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杀了人
安言回到顾家的时候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周航答应帮她打听母亲张楼孟的消息这让她心里安心了一点，但还是会担心。 顾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整个人都很疲惫，也没有注意到安言今天的情绪有些不同。 黑暗中，身边的男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鼾声，安言却还睁着眼睛，她实在是睡不着，真的无法入眠。 第二天下午安言就接到了周航的电话，安言接通电话迫不及待的问：“周哥，有消息了吗？” 周航道：“有消息了，安言，你知不知道大圣村？”安言愣了一下：“知道啊。”周航道“你妈妈现在就在大圣村。不过她好像有点麻烦。” 安言问道：“周哥，我妈妈有什么麻烦？”周航犹豫了一下道：“算了，你见到她本人的时候问她吧。要不要我陪你走一趟？” 安言道：“那太麻烦你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周航也没有坚持，叮嘱了安言两句叫她自己小心，周航就挂断了电话。 安言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大圣村她当然知道，因为那是安言外婆的老家，也就是张楼孟的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 大圣村座落在这个城市的一角，那是一个靠水吃水的渔村，村子距离江岸只有一两公里的路，在这村子旁边有一座小山，安言记得小时候外婆和外公带自己去过，在山脚下有一座铜佛寺，外公外婆还在铜佛寺里给自己点过长明灯祈福过。 那是存在于安言幼年的记忆，她当然不会不记得这个村庄，小时候在沙滩捡过贝壳的地方。 大圣村其实原名叫孙村，这个村子里孙是大姓，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名叫大圣村，难道是孙村人自认是孙大圣的后代么？ 安言要去大圣村找张楼孟，但她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顾陌，而是打电话给在gm集团正在工作的顾陌，说自己在家无聊，想去叶心那住两天。 顾陌接到安言的电话时正在忙碌，听说是去叶心那住两天顾陌也没有往别处去想，随口就答应了，他知道安言和叶心的感情很好，很长时间没见面，闺蜜之间叙叙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安言开车前往大圣村，这里已经和她记忆中的那座小渔村大不相同，但村子里还有很多老房子依旧存在，当安言凭着记忆找到自己童年记忆中的那座房子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低矮的房子看上去很残旧，安言站在门前敲了敲门，从门后传来一个声音：“谁啊？”声音中有些紧张，但安言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这是自己母亲张楼孟的声音，她的心终于安定了一些。 “是我！安言。”安言道，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安言看到门后的女人，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在安言的印象中自己的母亲一向打扮入时，虽然是年近五十了但因为会打扮看起来还像是三十多岁四十出头的样子，可现在看上去她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说不上蓬头垢面，但绝对是形容憔悴。 “你怎么呆在这里？”安言开口问道，张楼孟却紧张兮兮的把安言拉进房间：“进来说。”一边说一边把门给关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张楼孟紧张的问，安言没好气的看着她：“我打电话给你关机，到你住的地方找你人家说你好几天没回家了，我托了朋友才问到你现在住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惹了什么麻烦啊？” 张楼孟脸色发白，她现在看上去确实十分憔悴，原本还称得上白皙光滑的脸颊已经变得没什么血色，眼角的皱纹也变得细密，要知道，如果是以前的话她发现眼角出现了这么多皱纹，一定会紧张的和什么一样，但现在她似乎对脸上的皱纹毫不在意。 安言扫视了一下房子里，这个破旧的房子里连灯光都是昏黄的，到处都显得那么残破。她了解张楼孟，知道她如果不是摊上大事了的话绝对没可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安言眼神锐利的看着张楼孟：“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又赌了？欠钱了？被人追，债？” 张楼孟从桌上皱巴巴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抖抖索索的点着了狠狠抽了一口：“我，我杀人了……” “什么！”