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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告诉太子,我不去了。而他想要的东西,就在这张纸上。我相信他看到这张纸,比看到我的人,要高兴多了。 曲商伸手一接,那是一张质地极好的金宣纸,上面写着三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眸底划过一丝惊异,目光在纸上流连,始终不能理解,世子,这是我们的人,jiāo给太子,岂不是 这人现在是纳兰峻身边的红人之一。纳兰峻这个人,多疑自负,我越是这么明目张胆的邀他出来,又将名单给他。他反而以为我是要做什么离间之计,越发会提拔这人。 容奕手搭在阑gān之上,衣袖垂落如流云将逝,眼眺远方落日余晖,微微眯紧要凤眸,声音低沉若琴音: 不要过高的估计自己的对手,也不要过低的看低自己的实力。 曲商脸上的犹疑顿时撤去,世子,属下这就吩咐人去将名单送去。 嗯。容奕走到屋子中央,从桌上端起一只琉璃酒杯,花苞型的酒杯里琥珀色的酒液在他凝白如玉的指尖晃dàng,眉宇映出的雪月更是染了琥珀的通透,宛若琉璃似的人儿。 他缓缓品了一口,眼眸含笑,声音悠扬: 查一查,明玉珑的所有资料,从出生开始,到现在,所有的。 曲商一呆,望着容奕那面上雍容雅致的笑意,难道世子终于开窍了,知道要找个女人了,这是多么该高兴的事儿啊。 可这明玉珑他回忆了下脑子所知道的信息,好像不大合适啊。 本着贴身管家的本份,曲商忍不住提醒,以免世子走上畸形的爱恋之路,尽责道:世子,你要查明大小姐的资料,她是太子未来的未婚妻啊。 容奕看着曲商圆圆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qíng,眼底闪过一抹趣味的笑,曲商有时候的思维,真是有趣极了。 他挑眉轻笑,嗯,你说的对,那就不查了吧。 曲商又是一呆,圆脸上的表qíng凝固。世子今日怎么了,所做的决定因为他一句话就改了,这太奇怪了吧。 没完成的心愿 我觉得,慢慢的了解她,再发现她有趣的地方,定然比调查她,要来的有意思多了。容奕轻轻转眸,流光溢彩,比晚霞还要灿烂千倍。 说罢,也不管曲商目瞪口呆的表qíng,举起手中的酒杯,视线落在半甄的酒杯里,目光却是穿过了jīng美昂贵的酒杯,却朝着京城东大街明王府的位置望去。 以往看起来毫无特色的帝都,仿佛也多了那么一点点颜色。 小丫头,我帮你弄走了纳兰峻这个缠人的东西。 你做好准备,要怎么报答我呢? 明王府里,正在美人榻上睡得香喷喷的明玉珑,倏地一下鼻子痒痒的,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真讨厌,不知道是谁,又在算计她了,是明如雪吧,哼哼! 抬手揉揉鼻子,眼皮好重啊,睁不开眼,果然是太困了。嗯,翻个身,继续睡。 嗯?怎么眼前黑乎乎的,是谁没有把灯打开吗?明玉珑使劲的张开眼睛,去适应眼前的黑暗,却怎么都是黑的看不到边际。 得赶紧把开关打开,这一穿越,把她的夜视力都穿越成瞎子了,以后天一黑,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个女声,明玉珑 明玉珑吓的往后连退三步,这什么人,竟然能无声无息的接近她身边。 要知道,她做卧底多年,警觉xing相当高,无时无刻不提防身份被发现而被gān掉,就连睡觉都是五分熟,一有动静立即会醒来。 现在她还是醒的,人到了她身边她都不知道。 眼下又这么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这该不会是鬼吧 请原谅,她都经历了穿越这种离谱的事儿,既然灵魂都可以附体,对于鬼神,实在是不能不相信啊! 我不是鬼,我是明玉珑这人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什么,她就知道。 更让明玉珑恼火的是,你是明玉珑,那我是谁不对,等等你是本尊明玉珑? 嗯,那个女声回答道:我是明玉珑,你也是明玉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明玉珑简直要被她一句话绕晕了,她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在梦里呢。 摆了摆手,客气道:你是不是想回到自己躯体里,那你知道我在现代的身体怎样了?没有死的话,你让我回去,然后你进来! 人人都说古代好,她看这里也就这么好。 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还有个怀疑她身份的大腹黑在呢,还不如回去继续做卧底呢。 那个明玉珑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我不知道你那边的事。 额,明玉珑噎了一下,不知道!那你找我gān什么?我可不想和鬼魂聊天啊。 你既然如今也是明玉珑了,就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幽幽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这次明玉珑再也不奇怪了,鬼嘛,知道人在想什么,应该是比较正常的。她gān脆抱胸,盘腿,就地坐下,环视幽黑的四周,依旧看不到任何影子, 你是有什么还没有完成的心愿,要我帮你完成吗? 咱们上街 你是有什么还没有完成的心愿,要我帮你完成吗? 嗯。女声声音细细的,显得很是高兴。 现在说话倒是很顺溜,没看你有自闭了。