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大佬娇养的心尖宠 第6节
顾竹年拨弄一下刘海,露出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你好像没搞清楚自己的地位。” 肖冶神色一顿,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成全我们?”顾竹年歪着头,双眼蔑视地一眨,唇边满是讥讽,“你也配?” 肖冶的双手放在大腿上,闻言开始用食指指尖扎大拇指指腹。 指尖带着几欲贯穿的力量深深嵌进肉里,深刻的疼痛令他强自镇定。 他注视着对面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你究竟…要做什么?” 顾竹年的声音好像从远处飘来一般,带着些雾蒙蒙的不真实感。 他手肘支在餐桌上,掌心托着下巴,如昨天那般露出玩弄的笑容: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而已,有什么问题吗,学人精?” 学人精。 又听到了这三个字。 肖冶的大一生活乏善可陈,除了无处不在追求他的祁爵,再没什么波澜。 平静在大学二年级被打破。 顾竹年入学了。 两人同岁,但肖冶初中时跳过级,因此17岁就上大学了。 顾竹年就读之后没多久,校园网就出现一篇讨论他们二人的帖子。 有的楼层说肖冶长得好看,成绩又好,是名副其实的学霸; 有的楼层猜测两人发色和瞳色一样,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还有的楼层断定他是心机又爱装的小人,故意模仿顾竹年,借此钓富二代,是最让人恶心的学人精…… 其中呼声最高的就是学人精这层楼。 那时候,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收到鄙夷的注视和特意泄露给他的窃窃私语。 直到顾竹年来找他做朋友之后,帖子才销声匿迹,议论声也随之消散。 后来他才知道帖子是祁爵找人删的。 他也是从那时开始对祁爵的印象有所好转。 时隔很久,再次听到“学人精”这三个字的时候,肖冶完全没有当时那种欲辩无言的羞愤感。 他变得有些恐慌。 好像有一双手在背后推波助澜,等着看他湮没在浩瀚的深海里,他想探出头,却有无数双手摁着他的头往下压。 “我没有学你,”大拇指指腹被食指指尖扎得麻木,肖冶半解释半恳求,“你知道的,我的发色和瞳色都是天生的,究竟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天呐!肖冶同学,你在说什么?” 顾竹年故作惊讶的睁大双眼:“我只是找你要回我自己的东西而已,怎么在你口中好像是我在故意找茬一样?” 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坐在他们旁边的那群人全都听见了,张牙舞爪地围过来: “你怎么回事?恶人先告状是吧?” “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搜!” 顾竹年急忙阻拦:“不行,不能自私翻别人书包的。” 听到书包两个字,肖冶心里一颤。 他不着痕迹地握紧书包肩带,想要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早就有人走过来扯着他的书包。 顾竹年依旧在劝阻:“哎呀,你们别这样!都说了不能随便翻别人书包的!” 他的话却起了反作用。 扯着书包的人一把将肖冶推开,然后拉开书包拉链翻翻找找。 肖冶本就瘦弱,根本承受不住那人的力道,直接被推倒在地,屁股磕得生疼。 双手支撑身体贴着地面的时候,一个过路人猝不及防地踩了一脚。 那人赶紧道歉,想要扶起他。 就在这时,原本装模作样阻止那群人翻肖冶书包的顾竹年赶了过来。 “小野,你没事吧?!” 他搀着肖冶的胳膊,安慰地问:“手疼不疼?” 踩到肖冶的人再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怎么样?要不要去医务室?”顾竹年侧头关切地问。 肖冶避开顾竹年的手,对那个人说:“没事。” 那人刚要说些什么,餐桌旁翻书包的人大声道:“年年,找到了!” “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顾竹年立马边走边说:“说过了你们不要乱翻别人的书包…” 肖冶朝道歉的人摆摆手,忍着屁股上的疼痛跑到餐桌旁边:“那是我自己买的!” 有人发出爆笑:“你自己买的?你,自己,买的?” 旁边一圈人也跟着笑。 顾竹年劝阻他们:“唉呀,你们别笑,也许真的是小野自己买的呢。” 几乎快要笑出泪花的人说:“怎么可能,他,孤儿一个,打工赚的那点钱攒几年才能买得起这款领带夹?” “就是,几万块钱,他舍得吗?” “不是我看不起他,而是他真的没有这个购买力。” 嘲讽声纷至沓来,中午的餐厅人又多,许多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这一次,那伙人任由周围学生的目光盘亘在这里。 顾竹年又在继续他的表演:“你们别胡说,先听听小野怎么说。” 有人追问:“年年,你还没说这个是不是你的呢。” 顾竹年接过领带夹看了看,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地搓着手:“这个…怎么说呢,好像…嗯…我再确认一下…” 旁边人见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笃定这就是顾竹年丢的领带夹。 “年年,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不是为了顾及这个学人精的感受。” “接下来怎么办?” 周围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强烈得令人无法忽视,窃窃私语仿佛是菜市场喧嚣的吆喝。 肖冶感觉自己浑身汗毛倒竖,耳膜鼓噪不安,强烈的羞愤感使得他面红耳赤。 他扑过去想要拿走他们手中的领带夹。 却不想被其他人扽着后领子拽开了。 那人提议道:“上报学生处,这可是跨系偷窃,怎么能私下解决?” 其他人也都一一应和。 顾竹年却慌乱不堪地满地打转:“不至于吧,他还给我就行。” “怎么能轻易放过他?这种人就得让他尝尝教训,不然以后还会偷。” 肖冶怒吼:“我没偷!这是我买的!” 迎来的却只是嘲笑。 顾竹年为难道:“还是别把事情闹大吧。” 很多人都反对道:“年年,这次你就听我们的,不然以后你还会被他欺负。” “就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肖冶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一群人拿着他的书包,押着他就去了学生处。 锦城大学学生处主任是一位看起来颇有学识的女士,姓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她对肖冶很熟悉,每次公布的奖学金名单上都有这两个字。 当年肖冶入学还成为很多老师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些院系领导甚至都曾经起过挖肖冶到自己院系的念头。 高考状元常有,但17岁的高考状元总是少见的,孤儿成为高考状元更是极为罕见。 在教育系统工作的人都知道学习资源对学习成绩的促进作用有多大。 如果智商是起点,那么学习资源就是加速器。 一名高材生,起点和加速器缺一不可。 肖冶作为孤儿,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起点。 这种出身能学到这个程度的人凤毛麟角。 这才显得肖冶更加难能可贵。 郑主任见他被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推进来,着实吃了一惊,急忙问:“怎么了这是?”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事情说给她听。 肖冶全程低着头,仿佛那些人指控的是别人。 来的路上他感受到无数审视的目光,此刻的他已经不想再看任何人的眼神了。 郑主任听完来龙去脉后,问道:“肖同学,你怎么说?” 肖冶没有抬头,指甲扎着自己的指腹,闷声道:“我没有偷,那是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