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驸马他小叔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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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含珠的事儿,嘉善对姓窦的没有好感,淡淡一抬眼问:“还有事?” 窦嬷嬷福下身说:“请殿下别与公主见怪,二公主才失了孩子,对谁都没个好性子,她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殿下这时候肯过府来看望二公主,奴婢阖府上下都感念殿下的好处。” 嘉善没理会窦嬷嬷口里的漂亮话,淡道:“她没了孩子固然难受,但这不是她攻击旁人的理由,我也没道理去受她的气。” 说完,嘉善便不再踩她,旋身离开了。 窦嬷嬷长长地叹了口气,只得边摇着头,边回了淑娴的屋子里。 然而,嘉善前脚刚刚离开淑娴的府邸,鲁王妃后脚也就到了。 淑娴能重新得到章和帝的关注,鲁王妃功不可没,加上赵佑成也十分爱重她,所以淑娴对鲁王妃还是有几分信服的。 见到鲁王妃,淑娴一下没了适才的硬气,好像终于能找到人诉说委屈,她眼泪汪汪地喊道:“皇嫂。” 鲁王妃已经从碧荷和窦嬷嬷那里听说了一点儿事情的经过,不由问道:“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会小产?” 淑娴抹着眼睛,正想好好地埋怨一下钟毓和忠义伯府,鲁王妃却接着说:“你好好讲,不要偏颇。否则,我是帮不了你的。” 鲁王妃一向和气,神色难得郑重起来时,竟也有些威仪感。 淑娴捏紧了手帕,只得把事情仔细道明。 第110章 起初不过是件小事儿。忠义伯府有位叫侍剑的丫鬟, 人如其名,手段窈窕,舞的一手好剑花。 前几日,魏国公府的五少爷来忠义伯府作客, 钟毓一时高兴, 便叫侍剑出来露了一手, 谁知这位五少爷却看上了侍剑,想找钟毓把侍剑要回魏国公府去。 钟毓以“这婢子从小伺候我”为由,婉拒了。 后来, 事情辗转传到了淑娴耳朵里头, 淑娴于是亲自去忠义伯府瞧了侍剑一眼。若单论长相,侍剑的相貌其实只是中上, 毕竟是正经的家婢出身,也没行过什么媚术。 真要说她有什么地方与其余婢女不同, 那就是, 她会一手漂亮的舞剑。 听说是公主宣召,侍剑并未太过惶恐,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可淑娴是何等傲气的人, 这份不卑不亢就已经得罪了她!何况,还有钟毓的回护在先。 淑娴二话不说, 直接令人废了她那只会舞剑的手, 理由是“奴颜媚主”。 钟毓回府以后,看到贴身婢女被淑娴废了,自然是怒发冲冠。二人原就因之前淑娴强占庄园一事,结了嫌隙, 眼下和平的场面,是双方极为努力, 才勉强维持着的。 侍剑的事情一出,前情后果忽然又涌上了钟毓心头,夫妻俩狠狠吵了一架。 吵得肝火正旺时,钟毓口不择言,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淑娴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忍得了这个,盛怒之下,淑娴伸爪子挠了钟毓一把,不偏不倚,正好挠中钟毓的脸蛋。 女人爱护颜色,但男人的脸面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钟毓伸手摸的时候,见脸颊上见了血,也怒极,于是反手推了淑娴一下。 偏巧,就是这一下,令淑娴流了产。 