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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清醒过来时,郁宁发现身上的伤已经不痛了。 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他发现自己似乎有点使不上力气。 不过基本的行动还是无碍的,郁宁摸了摸脑后的伤,已然止血了。 “奇怪……”郁宁喃喃,却听得身后突然传来另一道声音。 “施主醒了。” 郁宁身体一僵,扭头望见身旁的盲眼道人,一颗心沉了沉。 “虚隐。”他肯定地叫出道人的名字。 “不错。”虚隐点头,表情甚至还有些怀念。 他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你绑了我作什么?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郁宁一边盯着他一边摸索起身上的武器来,却发现□□和匕首都被人收走了,包括他头发里藏着的毒针也是。 不过身上的伤药和干粮没被动过。 “施主没有,施主的夫君身上却有。” 虚隐微微一笑,也不隐瞒,只道:“这陵墓的阵法经历千年已有阵灵,阵灵庇护着皇室子孙,会让他们去往主殿去。” 皇室子孙? 这样说来荣亲王岂不是也有机会? 郁宁目光扫过四周,却并未发现其他人,又问虚隐:“如此说来,你怎么没跟荣亲王一起?你不是跟他一起来的吗?” 知道皇陵地址的人并不多,穆清一路跟着他们,不可能有机会传信,能将荣亲王引进来的,就只有虚隐。 “施主十分聪慧。不过贫道自有贫道的安排,便不与王爷一起了。” 他嘴上说的倒也算亲热,可刚刚杀那几个荣亲王的手下时,却并没有见他有丝毫手软。 这些郁宁并不知道,只当是两人分头行动。 他四顾周围,发现这个中间比他刚刚待的那个房间条件还要好一些。 这房间放着一张石床,还有石凳石桌,桌面光洁,像是刚刚还有人在这待过。 郁宁刚刚耗费大量体力,此刻还真有些饿了,他掏出怀里的干粮吃了一些,觉得有点噎,他转头问虚隐:“有水么?” 虚隐一愣,将腰间的水囊递给他,笑道:“施主似乎并不害怕贫道。” “有什么可怕的?你会的也就那些下作的伎俩。” 郁宁冷声问他:“这水里你也下咒了?” “没有。”虚隐并不生气,只道:“你身上有师父留下的护身印,万咒不侵的。” 郁宁听见他这句师父不由一愣,想起当日街道上遇见的老道士,面上不禁闪过一抹奇异之色。 既然他身上有,秦睢身上是不是也有? 那可真是太好了! 心情难得好了几分,郁宁难得与他多说几句,故作茫然状问:“你说的师父,是害你失败让你狼狈逃出宫的老道士吗?” “施主不必故意激怒贫道。”虚隐轻笑一声,道:“贫道如今已至古稀之年,已然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了。” 郁宁听见这话不由一惊,看着虚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年轻面容,不由有些羡慕。 虽然猜测这人年纪定然不小了,可郁宁还是忍不住惊叹于他的容貌。 这哪像古稀之年的老人啊! “大师,您怎么保养的?能教教我吗?”郁宁第一次对虚隐的态度有了几分和颜悦色。 “……” 饶是虚隐不禁也有些无语,只道:“需得从小修炼道法,清心寡欲……” “那算了。”他话没说完就被郁宁打断了,其中含义很明显。 他还年轻,不想清心寡欲。 虚隐:“……” “贫道当年要是有施主这份豁达的心性,想必也不会与师门决裂。” 虚隐面上闪过几分感慨,最后归于平静。 郁宁不知道虚隐为什么会对着自己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过往,不过现在如果能从他那套出一些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郁宁眸光一闪,顺势问道:“所以道长为什么与师门决裂?” 为什么呢…… 虚隐微微恍然。 虽说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可旧时记忆鲜活如初,他依旧牢牢记得。 师父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他的天赋远胜师兄,也更得师父青睐,可就师父云游之时,却将道门传承交给了师兄。 他一时气不过,私下里便修习了禁术,又去找师兄决斗。 结局却是被折返而归的师父废掉修为,镇压在苦寒之地几十年。 虚隐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师父可以这么狠心,不顾自己苦苦哀求,依旧将自己镇压这么多年从未来过。 他不是很疼爱自己吗?为什么自己不过修习了禁术,就要被关那么多年?他都已经被废了修为了? 经年累月的怨积攒成恒古不变的恨,很多很多年后,虚隐被心软的师兄放出来,他微笑着,反手将怀中磨的尖锐的石尖刺在他的肩上…… “贫道当时执着于修炼,走了岔路。” 三言两语说完过往,虚隐喟叹一声,语气多了几分真心实意:“贫道并不想伤害施主性命,只要施主能助贫道得了想要的东西,贫道自会放你们出去。” 言罢,他起身去摸索开门的机关。 虚隐背对着郁宁,背影平静,面上却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师父,这便是你看中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