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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冰醒来之后,只觉得肺好疼。他想咳嗽,觉得肺里面有水,疼得难受。 周围好暖和,暖得他几乎再睡过去,像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温度,让他一直往下陷。 突然他一个激灵,全部想起来了。 变异的丧尸,冰面追逐,掉入冰湖……夏冰张开眼,又吓了一跳。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鲨鱼笑脸。自己蜷缩在被子底下,抱着一个鲨鱼抱枕。他赶紧找队员,梁子和飞扬在椅子上睡,沙发上,躺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头。屋里非常暖,地上有一口锅,锅里的木头看上去是新放的,烧得通红。 太好了,大家平安无事,只是小孩儿呢?夏冰热得出汗,放开鲨鱼抱枕转了个身,结果就看到了小孩儿那张睡着的脸。 睡着了也那么倔,薄薄的嘴唇,很刻薄寡情。 还抱着自己的腰。 夏冰往下一看,两个人,都没穿衣服。 就这么抱着。 不仅抱着,陈重还把一条长腿搭在自己的大腿上,底下那尺寸,小野狗似的。 身上还有淡淡的烟味,夏冰脑袋里立刻走马灯似的,全都是小破孩儿叼着烟和自己犯浑,趁自己睡过去了没反应,狗爪子把自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陈重:我真没怎么样,就抱你睡觉。 鲨鲨:我成功上床了! 第018章 给狗顺毛 夏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狗爪子,给拿下去。 搭得还挺理所应当。 等夏队支棱起来,抽死你个小野狗子。 他想把大家叫起来,可是听着满屋人的呼吸声,又不想打断。在这么一个有今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灾难里,平稳的喘气声听来都是奢侈。 飞扬甚至轻轻打起了小呼噜。夏冰以前总笑话他,睡觉时像小香猪似的,怎么都叫不醒,现在再听,真希望他每天都能这么睡。 可面前这个,夏冰实在无奈。 谁家不要的小野狗,跑自己地盘里撒野?是一脚给踹出二里地去,还是拎回来圈起来养着? 陈重还睡着呢,长睫毛恨不得压住下眼睑,鼻梁骨高出眼窝一截,浓眉,鬓角剃得发青。 想起陈重那张没剃头之前的证件照,夏冰就想笑,那时候小孩儿还是学生短发呢,尽管眼神不善,但肯定比现在乖。 换了新环境,正常人肯定是往合群、乖巧来打扮,陈重倒好,直接整了个圆寸,都不用说话,已经把不合群、不乖挂在脸上了。 但别说,这发型还挺适合他,风阻也小,冰上滑得快。 夏冰捂着下巴,偷摸笑了几下,风阻小,这破理由自己也想得出来。 不仅有烟味,陈重肯定还喝了一口,估计是从便利店里拿的酒,味道不大,被两个人的体温蒸得熏熏然。再加上厚棉被和滚烫的身体,让夏冰暖和得实在不想动。 可两个人谁都没穿衣服。 “醒了?”陈重的眼睛突然睁开,特意压低的声音像是被困在棉被底下。 他尽管喝了一口酒,在夏冰听来,说话还带有高中学生的稚嫩,装不出成熟来。刚睡醒,变声期刚过的这把嗓子毛毛躁躁,像一把小刷子,擦着夏冰的耳道。 “啊,醒了。”夏冰挠挠下巴,“我怎么……在床上了?我衣服呢!” 是啊,自己上一个记住的画面,还是遍地血和冰呢。 陈重换了个姿势,把被夏冰枕麻的胳膊收回来,然后小狗似的往夏冰这边伸手,想碰他。“衣服我给你脱了。” “那老头是店员吧?我就说便利店里有人。”夏冰把那只狗爪爪拍回去,这小子什么毛病,不挨着自己不会说话,“我是不是掉冰窟窿里了?然后你把我扒光了?” 陈重点了点头,舒展一下不舒服的肩背,半眯着眼,挨打的那只手收回来。“是,你眼瞎。” 夏冰的笑容冻在脸上,两个光溜的人,在被窝里咬耳朵说悄悄话。“我咋啦!” “瞎才掉水里。”陈重很想把整件事给他讲清楚,但是话到嘴边了,说不出来。身边没有笔也没有纸。 “你就说吧,小重哥哥。”夏冰简直服他,赶紧给高中生的自尊心上保险,自己哄着他点儿,“你说,我听着。” “你真听?”陈重很警惕地问。如果自己说长句子再被打断、笑话,可能这辈子再也不开口。 夏冰浑身关节发疼,皮肤发烫,是典型的泡过冰水后的反应。他捂着自己底下,往陈重这边挤挤,后背摩擦着鲨鱼。 窗外突然一声丧尸的嘶吼,离得很近。听得真切,好像窗户还开了个缝,没关严。 透过厚厚的床帘,看不到外面发生什么。 夏冰等了等,等丧尸的声音离远了才说,鼻梁骨上那颗小米痦,正对陈重的嘴唇。“腿疼……你说吧,我真听。” 陈重等了几秒,纠结的表情明显是在组织语言。只是他长相比较野,一纠结起来,很像在考虑如何抡人。 “你掉下去了。”他终于说了,喉结滑动着,“我拉你上来。” “然后呢?”夏冰再近近,看陈重的纠结样,心里把他亲生爸妈骂了几千回,真是小时候给打怕了,语气一下温柔起来,“以后这么危险的事,别干,出了事自己先跑,能跑一个是一个,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