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但“创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类人,吴鹏威却不清楚。 只是直觉模糊的告诉他,创师应该和自己失踪的母亲有着莫大的关联。 “想知道‘创师’?去找‘暗辰’之主吧。” 侏儒临死前的话犹在耳边,象是一道诅咒,压的吴鹏威心头沉甸甸的。 “暗辰之主”,一听就不是个小角色,恐怕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对付的。 一念及此,吴鹏威就下了一个绝断,先拿了比赛的冠军,找到水镜先生,这些问题想必他都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只是进入决赛并不容易。 下一个对手是狂刀门的零,据说刀法通妖,十分的难对付。 而且手中有着一把“超群”级别的魂刃,一路比试,都是一刀制敌,甚至刀都未曾出鞘。 但与他比试的对手大多重伤倒地,光是刀意就足以切割开简单的防御。 最诡异的是,至今为止,没人能看清楚零的招式,他只是简单的一刀,就足以披靡无敌。 和零比试,可以说是吴鹏威目前最大的挑战。 而吴鹏威,对于魂刃的使用,十分的生涩,甚至没有一套使用武器作战的武技。 好在般若武经之中给他提供了一个绝好的借鉴。 日字类混沌武技“长青棍”,千年之前的武学绝技,虽然不是现在的吴鹏威可以使用的,但却能够在其中瞧出奥妙,从而创造出自己能够使用的招数。 “长青棍法”是佛门绝学,讲究的是以静制动,后发而先至。 棍法一点也不复杂,使来挥去一共只有三种方式,挑、砸、扫,但三种方式组合起来,却绵延无绝,如同滚滚江水一般浩荡,让人难以应付。 但其中也有一些驳杂的缺点,不过这些驳杂的缺点却难以逃过吴鹏威精准的算计。 大雪纷飞而下,吴鹏威看似眯着眼睛平视雪景,其实脑子里早已开始快速的计算如何拆解“长青棍法”。 脑海中,一道道光丝汇聚而成一面镜子,在上面不断的重组长青棍法的招式。 而银色的光雾也从半空中一跃而下,化作一个小巧没有面目的人形,手中衍生出一条棍子,开始演练起镜面中拆解重组的棍法来。 而一套套的棍法演练过后,镜面里开始改变为一种全新的技法。 银雾化作的光人手中没了长棍,却多了一把长刀,长刀先是挥舞的生涩无比,而且很多时候,光雾化作的人形长长扭曲爆裂,那是强行运用技法,经脉错乱的后果。 但每一次的失败,总会是一种全新的积累,为成功埋下厚实的伏笔。 只是越往后,越接近成功,吴鹏威则越不满意。 常规的刀技是不足取的,即便能够刀法成形,也未必能够和零一战,那个绝世的刀法天才,是在悬崖边斩风切鹰,摒弃一切杂念,和刀溶为一体的疯子。 零是一个嗜武成狂的疯子。 据青木说,在狂刀门下,原本还有一个杰出的弟子叫做刀一,实力在刀二之上,达到了武魂初阶,可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高手,在和零的切磋中,被其一刀斩下了头颅,从头到尾,只是一刀。 零强横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疯狂也同样惊世骇俗。 他的心中没有世俗的一切束缚,刀即是一切,输了就必须付出生命, 想要战胜这样一个疯子,必须拥有超越常规武技的力量。 最起码也要是混沌级别的刀技。 混沌级别………… 吴鹏威的心头忽的一动,他联想到了水火相克的武技“佳人如梦”。 水火相克的武技,带来的威力是绝伦的,甚至超过吴鹏威的想象,在他见识过的月字类的混沌武技中,罕少有威力能够和其相媲美的。 如果能够将这样的属性冲突技法融入进刀法之中………… 吴鹏威忽的展颜一笑,心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弹指一挑,窗户上的横木就此落下,窗外的雪色消失不见,屋子里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静寂的没有一丝杂音。 唯有吴鹏威两只亮若星辰的眼眸灼灼有光,那是创造的血脉正在疯狂的沸腾运转。 ………… 时间静谧如水,流逝无声,连着屋外的飘摇大雪,度过一个又一个日升月落。 当第三天,第一缕晨曦洒向大地之时,一声清啸响彻整个紫竹驿馆的上空。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破,一栋屋子的房顶被完全掀翻复又在半空炸开。 惊醒了众人的美梦。 第五卷 武王惊变 第一章 刀影 大雪一连下了两天两夜。 细密的风雪就如同一个多情的女子,眷恋着雄伟的武王城,久久不愿离去。 武王城西,秀美壮阔的平波湖。 湖水隐泛青光,湖面荡着一圈圈的涟漪,连绵不断的四散而开,漫天的风雪呼啸而下,天气冷的刺骨,湖面却轻柔如初,始终未曾被冻结。 雪花融入水中,盈盈而动,化作最微小的水气。 湖心正中,一舟横波。 舟身不长,一共三米的长度,两端细长高敲,宽度仅供一人能够勉强侧身。 舟头处坐了一个身穿白袍的青年男子,手中握了一杆青玉制成的鱼竿,潇潇洒洒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却象钻入一个无底的洞一般,诡异的消失不见,不留一丝痕迹。 