听淑娴说完事情经过,鲁王妃真是一个头涨到两个大,她深深看了淑娴一眼,问说:“那位叫侍剑的,现在如何?” 淑娴不答,还是窦嬷嬷说:“已经被忠义伯夫人处置了。” 在这件事情里面,无论侍剑是不是无辜,淑娴小产了却是事实,总有人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侍剑一个奴婢,连累了主家为她吵架争执,连累了公主小产,必然是活不了的。要怪也只能怪她身份低微,做不了自己的主。 鲁王妃也是高门出身,不会因为一个奴婢的生死而去埋怨淑娴,只说:“驸马与忠义伯府知道你小产以后,有没有登门致歉过?” 淑娴依旧不回话,窦嬷嬷低声道:“公主小产,是等回了公主府以后才发现的。也怪奴婢失职,没发现公主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 “驸马及伯爷夫人知道公主小产以后,都想入府探望……”窦嬷嬷顿了顿,轻声说,“被公主拦下了。” 鲁王妃叹声气,而后,她终于发出了发人深省的一问:“侍剑是驸马的侍妾吗?” 讲到这里,窦嬷嬷便知道鲁王妃要讲到关键的地方了,也喟然地低了头。 淑娴闷闷道:“不是。” 鲁王妃又问:“不是侍妾,是通房?或者,驸马给了她什么别的名分?” 淑娴咬咬唇,不吭气了。 鲁王妃条理分明地分析说:“既然她什么名分都没有,确实只是个普通的侍婢。那么恕我直言,公主,这门官司即便是打到了御前去,您也未见得能讨到好,反而容易落下一个‘善妒’的名声。” 这话说到了淑娴的脉门上,淑娴虽然愤怒,却无从反驳。 她是险些吃过御史的亏的人,即便是今上有心回护,但事情若传出去,淑娴和忠义伯府的脸面就都荡然无存了。 给了淑娴一仗,鲁王妃又给了她一颗甜枣,鲁王妃轻轻道:“现下,公主最应该做的,不是为了这个小产的孩子继续生气,而是该想想,如何弥补好你与驸马的夫妻关系。” 想到钟毓推自己的那一下,淑娴便依然忿忿,她白着脸色说:“凭什么该由我去弥补?” “驸马有心悔过,可公主,您给了他机会吗,”鲁王妃心平气和地道,“我说句公道话。这事儿驸马有错,公主也有错。” 鲁王妃抿了抿唇,淡道:“您的错,甚至甚于驸马。” 一个小小婢子的事情,却闹得如此惊天动地。在鲁王妃看来,钟毓生气,真未见得是因为侍剑。任何一个男人,被女人这样无理取闹地折腾一通,怕是都按捺不住好脾气了。 淑娴是生得命好,导致忠义伯府不敢得罪她,还反过来要为了她的小产而诚惶诚恐。 这事儿,假如放在普通的女子身上,怕是今生,再也无法讨得郎君的喜欢了。 听鲁王妃这样讲,淑娴眼里一时竟有些委屈。 看来她是真没觉得自己错了。 鲁王妃却没有被淑娴这几分委屈而打动,她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低声说:“其实,公主只需要简单几句话,就能收服驸马,只看公主愿不愿意做了。” 淑娴看她说得简单,终于好奇起来,问:“什么话?” 鲁王妃道:“不管谁对谁错,公主都是因为驸马失手推搡,才失了孩子。” “如今,驸马心里对公主是有歉意和怜惜的。” 鲁王妃道:“我听说驸马脸上受伤了,公主只需要亲自为驸马上一回药,上药时,与他说一声‘对不起’,保管前嫌尽去。” 淑娴是天之骄女,嫁过来以后就几乎没给钟毓好气色,如果肯在这个受委屈的关头卖弄温柔,那么钟毓自然也会心软。 鲁王妃思虑周到,连一应动作和话语都替淑娴想好了。大概是真的对这个小姑子不敢放心。 淑娴虽然还在气愤,却也真的动心起来,不由问:“真的吗?” 鲁王妃笑笑说:“公主试一试,不就知道是真是假。” 想到赵佑成与鲁王妃的琴瑟和谐、展岳和嘉善的恩爱不疑,淑娴不由低下头去,似乎是在沉思考虑,总算没有再趾高气昂。 见此,鲁王妃总算能长吁一口气。她端起茶盏,喝了进房以后的第一口水。 