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在海城，春天和夏天的界限不明显。 春天的时候气温已经很高了。 到了6月份，就会经常有雷阵雨。 要说春天和夏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就是夏天的雷阵雨比春天多。 这种雷阵雨来的猛，去得也快。 中考那两天还下雨了呢。 王曦考试那两天，我和符卷在学校门口等她，考完试出来带她去吃饭。 她爸爸去上海出差了，忙到就连中考都不能陪她。 学校可以保送她上高中，要求她的文化分一定要达到艺术特长生的录取分数线。 她对功课不上心，觉得自己能考到那个分数线。所以她考前都还在玩，不愿意复习。 她考完的那一天下午，她说想去吃肯德基，要符卷请客。 符卷是个大方的人，自然就答应了。 我们在肯德基里点了一个全家桶，还点了三个汉堡包。王曦跑外面买了三瓶罐装雪碧，她说在肯德基里面买饮料太贵了。 肯德基里面的人挺多的，大多是年轻的一家三口或者是一些情侣，还有学生。 我不是很能吃肉，吃了两个鸡翅，再吃一个汉堡包，喝完饮料都饱了，打了两个饱嗝。 “你考的怎么样了？”我懒洋洋的靠着椅背。 王曦嘴里嚼着鸡肉，说话含糊不清。“还行吧。分应该没问题，能保证上高中。” 符卷帮她开了雪碧，“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不够吃我们再点东西。” 她龇牙咧嘴的笑道：“你真好，卷卷。我好喜欢你哦！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符卷已经习惯她的直率，一点也不感冒。“你安静吃东西的时候最漂亮。” “哦……”她安静吃东西，看上去乖巧极了。 然而，我是不相信她这么听话。 瞧，她下一秒就说：“卷卷，你不喜欢我吗？” “你的字典里除了喜欢这个词，就没有别的了吗？”符卷有点无可奈何。 我更是无奈，“以后不给你们两个当电灯泡了！” “你胡说什么！”符卷忽然板起脸来了。他一直不喜欢我把他跟王曦说成一对。 “我们去公园唱歌吧！赚钱去！”王曦的思维跳跃的很快，上一秒还在表白呢，下一秒就转到挣钱去了。 一般他对她都是有求必应——只要她的要求不过分。 从肯德基出来，我们先去工作室搬乐器，打了一辆车到公园去。 晚上公园很热闹的，有人跳广场舞，有人跳华尔兹，还有小孩在大人的陪伴下玩耍。 我们把乐器架在广场的前边，就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围过来了。 王曦先玩起了架子鼓。 符卷弹起他的电吉他。 我把立式麦克风放到他们前面去，音箱给摆好。装钱的纸盒子就放在前面，谁愿意给点钱就给一点。 来这里唱歌不光是为了挣钱，主要还是为了练胆，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放松打发时间。 符卷和王曦已经接过不少的商演，他们经常在人前台上唱歌跳舞玩乐器，早已褪去了当初人前表演的羞涩，取而代之的是较为成熟的舞台风。 他们都喜欢周杰伦和杰克逊的歌，所以现在唱的大部分都是他们的歌。 符卷会填词作曲，写了几首歌，但他不是很满意。修改了好多次还是没能唱出来。 今晚王曦说想唱那些被他自己丢到角落里的歌，他自己写的歌。 符卷写的英文歌，他们唱的快，我一句也没听懂，只觉得旋律轻快自然，听起来蛮舒服的。 有人在装钱的纸盒子里放钱了。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就会有人被带动起来，跟着去做。 他们给的钱都是小面额，1块5块的，还有十块的。 有个阿姨竟然拿的一张十块钱放进去，然后给自己找了五块钱的零钱，相当于给了五块钱。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样也行？阿姨也太搞笑吧！ 唱到十点就收摊了。 收拾东西，又打了一辆车拉回去。 回到乐队工作室，我把纸盒子里面的钱整理出来数了。一共是237.8元。 “我去。有人还给了几毛钱，打发要饭的也不至于吧！”王曦笑着摇摇头。 “可能是跟几块钱一起给的！”我安慰她的自尊心。 符卷笑说：“你们两个分吧，我不要了。” 我忙摆手说不要，钱是他们唱歌挣得，我没有表演，也没帮上什么忙，怎么能拿钱呢？ 符卷坚持不拿一分钱，我也不肯拿，最后王曦耐不住性子了，就一把抓起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瞧你们一个个矜持的，谁会跟钱害羞啊，有钱干嘛不要。你们不要，我要！”王曦吹了个口哨，调皮地笑了。 这时，王曦家的司机来接她了，王曦给符卷抛过去一个依依不舍的眼神。我知趣地背过身去了。 符卷说：“回去早点休息吧。又不是再也不见了，干嘛这么看着我，怪肉麻的。” “如果高中我不在咱们学校读了，你会想我吗？”王曦说。 我觉得不对劲，就转过身来问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先走了。晚安啦，拜拜！”她跑了出去，一溜烟的功夫就钻进车里了。 她家的司机话不多，从来都是到了只叫她一声小姐，也不跟我们打招呼，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等着王曦上了车就开车子走人。 车走了。王曦一离开，乐队工作室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我觉得她没有在开玩笑，也许高中真不在这里读了。”我有点担心王曦会走。 她要是走了，这个工作室怎么办？一开始是她租的，可是后来的租金都是符卷和她一起付的。 符卷在擦他的吉他，擦完就挂到墙上了。 “无所谓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未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他倒是说的云淡风轻，好像一点也不在乎王曦会离开。 我默默的跟在他后面出去，他把工作室的大门关上了。 外面月光皎洁，路上行人不多了，很安静，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学生刚从学校出来，准备回家。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在跟着他的脚走。他高大帅气的背影印在我的眸里。 “符卷，你说我们将来是不是也会散？”我为他那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感到伤感。将来有一天，我们也会劳燕分飞。 “小泡泡！”他的身子忽地一顿，然后转过身来抓住我的肩膀。 他说，我不想和你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