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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晞面沉如水,领着世宁就出去了。佟伯得照看着林阮走不开,他看着湛晞离开的方向,忧心忡忡。 李侧福晋得了信赶紧往富察侧福晋院子里赶,到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跪满了人,天阴阴的,飘着雪花,落在他们身上和头上。 湛晞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件玄色的披风,在飘雪的天里越发显得肃杀。 富察侧福晋形容狼狈的跌在地上,看着湛晞骂道:“好啊,你这是为了个玩意儿来找你庶母的不是,王爷真是学的好规矩,真该将宗亲都请来,叫他们看看王爷大逆不道的样子!” 湛晞端着茶碗,眼眸都没有抬一下。 李侧福晋走到前头湛晞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阵仗?” “李姐姐来了,您给评评理,”富察侧福晋抢着道:“王爷身边的林氏不知道怎么病了,就赖在了我身上,要发落我呢。” 李侧福晋没理她,走进湛晞,低声道:“你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说,这么大张旗鼓的,传出去叫人笑话。” 湛晞看了李侧福晋一眼,声音淡淡,“这一堆乌糟事,以为谁不知道?叫人笑话?我还以为王府早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李侧福晋一噎,不免正色起来,拿出几分威严,“不论如何,在这王府里我还是能说几句话的!” 湛晞阖了眼,一幅不想多听的样子。 世宁上前拦了一下李侧福晋,客客气气道:“李侧福晋,请回吧。” 李侧福晋看了他一眼,她身后的好些婆子都走上前,一副剑拔弩张要动手的样子。虽然湛晞和世宁是男人,但是李侧福晋身边的人多,自觉不会落了下乘。 世宁看了看这些人,掏出一把枪冲着天开了几枪,枪声响彻整个院子,院里的人慌乱不已。她们常年待在深宅,哪里见过这阵仗,连李侧福晋都被吓得晃了晃身子。 湛晞扫视院子里的众人,“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富察侧福晋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不已,她看着湛晞,强撑着道:“如今皇帝都没了,你个王爷算什么?敢随意打杀下人吗?” 湛晞睨了她一眼,“皇帝都没了,你还指望谁能管得住谁?” 即便湛晞出国待了好几年,他骨子里还是有一种不容忤逆的封建因子存在。 “我再问一遍,说还是不说?” 丫鬟婆子悄悄的看了一眼富察侧福晋,已经有些松动的意思了。 湛晞眉眼懒倦,轻轻摆了一下手。 世宁的枪口对上了一个嬷嬷,正是领着林阮进院子的那个。 嬷嬷一对上黑黝黝的枪口,立刻吓软了身子,道:“我说我说!” 李侧福晋直觉嬷嬷会说出什么不体面的事,忙道:“咱们进去说吧。” “就在这儿说。”湛晞声音不重,却给人一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嬷嬷哆哆嗦嗦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湛晞越听,眉眼越冷。李侧福晋则干脆闭了眼,恨不得没听见过这些恶心事。 富察侧福晋却出人意料的平静很多,一张脸上只剩下空白的情绪。 等嬷嬷说完,一整个院子寂寂无声,只剩下夹带着雪花的风声。 赶在湛晞说话之前,李侧福晋道:“王爷想怎么处置富察氏?” 湛晞看了一眼李侧福晋,李侧福晋不得已低头,“府里还有两位格格都没出嫁,王爷总该顾忌两位格格的名誉。富察氏·····王爷就当她疯了吧。” 湛晞没说话,指尖一下一下的敲打椅子,像是一下一下敲打在人的心上。 “南城有家精神病院,”湛晞道:“她既然疯了,就把她送哪儿去吧。” 李侧福晋道:“就关在王府里吧,她怎么说······” 湛晞看了一眼李侧福晋,李侧福晋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世宁,”湛晞道:“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不用带人,也不用收拾什么东西。” 湛晞看向富察侧福晋,“王府的族谱上除名,五格格记在李侧福晋膝下,另外,支会富察家一声,他家的这个姑奶奶,不要也罢。” 说到最后富察侧福晋的面目几乎算得上狰狞,“我不离开王府,我不离开王府!湛晞!你这么对我!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富察侧福晋口中的王爷是湛晞的父亲。 “你想找男人,我不拦你。”湛晞看着富察侧福晋,“当初你死命的要留下来,要享王府的荣华富贵,要立这个贞洁牌坊。如今闹出事来,我也不想多管,给了你路让你回家去。可你偏不知死活碰我的人,那可怨不得我了。” 说罢,湛晞扫视了一眼满院的人,他不仅仅是在跟富察侧福晋说话,也是在警告李侧福晋。 富察侧福晋根本听不进去湛晞的话,她疯了一样冲进屋里,抱着那些精致的白蜡烛,口中还在不断叫喊,“我不离开王府!我不离开王府!我是王府的侧福晋!你们岂敢碰我!” 湛晞起身,越过面色青白的李侧福晋,留下满院狼藉。 林阮昏睡了好几天,错过了除夕新年,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兰公馆。 头先那几天林阮一有点意识就眩晕恶心呕吐,饭吃不进去,整天挂着水,两只手背都是青的。医生说可能是林阮对那种白蜡烛的某些物质过敏,也有可能是心理问题造成的应激反应,需要根据后续反应判断。不过好在没过几天,林阮就慢慢恢复了,不在没完没了的呕吐,也能吃得进去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