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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雀缓缓转过头来,看见跪坐在地上的四九,思考着这事该如何收场,不觉间又屈起食指放到嘴边轻轻咬住,分毫没注意到白鲤眼中逐渐增强的笑意。 “嗯……先关起来吧。” 红雀原本并不在意四九,但此番被他打断了和白鲤共处的时光,还害得白鲤多想,慌的跪在地上,红雀一想到这些神情便愈发不满:就这么放着他不管的话,指不定哪天又要扰了自己和白鲤的好事。 反正也关不了多久,等有时间了就把他送回聆月宫去。 廿三还在等着红雀接下来的处置,却见红雀闭口不言,一副说完了的样子,到底还是忍不住道:“还请主人示下,囚禁之后呢?” 红雀想到了上次廿三劝自己将白鲤关押时的情景,知道他又上了轴,便道:“等我有空了再做处理,此事你不必再过问了。” 那处理便是直接送回聆月宫了 “是,那请问白鲤该……” “白鲤有我看着,难道你对我的武功不放心吗?” “没,没有……” 如此诛心之言廿三实在没法接,只得硬着头皮答了,却仍旧不安心,红雀将他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有些疑惑,若说是下属为了邀功,只需做做样子,没必要拼了性命也要和主人作对,廿三究竟要做什么? 红雀懒得去猜,也并不想把精力浪费在用手段御下上,直接开口就问:“说起来,你怎么这么操心我的安危?有什么请求就直说,我知道你做这些不全是因为忠心。” 廿三的脸色白了白,然而记忆中对刑罚的恐惧让他无法说谎。 “是……属下却有私心,只有主人您能给属下等人解药,所以……” “所以万一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是……” 廿三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衫,他不明白为何红雀要把这些话摆在明面上讲,在暮云山庄时,人尽皆知庄主就是靠着解药控制住影卫们的行为,却没人把这话说出来,在不得不提时只会用忠心二字替代,所有人都明白那只是解药延期的威胁罢了。 然而廿三这么答着,心中却不确定起来,自己为红雀办事,盯着四九和白鲤的动向时,心中想到的,似乎不止是解药而已。 “影卫们伤都养好了吗?”红雀忽然问道。 “养好了,随时听您调遣。”廿三见红雀终于派发任务了,又是在刚说完解药一事之后,忙凛了神色跪正听命。 红雀听到却皱了眉,廿三这个反应不用想便知道就算有人重伤未愈他也不敢说出来,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今日让药阁的人去为你们检查一下,确认身体无碍了就可以去接情报单子了,剩下的若是基本行动无碍,可以去鉴阁或是玄阁做个帮手,至于重伤无法行动的,照常休养,待彻底好了再做事也不迟,吃穿解药都不会短了他们的。” 红雀本就恨极了被束缚的感觉,此番亦不愿看见别人被自己束缚着被迫做事,也不管廿三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道:“但那只是暂时的,和你们之前服的解药差不多,至于永久的,我这里有全解的药方,只不过……” 红雀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思考些什么,廿三的手指紧张地死死扣住掌心,不知道主人要提出什么严苛的交换条件。 “只不过有点贵,你们那么多人我实在出不起,但好在你们身手在那,接一个单子至少也得一百两起,碰到几千两的也能拿下,赚到这个钱并不算难,估计半年左右你们就能凑齐这些,到时候买好了药我再给你们解,之后你们就再不必考虑这事了。” 廿三愣在了原地,躺在地上的四九也忍不住抬了眼,廿三确信事情不可能这么容易,他在等着红雀说其他条件,比如说何时会扣钱,扣到他们一辈子也赚不到的地步。然而却只听了红雀无奈的声音:“这样你就不会再对我这么上心了吧。” 廿三看着红雀许久,这才确定主人是真的想给影卫解开这道控制着他们生死的束缚,不由得鼻子一酸,俯身叩首道:“怎么会,主人赐药之恩属下无以为报,只得今生今世……” “不行。” 红雀打断了廿三感激涕零的誓词,甚至有些嫌弃,他在廿三惊异的目光中搂住了白鲤的脖颈,说道:“我不喜欢被人天天惦记着,有白鲤一个就够了,你们做自己的事去。” 廿三此时心中只剩了感激与意料之外的惊喜,一听到白鲤,更加忍不住劝道:“主人,白鲤他身份不……明……” ‘砰——’ 竹窗在廿三眼前关紧了,里面响起了落锁的声音。 廿三:…… 当夜,红雀又以要拴着白鲤为由,要和白鲤睡在一起,白鲤却始终不肯,他跪在床边,语气低沉而又严肃。 “主人,您熟睡时毫无防备,还是不要冒险与属下一起,您若是非要与属下一起睡,还请您再多拿几幅刑具来将属下锁在床脚或绑死在床上,再……” 红雀听见白鲤又把这套说辞拿出来,有些不悦地翻了个身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榻上拉,任性地说道:“我睡着了警惕性也是足够的!你伤不着我。” 白鲤一想到上次自己把手放在他颈侧都没醒来都情形,着实后怕了起来。万一自己当时突然想起点什么,想要…… 白鲤不敢再想下去,一着急,竟是又用上了那教训人都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