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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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天狱知道李凤迤的意思,岳无涯的徒弟只有他一个,就算他常年戴着面具,只要抢到面具就能冒充他,可首先那面具要从他手上抢到可能性微乎其微,其次,那样秘密的场合,岳无涯只会将细节告知给他一个人,所以与会的人只能是他。 “岳无涯既然是第一个,那么显然他的戒指是第一个被抢夺走的,现在你留下那样的话,对方会信你吗?”荆天狱不禁要问。 “就算他是第一个,五年过去了,他留下的人也就是你有没有暗中夺回戒指谁都不知道,而且事实上,在更久以前,戒指的事就在江湖上起过喧嚣,那时恰逢寻宝世家没落,但到底戒指跟寻宝世家有多少牵连,依然无人知晓,现在唯一的线索,是沈盟手中我们还没见过的五枚戒指,无论如何,只要有第六枚的下落,就算是陷阱,那人也会来,更何况,我们手中这枚戒指是真的。”李凤迤道。 荆天狱盯着李凤迤:“你的义父,是谁?”他说着见李凤迤向来如雾般深邃的眼眸里似是多了一分阴霾,即使是一瞬之间,他不禁再问:“是不是,还不能说?” 李凤迤却摇摇头,目光越过墓碑眺望远处清澈的湖水,淡淡道:“这没什么不可说的,他就是段应楼。” 荆天狱一愣:“段应楼?江山风雨楼的楼主?我记得步捕头查出秦玉的真实身份就是段应楼,难道不是?” 李凤迤淡淡一笑道:“当然不是。” 荆天狱眸色渐深:“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秦玉认罪到自杀身亡统统都是假的。” “不错。” “那从何时开始你知道沈盟就是花百里?”荆天狱忍不住问他道。 “我只知道花百里的死一定有蹊跷,直到秦玉吐露了那六位师兄弟的事,我听见里面有花百里的名字的时候,就知道花百里一定没有死,而且早就有了别的身份。”李凤迤再轻巧不过地道。 “原来如此。” 荆天狱也转过头看向平静的水面,这个地方是当年岳无涯指定的下葬之地,位于婆娑教东边一处不显眼的山坳,临近金边湖和吴哥之城,此刻他们所面对的便是广阔无边的湖面,只是湖边依稀的清凉,加之毫无人烟的寂静,倒也真的是一个相当适合下葬的地方,忽地,荆天狱想到了什么,对李凤迤道:“说起来,我记得从最初来这里时,这附近便有个传说。” “哦?”能让荆天狱提到的传说自然不仅是传说而已,李凤迤不禁洗耳恭听。 “说的是金边湖底住了一个怪物,那个怪物属木,畏金,于是吴哥王朝的僧侣们为了消灭这只怪物,砌了一堵厚厚的黄金墙,那一天湖边金芒大现,于是见到的人就将这个湖命名为金边湖。”荆天狱说着又道:“当我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有个疑惑。” 他停了片刻,李凤迤便道:“水生木,水中之怪属木实属正常,但金墙沉入水底,反而生水,如此循环不断,又怎么可能从根本上克制住那个怪物?” “正是。”荆天狱点头:“因此,我并不相信这个所谓的传说。” “但是?”李凤迤听出荆天狱话中有话,便问。 沉默半晌,荆天狱才又道:“师父临终前交给我两样东西,除了这张黄金面具,还有一幅画。” “什么样的画?”李凤迤顿时感到好奇。 “我带你去。”荆天狱对他道。 李凤迤欣然前往。 画在岳无涯的书房。 荆天狱之所以要带李凤迤来书房,是因为他一直觉得画有蹊跷,只是他一直未曾看透。 书房很干净,看得出时常有人会前来整理,竹架上的书卷堆放得整整齐齐,墙壁上几幅长卷从从至下,点点飞墨描绘着疏星淡月日吞山河的绝色景致。 荆天狱走到其中一面墙壁前,那幅画自他来到婆娑教便挂在这里,从没有移动过,而岳无涯也常常静立画前,似是在研究,却从来也为看出其中究竟,画的内容很简单,只不过是金边湖的一角,画中湖泊在日照下泛起层层金粼,仿佛那里真的栖息着什么可怕而神秘的怪物一样。 不用荆天狱特意指明,李凤迤跟在他的身后,也看向窗边那副长长的画卷,这上面描绘的正是湖畔极致的美景,那应是夏日,烈日高照,湖面闪起一片金芒,没有丝毫暗影,即使在湖边的树下,也被阳光层层穿透,这样的景致甚至比真正站在湖边看上去还要美丽,只因那层薄薄的金色点缀得极为动人,方才站在湖边时,李凤迤并未觉得湖水有如此美丽。 他很仔细地看那幅图,忽地指着其中一处道:“这里便是方才你带我前去的地方吧?” 荆天狱点头道:“嗯,师父要我照着图中的石碑位置将他埋葬。” “哦?这又是为何?” 荆天狱摇头,道:“他并没有告诉我这样做的理由。” “这里原来就有石碑吗?”李凤迤问。 荆天狱闻言忽地一怔,很快地道:“有,那是一块断碑,难道说……” 这幅画在师父去世前就已经存在,画中既存的石碑必定不可能是如今师父的墓碑,那么难道说秘密就藏在之前的断碑之中? “你看,石碑上好像还刻着梵文。”李凤迤又道。 “那块断碑应该在后山的墓室,我带你去。” 墓室位于婆娑教山林间最隐蔽的通道尽头,有一座被废弃已久的陵墓,荆天狱口中的断碑就被搁置在这里:“当初埋葬师父时是我亲自处理的,由于这块断碑材质特殊,我便没有扔掉,但除了能看出它是被掌力震断之外,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所以一直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