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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见到明钰的来信也是大感头疼,老十四这混账在信一开头就叫苦叫穷,亏得他还从自己的私库中填补了不少。这才多久?就又来信说是快要喝西北风了,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信里面老十四真心实意的说不想给父皇他增添负担,竟然说要自己赚银钱养活自己,若是放在一般的老父亲身上,傻儿子能够想到不拖累家人,还能想挣银钱,只怕睡着了都会笑醒。 可是,现在老十四这么胡闹明明就是想气死他这个父皇。看看他想的挣钱方法,竟然要去西域之地的其他小国做买卖,这哪里是堂堂大燕国皇子该做的事儿? 皇帝气的吹胡子瞪眼,没一会儿冷静下来却又开始担心了,老十四这会儿在荒凉战乱之地,哪里比得上南边儿。哎!他这个儿子,傻是傻了点儿,人却是实诚的,刚刚才到一个新地方,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用度大也是正常的,要真是堂堂皇子穷得连吃穿用度都跟不上了,那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老脸吗? 皇帝暗自揣度,要不要再帮这个儿子送些金银赏赐什么的过去?可是,宫中人人都盯着他这个做皇帝的,若是这样无缘无故特意送金银赏赐过去,怕是没有人会心服吧?他又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后宫中其他人闹意见的话,他就不得安宁了。 心中琢磨不定之际,太子明烨过来了,这个时候太子过来做什么?皇帝奇怪,随即让人进来,正好也能帮忙出出主意。 明烨行礼之后,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禀父皇,十四弟给儿臣写了一封信,说有一事求到儿臣头上。儿臣看过信之后,拿不定主意,还请父皇定夺。” 说完就将明钰的信双手奉上,有总管太监将信呈了上去。 听明烨这么一说,皇帝也好奇老十四给太子的信中写了什么。接过来看了一遍,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老十四,在给自己的信中如何如何叫苦,在给太子的信中却说与太子合伙做买卖,如何如何挣钱,如何如何分润,还没做呢,好像银钱就已经到了腰包里了一般。 皇帝满脸沧桑,他这个父皇竟比不得他的太子哥哥,这区别对待也未免太大差别了吧?不由岔岔不平,“老十四这个混账东西,简直是胡闹!” 明烨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并非是真生气的样子,劝说道:“父皇,十四弟第一次远离京城,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一时之间捉襟见肘也是正常的,他有这想法,想来也是为了不劳烦父皇操心。” 皇帝本就发发牢骚,听这么一说,原本的气闷也就化成了心疼,唉!儿大不由爷,当初铁了心不听劝,要去苦地方,现在好了,后悔了吧?只是后悔也没用了啊!皇帝金口玉言,再怎么任性也不可能更改了。 “父皇,母后去的早,十四弟从小又受累痴傻,连母后的面都没见过几面,若母后还在……”明烨声音有些哽咽,“儿臣痴长十四弟几年,亲得母后关怀,总比十四弟幸运多了……”明烨真情实感,想到早去的母后,也是心伤,若是母后还在,他们兄弟何至于处于如今的境地。 “如今十四弟有困难,儿臣身为大哥,理应帮衬,儿臣田庄铺子也有一点收入,不如折算些银钱送过去。”明烨说得小心翼翼。 皇帝也想到了元后,大感伤怀,他摆摆手,“你这个太子性子就是小心过头了,不像老十四敢闯敢冲。罢了,罢了,你那点庄子铺子又能填补到几时?” 明烨脸上一红,他素来小心谨慎惯了,怎么也学不来十四弟大咧咧无所畏惧的性子,也许正是这样独特的十四弟,父皇才会打心眼里喜欢吧?毕竟皇宫之中尔虞我诈,谁都会带着一层面具过日子,而与众不同的十四弟却从来都是真实的,令人羡慕的。 “你们兄弟感情一向深厚,帮衬着点也是好的。老十四的赚钱办法也不是不可行,他想做便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做成,与其阻拦,倒不如顺了他的意。”皇帝了解明钰的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不然也不会由着他去凉州这个苦寒之地了。他的话语间已经认同了让太子帮衬着老十四,也就是同意了明钰的计划。 皇帝的意思明烨心领神会,“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儿臣手下倒有十四弟需要的货物,这便安排人给十四弟送去。只是,十四弟所言的分润利益儿臣一文不取,全交由父皇,以全了儿臣们的一片孝心。”他将路上早想好的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这话让皇帝心情终于愉悦起来,笑道:“朕哪里能贪图你们的东西,你能有这份心就不错了,这样吧,朕也从私库中拿一部分用不着的绸缎瓷器,你一并送过去吧。你们兄弟两个的买卖,以后是盈是亏,朕一概不管。”这么不着痕迹的填补老十四,便没人能够说什么了罢。 老十四提出来的这个买卖路子,谁知道是不是他一时间犯傻决定下来的?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呢,就算丢下个烂摊子,自己这个做父皇的,也能替他给兜住了。至于祖宗规矩,他还能不清楚吗?并没有明文规定,因此,老十四爱胡闹,那就由得他去吧。 明烨大喜,躬身行礼道:“谢父皇!” 虽说皇帝说了不参与一切,不过明烨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买卖不成功也就罢了,若将来能够继续做下去,有了盈利,他所得这一份最后还是要替十四弟拿出一半孝敬父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