这位二公主,委实也太难调/教了一些。 直到将淑娴哄睡下,鲁王妃才起身离开。 窦嬷嬷依依不舍地一直将她送到了公主府门口,窦嬷嬷道:“王妃如此细心周全,真乃鲁王的福气。” 鲁王妃没有被她几句花言巧语给唬住,而是眉宇淡淡地说:“庄妃娘娘既将嬷嬷派到二公主身边,就是希望嬷嬷能行规劝之职。同样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发生在公主府一次。” 鲁王妃没有声色俱厉,只是眉目端庄地轻声训斥,窦嬷嬷却立刻敛衣福身说:“是,奴婢省得。” 鲁王妃点头,得了窦嬷嬷这句话后,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她侧过脸去,拿帕子捂住嘴,好像是想要吐,最后只得干呕了几下。 窦嬷嬷伺候了庄妃大半辈子,自然明白鲁王妃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窦嬷嬷瞬间笑了起来,低声问:“王妃可是有喜了?” 鲁王妃还在难受,胃里一阵浊气翻涌,怕自己陡一说话就会直接吐出来,遂没有答。 倒是她的婢子观音笑着说:“王妃的月信晚了近半个月了,本来今天是要宣御医过府的。” 窦嬷嬷喜笑颜开地说:“是是是,还是请御医看看才好!但奴婢看王妃这个模样,必然是有喜了!奴婢先给王妃道喜。” 鲁王妃神色温和地说:“那就借嬷嬷吉言。” 鲁王妃走后,窦嬷嬷更是喜不自胜,她心里想着:庄妃娘娘真是得了个好助力啊。 鲁王妃性情好,肚子又这么争气,要是一举得男,这就是陛下的头个孙子,鲁王的风头必然会盖过大公主那边,这风水不是得又转回来? 窦嬷嬷高兴地抹了把脸,笑意极为畅快。 因为怕淑娴心里不好想,所以鲁王妃有孕的事情晚了半个多月才传到淑娴耳朵里。 不同淑娴,嘉善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嘉善和展岳正在一起逗瑄哥儿,听到鲁王妃有孕,嘉善说:“看来,我明日要去一趟鲁王府。” 展岳正在低头逗儿子,头也不抬地说:“她既来看过你,我们理应要回礼的。” 嘉善“嗯”了下,便扭到一边去看书了。 过一会儿,听到瑄哥儿好像是愤怒的“咿咿呀呀”的声音,嘉善于是走过去,想要看看展岳和瑄哥儿在玩什么。 就见到展岳正抓着瑄哥儿的两只小短手,阻止他把手往嘴里塞。 瑄哥儿没有小手手可吃,当然不干,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当场虎虎生风地对着展岳打了一顿“军体拳”。 一见到嘉善过来,瑄哥儿的小葡萄眼儿立刻红了,似乎是终于找到了靠山,他扁着嘴,委屈巴巴地。 旁边的展岳则有些窘迫,傻傻地对嘉善笑一笑,像是个犯了错,被当场捉着的孩子般。 嘉善好笑地问:“你在做什么?” 展岳没什么底气地告状说:“他老是吃手……我怕不干净,吃了容易拉肚子。” 嘉善只觉更好笑了,耐心地解释道:“他这个年纪,就是要吃手的呀,不会拉肚子,奶娘一天要给他洗好多次手。都说,吃手吃得越早的孩子,会越聪明。你这个时候不让他吃,当心给他造成逆反心理,以后吃得更厉害。” 展岳问:“会这样吗?” “当然。”嘉善说。 展岳只好作罢。 瑄哥儿看到嘉善过来,就跟守财奴见到银票似的,手舞足蹈地张开双臂,“啊啊啊”地示意嘉善抱他。 嘉善正因为见到展岳难得窘迫的模样而新奇,高兴之下,很快满足了儿子的撒娇。反而是展岳,由于瑄哥儿才在嘉善面前隐晦地告了他一状,所以展岳有点儿不高兴。 趁嘉善不注意的时候,他轻轻拍了瑄哥儿小屁股一把。 肉坨坨的瑄哥儿随之一弹,他有些奇怪地左右望望,想要看看罪魁祸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