起兵,哈哈哈哈哈哈这不是找死吗。 “而且距离花朝节有两日,这岂不是……” 这岂不是,待朕与岚王携手登上城楼,就连“清君侧”的遮羞布都掉一地,根本无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