安言惊呼了一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楼孟嘴唇颤抖两眼无神：“我，我杀人了！呜呜……呜呜呜……”她大哭起来，但却似乎连哭都不敢大声，一边哭一边捂着嘴，嚎啕大哭变成了呜咽。 说实话安言还从来没看到过张楼孟这个样子，在她的记忆里自己这个妈妈从来都是尖酸刻薄加上泼辣凶悍的，当然，除了在男人面前她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个样子的她真的是罕见，看到张楼孟这个样子，安言不禁信了七分她确实是杀了人！ 安言一屁股坐在那破旧的椅子上，她体重并不重，但那椅子还是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吱呀一声，安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厉声道：“别哭了！” 张楼孟从来没听到安言对自己这么厉声的吼过，她们这对母女虽然曾经争吵过，但是安言总是显得没什么底气，这或许和安言毕竟是女儿有关系，但刚刚安言这一声低吼，却让张楼孟心里发颤。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不过还是小声抽泣，安言站起来烦躁的走了两步，忽然双手抓住了张楼孟的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详详细细的告诉我！” 张楼孟呜咽小声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安言越听越是心惊，但她一直保持着冷静。 张楼孟出事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在她的另一双儿女身上。 除了安言之外，张楼孟的第二段婚姻生下了两个孩子，因为后来和那个男人彻底决裂，这两个孩子都跟着张楼孟姓，安言同母异父的弟弟叫张晨，妹妹叫张曦。 和安言不一样，张晨和张曦从小都得到母亲张楼孟的百般宠爱，问题是从小受尽白眼的安言养成了坚韧的性格和独立生活的能力，结果安言能凭自己考上了哈佛大学的法学院。而张晨和张曦从小跟着张楼孟这样一个母亲生活，结果却是养成了一身毛病。 之前安言刚回国的时候张晨处了个女朋友，原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张楼孟把安言的行李都扔出来正是因为张晨要房子结婚，可张晨不争气，被那个女孩子发现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结果两个人分道扬镳，留给张晨的就是两个巴掌和两个字，人渣！ 问题是张晨虽然放荡，但对那个女孩子却是真爱，否则的话也不会想要和那个女孩子结婚，分手之后张晨天天借酒浇愁，也不好好工作，原本他在一家汽车销售公司上班工作还算不错，但天天喝得醉醺醺的去上班还和顾客发生冲突，结果被老板炒了鱿鱼。 没了女朋友又没了工作，张晨天天就靠张楼孟养着，没钱就找张楼孟要，不给就大吵大闹…… “你就这么惯着他……”安言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无原则的溺爱和对自己的刻薄成了鲜明的对比，安言心里挺不是滋味：“后来怎么了？张晨出了什么事情？” 张楼孟眼泪汪汪的继续说，原来张晨还只是游手好闲，但就在半年前却开始花钱越来越厉害，每次找张楼孟要钱都狮子大开口，后来发展到了偷张楼孟的首饰出去卖！ 张楼孟心里开始有了怀疑，有一天就找到张晨住的地方去……张晨之前和那个女孩子交往的时候为了方便在外面租了房子，张楼孟找到儿子住的地方去后，竟发现张晨染上了毒瘾！ “吸毒！”安言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在美国留学时勤工俭学，可是见到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也有不少吸毒的人。 她知道即使只是吸食大麻就已经足够让一个人一生毁了，更何况是更可怕得多的其他毒品！张晨染上了毒品，这辈子已经彻底完了！ “你发现他吸毒就应该立刻送他去戒毒所！”安言对张楼孟低声吼道，张楼孟呜咽道：“我也这么想过，可那孩子死活不去啊……” 半年前，张晨租住的公寓内，张楼孟站在厨房里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针头，她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女人但对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却能认得出来，这针头是干什么用的，她当然清楚！ 就在她感觉眼前发黑的时候，房门打开了，张楼孟手里拿着那针头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张晨从门口走进来，看到儿子的第一眼，张楼孟就冲上去啪的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了这个自己最宝贝的儿子脸上！ 张晨被这记耳光扇得一个趔趄，他原本是一个身高体健的英俊小伙子，现在却脚步虚浮得可以，整个人都好像是在发飘一样！ “你干什么！”张晨怒吼道，长这么大他还没挨过自己老妈的耳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