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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属下方才妄图袭……” 红雀被马车外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的直起身子来差点就磕着头,一下掀开马车的帘子带了几分不满地看向跪在门外自述罪过的四二,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四二立刻闭了嘴,这次他是真的全身都抖了起来,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见状红雀这才反应过来许是自己脸色太不好看了,把他吓成这个样子,轻叹了口气尽量平和的小声说道:“行了,上来吧,动作轻一点。” “是……” “安静。” 红雀回头看了眼仍在昏迷的三五,不愿让任何声音打扰到他,丝毫没想起自己方才是怎么‘打扰’了一番。红雀又捏住四二的脉门把了一会,就从车厢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一排银针来,把四二按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往针尖灌上内力在他几处要穴上扎了五六针,说了声别动就又坐回远处看着三五出起神来。 马车及其平稳地行了一夜,期间红雀给四二换了几次针,其余的便是不知做什么般的拿出布巾沾了水,轻轻擦拭着三五额上和指间的血迹,丝毫没有注意到每次换针都越来越紧张的四二。然而四二紧张了一路,想出了无数种银针可能扎下的地方,直到最终也没觉出这针刑有多疼来,反而是卡在胸腔的一团污血渐渐化开了。 天即将要亮的时候,马车便到了地方,红雀看着人轻轻将三五抬了下去,这才跳下车来。 微亮的夜空中只见两座高耸的石楼相距百余尺比邻而建,晨雾和着夜色混在一起,竟一时间看不清塔有多高。 红雀给几个人交代了几句便将三五安置到了后院中的一处空着的住所。天机楼临着街市,平日里来来往往过分吵闹了,非常不适合伤者休养,只有石楼背后那一片后院中还算的上清净。 看了看就要破晓的天空,红雀招来一名路过的小药童道:“去把你们药阁阁主乐伊叫来!” 然而那小药童没见到伤员的样子,红雀又待下属随和惯了,犹豫了一下竟说道:“乐阁主他刚睡下,楼主您不急的话不若等几个时辰再……” 红雀一皱眉,一反常态地厉声道: “睡了你就把他给我从被窝里薅出来!” 小药童还没见过红雀这么疾言厉色的样子,吓得一缩脖,连忙答道:“是是是,我这就去……” “等下。” 小药童刚想溜,一只手突然拦在了小药童的身前,竟是赵铃。 赵铃看了看红雀又看了看小药童,略一思索道: “我去叫他。” 一旁几个负伤的影卫下了马车,都看向站在早就原地发呆的四二,几人心里嘀咕了一会,终于有一个人小声问道:“你……被怎么罚了?” 四二像是一直在思索些什么,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开口:“针刑。” 几名影卫一愣,面面相觑了一会,刚想投去同情的目光,就听四二又开口了:“但是……不疼。” 众影卫:??? 与此同时,红雀正坐在屋内看着静静沉睡着的三五,心中满是酸痛,却又无计可施。曾经红雀为了逃出去,为了解自己体内山庄用来控制影卫的毒素,偷学过不少医理毒理,甚至不惜故意犯错去用自己的身子试各种药刑,又在逃出去的头几年,将数种理论上可行的药试过一次又一次,因此解毒制毒从来都难不倒他,然而这些狰狞的外伤却只能交给药阁的阁主乐伊来治。 不多时,外面脚步声响,接着就听有人道: “这伤成啥样了这么急着叫我,我才刚睡……” 红雀转过头去,正是乐伊到了。乐伊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刚刚还在骂骂咧咧的嘴突然就闭上了,把随身带的工具包往地上一放,立刻收拾了一脸倦容,面色严肃地处理起三五的伤势。 好吧,是伤的挺重。 乐伊曾经以‘骨医’一称名冠江湖数载,有传言说他这一称号是因为其缝针一术能治好所有的外伤,能将断骨缝合,更有甚者说是因为经他的缝制,白骨都能行动如常…… 虽然红雀平时经常拿这些无意间收集到的传闻开乐伊的玩笑,但也知道乐伊的医术放眼整个江湖都是数一数二的。 可以放心地把三五交给他。 红雀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三五,正准备退出去,却忽然被乐伊叫住了,只见他面色凝重地说道:“楼主,这外伤虽然严重些,但有个一两月我定能治好……只是……” “有话直说,需要什么?” “只是他有太多处伤都伤及筋骨经脉,若想以后他还能行动如常,需要不少名贵的药草调理,不知您想救他救到什么程度……”言外之意便是若这人不是特别重要,将他的外伤治好就可以了。 红雀皱了下眉,想都没想就答道: “用最好的,不用给我省。” “可是……这其中需要一味药雪蕊墨槿花,阁里没有,且它只在结冰的温度才会开花,现在是夏天……” 红雀歪了下头,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是还有雪山呢吗,我去取一趟就好。” “这……可是,那可是雪山啊……楼主?” 乐伊还没说完,红雀早已经没影了,乐伊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神秘人士’,心里不知掀起了几个滔天巨浪。能让天不服地不服的天机楼楼主二话不说去雪山帮你采药……还不是救命应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