明玉珑腹诽,一面道: 我在你的身体里过着,帮你完成个心愿可以,但是啊,我有条件的。 第一,帮你嫁给什么比如你心爱的男人,这种不行。 第二,无事杀人放火不行。 她虽然是个卧底,经常和黑道上的人打jiāo道,做一些踩底线的事qíng。可是本质上,她还是个良好公民。 女声一愕,然后道: 接下来的两天,明王府里发生了许多事。 明王爷在给御医看过了伤痕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发起了怒气,命人将丁侧妃抓过去,一番质问之后,让人将丁侧妃拉去了祠堂,跪在那,好好的反省七天。 据说出来的时候,丁侧妃那张保养得相当好的脸上,肿起了很明显的巴掌印记。 接着,明如雪哭着去找明王爷告状,哭诉明玉珑打断她的腿儿,让她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跳舞,要让明王爷替她做主。 平日里一看到三小姐哭就会心疼的明王爷,破天荒的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根据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传来的消息,那一日明王爷房间里传来隐隐约约咆哮声,和明如雪越来越厉害的哭声。 最后,所有人都看到三小姐一脸泪水,满脸苍白,神qíng颓败如同被大风chuī残了的jú花,被人扶着,一瘸一瘸的从院子里出来。 进了凝雪阁后,只听噼里啪啦一通砸东西的声音,三小姐也没有出来过。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王府的好物什,开始源源不断的送到了玲珑居里,这个久被人看不起的院子主人那。 敏感又会见风使舵的下人们从这两件事里闻到了信心,以后这明王府后院,再不是丁侧妃一个人的地盘了。 他们的目光也终于放到了那座被忽视的地方,想要进去打探qíng况。只可惜,里面的主人却连开一下门的意思都没有。 这两天,除了了送饭进来的时候会开一下门,接王爷送去的东西时会伸出一只手,其他的时间都是紧闭院门的。 听说,是大小姐在和王爷生闷气,不理王爷呢。 其实事实完全不是这样,明玉珑压根就没有兴趣和明王爷生气,她只是在睡觉而已。 失血的身体,可不是一觉就可以补回来的,所以这两天,她就吃,喝,减少消耗,以保持身体机能的恢复。 听到枫儿说这些八卦之后,她挑眉眨眼,对于丁侧妃母女所遭受的一切,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告状这东西,是讲究艺术的。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当然不如从别人口中说出好啦! 枫儿也眨了眨眼睛,虽然小姐说的东西,枫儿不太明白,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明玉珑满头黑线。 得,这句名言都出来了,枫儿你还真是盲目崇拜啊。 好了,别厉害了。给我拿一件衣裳来,咱们上街! 衣来伸手 明玉珑洗了把脸,转身看到枫儿拿的衣裳,眸子里划过一道幽光,皱了皱眉。 这是一件看起来很漂亮的长裙,淡蓝色的缎子,闪着平滑的光泽,一看便知用料不凡,价值不菲。 但是,这层层叠叠的裙摆上面绣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藤,几乎占据了整条长裙的三分之二。 明玉珑拿在手中一看,撇了撇嘴,绣工倒是不错。可惜啊,绣花太多,反而将人的特色显示不出来,也让人看了眼花缭乱!是丁侧妃送来的吧。 这是一个陈述句,而不是问句。 枫儿点头,是啊,丁侧妃掌管后院大小事务,小姐的衣裳吃食都是她准备的。她目光落在那裙子上,有些疑惑道: 平日里,我看小姐这些衣裳也说不出哪里不好。布料,花纹都是顶好的,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像 就像显得很笨重,蠢钝那样,对不对? 对,就是这种感觉,总觉得人看起来不jīng神,也不伶俐!枫儿连连点头,小姐真的好厉害,一眼就看出这裙子让人觉得不好看的原因。 可不就是这原因,难怪她以前总觉得不对。 枫儿从小在明玉珑身边做丫鬟,不懂什么美学欣赏,颜色搭配。 只看面料和做工,又都是一等一的好,挑剔不出其他来,若是跟丁侧妃说,又会变成小姐无理取闹。 所以即便觉得不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明玉珑了然的笑笑,丁侧妃倒是挺会下心思的嘛,用明玉珑的蠢笨,来显示明如雪的清秀,对比学用的不错。 她到柜子里翻了翻看,发现明玉珑的衣裳是不多,可是每件都让人显得又村又呆。 比较起来,反而手中这条,颜色,款式,稍微好一点了。 拿起长裙左右看了看,明玉珑走到桌前,从绣蓝里掏出一把剪刀,那镶在外面一层乱七八糟的繁华刺绣一把剪了下来,这样就舒服多了! 毕竟做卧底,对外表的修饰很重要,否则没办法到各种场合,接触各类人,打听消息。所以服装搭配这些,她都有下过一番功夫的。 她动作利落,拿起剪刀宛若平常人用筷子一般,动作大气优雅,宛若流水划过,便将繁复累赘的部分去掉。 枫儿即便已经屡次看到小姐的不同,还是再次惊呆了。 明玉珑没注意她,只是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圈。 眼底带着一抹为难,得了,这左一根带子,又一个绊子,还有七七八八的不知道gān什么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