风雪中,男子的衣袍下角,一条长牙舞爪的四趾金龙纹迹正闪闪发光。 男子垂直而钓,目光悠然,秀雅的象是一处子。 舟尾处,则半躺了一个身穿灰袍的粗犷汉子,大雪天里,他敞着胸襟,一头青色的长发披肩,眼色锐利如刀,有刺穿山河丘壑的气魄,左臂懒洋洋的支在舟身上,右手握着一个硕大的紫玉酒壶,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 酒水合着雪花顺着赤裸、胸膛蜿蜒而下,他却毫不在乎,似乎眼前的天不是严寒的十二月,而是炎热无比的夏季。 汉子酒量极大,不一会儿,酒壶就见了底,他皱了下眉头,打了个酒嗝:“楚轻侯,你小子还要钓到什么时候,我都等了快两个时辰了,你诚心想饿死我啊。” 白袍男子却笑:“我钓鱼向来都是愿者上钩,从不勉强,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上船的,怎么能怪我。” 青发汉子两眼一翻,撇了撇嘴:“愿者上钩,这不是扯淡么,你白衣侯好歹也是皇亲国戚,不想请老子吃饭就明说。” 楚轻侯轻笑了一声:“我是皇亲国戚不假,但也没义务让你断九幽蹭饭啊,武道联盟正右使,天下武力排名第十五的人物,入选下一届蚩尤碑的风头人物,你居然好意思来我这里混饭吃。” “手风不顺,我也没办法。”断九幽一脸愤恨:“我在武王城一把连输了十万两,娘的,楚轻侯,你别告诉我那赌馆不是你开的。” “难怪,昨天听掌柜说昨天有头上好的肥羊,原来就是你啊。”楚轻侯端坐不动,眼中却满是笑意,“银子我回头说一下,让手下给你送去。” 断九幽却摆了摆手:“不必了,老子其他不行,就是赌品好,你真要谢我,不如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楚轻侯手中的鱼竿微微一动,似乎有鱼咬钩。 “落日宗的那个小子,我家老头子看上了,希望你和陈胖子说一声,让他别再派人骚扰那个小家伙。”断九幽的眼神忽的深远,锐利的光如刀一般射出。 一霎那,整个湖面忽的无端刮起一股大风,舟身剧烈摇晃了起来。 楚轻侯的衣衫给吹的猎猎作响,手中的鱼竿顿时一荡,他皱了下眉头,淡淡的说:“鱼都给你吓跑了。” 断九幽耸了耸肩,长身而起:“既然鱼没了,老子就不等了,改日再吃你做的水煮鱼吧。” 他一个翻身,象是根芦苇般浮在水面,仿佛脚下站立的不是水波,而是一面晶莹的镜子。 “我走了,楚侯爷,你得当心哦。” 断九幽促狭的一笑,背后忽的浮现出一对足有五米长短的红色光翼,轰然而起,如同箭一般直飞天际。 红色的残影一掠而过,而湖面却如同给投下了万钧巨石一般,掀起浩荡的风浪,水浪人立而起,足有两米高下,忽烈烈的朝着轻舟当头扑下。 眼看就是舟覆人落水的结局,楚轻侯却轻声叹了口气。 一个黑色的影子立时从船下无声的浮出,双臂一撑,滔天的水浪立时立时冻成冰墙。 楚轻侯从头到尾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将手中的鱼竿放下,重新装好诱饵,旁若无人的问:“‘金步摇’的陈老板这次一共赚了多少。” 黑色的人影仿佛一团模糊的光雾,看不清头脸,只是沙哑着说:“陈老板这次没赚多少,除了付给我们一半的金子外,听说他还亏空了至少二十万两银子。” “难得这个老狐狸也有亏本的时候。”楚轻侯秀雅的一笑,柔美的如同女子,他将鱼竿又擦了擦,才说:“传我的话,另外那两万两金子不要了,让他别再对付那个落日宗的小子了。” “是。”黑影沉声应道,正欲钻回水中,楚轻侯又咳嗽了一声,他立时又停住了身形。 “八强赛,落日宗的小子对上了谁?” 黑影沉吟了一会儿,“好像是‘狂刀门’的零。” “零?”楚轻侯眉头一动,打了个响指:“对上了那个小疯子,看来活不长了,你替我押一万两零胜吧。” “是!” 黑影机械的回答,接着如同一层蕴开的水气,散落于湖中,消失不见。 他消失之时,被冻成的冰墙的水浪也如同被消融的蜡烛般,水流一层层的往下剥落。 而楚轻侯只是将手中的青玉竹竿再一次的抛出,依旧笔直的垂钓,眼睛眯起,慵懒而又华贵。 “一个要死的小子,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心思了……” 鱼钩如水,荡起一层层涟漪。 ………………………… 紫竹驿馆内,吴鹏威正对着窗外的雪色作画。 他握着画笔,如走龙蛇,快的象是一蓬光火。 一旁的铁逐浪瞪大了眼睛,看了不到十秒,就捂住脸,呻吟着说:“我受不了,眼睛疼。” “早说让你不要看的么。”陈天一脸得意的笑,大手一伸:“二百两,拿来。” 他二人之前打赌,要是铁逐浪能够盯着吴鹏威作画的笔半分钟,而且没有任何反应的话,陈天就给铁逐浪二百两银子,反之铁逐浪就给陈天二百两银子。 “不给,我又没流泪。”铁逐浪捂着脸,死都不肯把手放下来,银子也赖皮不给。 陈天顿时火了,一把揪住他的手,用出吃奶的力气,掰开了半只手,铁逐浪露出的左眼里正流着汪汪的泪水。 “还说没流泪,你他妈要不要脸啊。”陈天冷着脸,左手就探入铁逐浪的怀里,想抢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