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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可以做骄傲的穆叶,而不是默默无闻的江顾。 不知哪一片乌云飘进了结界内,仙山里罕见地下起了雨。江顾停住脚步不动,站在山阶上沉默良久,随即转身返回。来时的路被雨水浸得湿滑,愈发难行,他低头慢慢走着,似乎并未发觉淅淅沥沥的细雨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与衣服。 直到一双沾了泥点的白靴出现在江顾的眼前。 谢遥将油纸伞撑在江顾的头顶,一袭青衣颜色不改,与周边漫山碧色融为一体。他看着眼前人狼狈的样子,轻蹙眉头道:“你怎么跑这来了?让我一顿好找,昨晚喝的酒今天醒了没……” 只是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便呆在原地,连手中的油纸伞都握不住,滚落山阶。 细碎雨声中,江顾搂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入他的颈间,不知是哭了还是怎么着。 谢遥手足无措了一会,终是争气地想起话本子里有一段描写情郎安慰姑娘的文字。他学着将手掌放在江顾的后脑勺,刚准备摸一摸,随即反应过来摸头是对付姑娘的,而不是江顾这种糙小子。 于是他温柔地拍了拍江顾的后脑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不能叫解开误会,只能说是江顾开始意识谢遥的好,不过这样可以营造出和谐的氛围,两人可以慢慢聊不是吗! 好吧还是因为我过于放飞自我,导致没写到那去,请小可爱们排队拿着大锤锤爆我的狗头! 补充一下,眼泪只是宣泄方式的一种,并不是江顾的人设哟~ 再次表白收藏与评论的你们,拍拍后脑勺~ 第20章 严肃而又正经的谈话 其实经过昨晚一事,谢遥对今早去找江顾解释,没什么把握。 但没办法,明日就是拜师礼,他无论如何也得把人给带到现场磕头行礼。哪怕没良心点把人打晕扛过去,也实属被逼无奈之举。 不过现在他瞧着眼前这个低着头又乖又顺的江顾,实在难以将他与晚那个醉酒撒泼的臭小子联系起来。 莫不是酒还没醒? 算了,现在想这些没什么用,谢遥心道,倒不如趁机找个安静地方同江顾谈一谈,顺便向他解释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他轻咳一声,斟酌道:“你若是闲着无事,可愿和我去一个地方?” 江顾闻言轻轻抬头,随即又快速低下头,低声应道:“嗯。” 谢遥想了想又道:“你我的衣服方才都被雨打湿了,若是直接去不太好,得换一套。想必你也不会带备用衣裳,但星长明居离这有点远,你回去拿怕是不方便。” “要不你先穿我的?” 换做一般人,遇到这种要求肯定会忍不住问到底去哪为何要换,直接用灵力烘干不行吗等问题,甚至会直接质疑提出这种要求的人是不是存了什么非常的心思。可偏偏谢遥没心没肺地问了,江顾也不咸不淡地答了。 “好。” 见他这样,谢遥还挺高兴,第一次觉得有个百依百顺的徒弟其实不错。毕竟以前他一开口,要不没人理,要不被掌门师兄追着骂,唯一愿意耐心附和他几句的皎月师兄经常忙得找不到人,很少有聊天的时间。 “那你先随我回一趟水月镜天,我再拿些东西。” “好。” 挽月仙山后山的一处密林,是江顾经常练剑的地方,里面有条长而窄的小道,乍一看不太惹眼有些隐蔽,但若是顺着小道径直往里走一段,会发现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安静雅致。 所以当谢遥带着他来到这里时,他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之前他以为这个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 谢遥拍拍手,空地之上赫然出现一座围着栅栏的小木屋。 “这是我师尊朔月仙尊生前所居之地。师尊离世后,这地方就被设下法阵隐藏起来,偶尔只有我和二位师兄前来探望。”谢遥提着食盒,抬头看向头上的匾额,似是感慨,“想当年这‘函数居’三个字,还是她亲自写的。” “函数居?”江顾跟着念了一遍,不免奇道,“这名字所寓何意?” “不大清楚。当年师尊写下这三个字时,我问了跟你一样的问题。结果师尊回答的含糊其辞,一会说是靠这认亲,一会又说是随便写着玩,没什么含义,反正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 谢遥缓步走进小木屋,行至木屋后的一处坟墓前,墓碑上赫然落着“朔月仙尊宣柒之墓”八个字。 “不过故人已逝,再去考量这些也没什么用。” 原来这里亦是朔月仙尊的安葬之地。 谢遥将食盒里的酒和糕点取出,放至碑前,然后端端正正行了大礼。他少见地穿起了挽月门内的服制,虽然不是专属的仙尊华服,但也是有弯月纹样的紫衣,看上去比平日少了几分闲散,多了几分尊贵。 江顾很少见到谢遥如此严肃持礼的模样,一时不免心生敬畏。只是下一秒这点敬畏就被彻底粉碎,因为谢遥在行完礼后,立马将供在碑前的酒取来喝了两口,喝完还不忘用袖子擦擦嘴道:“知道师尊你是个不爱规矩的人,我也就随便走个流程。这酒你喝不到,我便替你尝了,说实在味道一般,没你在星长明居的樱花树下藏得那几壶好喝。我本打算把最后一壶挖出来带过来,没曾想晚去一步,被这个小子喝完了。” 他指了指江顾,随即又道:“不过虽然他犯了错,但毕竟是我徒弟,也就是师尊你的徒孙,咱们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