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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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出现了紧急的情况,擅自调动禁卫,这若是没有人作乱,那么就可能会遭来不同寻常的后果。 可若是不调动,真出了什么事,又可能是其他的局面了。 也就是说,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有可能引火烧身。 朱高炽倒是镇定,看着周彦道:“你希望本宫怎么做?” “事情紧急。臣担心的,乃是紫禁城和东宫的安危,只是……擅动禁卫,却是不妥。臣与兵部左侍郎商议了一下,不如……纠集一些本地五城兵马司和当地闲散的锦衣校尉,先行保护东宫,以防患未然,殿下不知是否可行?” 不大规模的调动兵马,只以少数的人马,保护着一些关键的要害,以防不测,这显然是最稳妥的安排。 朱高炽显得犹豫,左右四顾道:“诸卿以为如何?” 有人站出来,沉吟道:“太子殿下,这倒是两全之策。” 朱高炽想了想道:“可若是当真有乱党,袭的不是紫禁城和东宫,又当如何?紫禁城和东宫,本就有禁卫把守,不需担心……可京城的军民百姓,岂可弃之不顾?” “殿下……乃是储君,储君行事,应当谨慎,若是保全城的周全,势必要调拨各卫的禁卫,可一旦……没有乱党呢?到了那时,陛下回京……只恐……” 他本想说只恐陛下见疑。 要知道,这等事,是十分敏感的,太平时节,随便用一个借口就敢调动禁卫,这还了得? 朱高炽道:“不妨召淇国公和成国公来商议……” 左春坊的属官立即道:“殿下,这绝不可,臣倒以为,眼下周佥事的主意最稳妥,现在事情并不明朗……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朱高炽沉吟着,思量着众人的话。 他此时猛地想到了张安世,若张安世在此,就不必如此畏手畏脚了,父皇也绝不会疑心有它。 他读过太多的历史,自然清楚,世上最难为的就是太子。 他抬头,看了周彦一眼,便道:“暂时照着这个方略去办,紫禁城和东宫,倒是不必担心,若真有乱党作乱,周佥事,你调集人马,先保护军民百姓的周全,这东宫自有禁卫卫戍,不必操心。” 周彦便含泪道:“殿下爱民之心,前所未有……” 朱高炽大手一挥道:“好了,天色不早,且去便是。” 二人告退。 朱高炽却深锁眉头,父皇现在不在京城,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于是他沉吟片刻,让人取来笔墨纸砚,写了一份奏疏,命人速速送往江西。 而后又给文渊阁下了一个条子,心里想着,等明日天明,再去紫禁城拜见母后,和母后商议之后,再做决定。 …… 夜深,天上的星辰却被乌云遮盖了。 有人匆匆来到了一处深宅。 在这里,早已有人焦灼地等候了。 这人进来,激动地道:“事成了。” 这里头端坐的人,纷纷起身,也一个个露出了激动之色。 “好啊,好的很。” “如此一来,便可立即行事了。” “事不宜迟,应该立即动手。” 众人说罢,看向那位于主位之人。 在瞩目之下,坐在主位上的人这才颔首道:“既如此,可以动手了。” 来人听罢,便又匆匆而去。 …… 轰隆…… 夜半三更的时候,一声火药的轰鸣,骤然之间闪了亮光,像是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幽暗的大地。 而后,京城之中,许多人从美梦中惊醒。 位于东宫的朱高炽起来,不禁有些慌张,忙道:“何事,出了何事?” 他趿鞋而起。 太子妃张氏亦是惊醒,第一反应,便是道:“来人,去瞧一瞧瞻基。” 而后,也忙趿鞋起来。 有宦官匆匆而来,嘶哑而疲惫地道:“殿下,好像有人动用了火药,夫子庙那儿,突然火起,远远的……似隐隐传来了喊杀……” 朱高炽大吃一惊道:“竟真有贼子,来人……来人……” 张氏却上前,轻轻地抚了抚朱高炽的背,温柔地道:“殿下,只是些许乱党作乱罢了,既是夫子庙的方向,那么十之八九……必不是官军作乱,这些只是乌合之众,殿下此时不必心焦……” 朱高炽这才稍稍定了定神。 于是他迅速地穿上了外袍,便往詹事府主厅。 等当值的佐官们急急忙忙地赶来,个个神情慌张。 朱高炽道:“外头局势如何?” “听闻有不少乱党,只是情势如何,现在在夜间,却……” 朱高炽道:“夫子庙那儿,百姓众多,应该立即命禁卫前往弹压乱党。” “殿下……只怕……” 朱高炽却在此时猛地想起了什么:“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周彦在何处?” “噢,方才他命一人来报,说是带人往夫子庙去了。” 朱高炽稍稍定神,颔首:“幸好他有所准备,都不必慌张,等到天明即可,下本宫的命令,京城各卫,严加防守……” 这一夜甚是嘈杂,乱糟糟的,直到曙光初现,东宫之中众人,才稍稍安心。 紧接着,便有宦官脚步匆匆地进来道:“殿下,叛乱已经平定了。” 朱高炽豁然而起,微微张目道:“乱党们在何处?” 这宦官便道:“尽都诛杀了,有数百人上千人之多,还查到了他们的武库,里头有大量的火药,甚至还有刀剑……连火铳都有,应该与白莲教有关。幸亏周佥事应变及时,乱民动手之后,他立即带人亲冒失矢石,杀将了去,贼人们见他甚勇,心惊肉跳,才被他杀散,他们还没来得及制造更大的乱子,便已一哄而散,周佥事见机,继续穷追猛打,总算稳住了局面。” 朱高炽不由得动容,他点点头道:“他人在何处?” “已在东宫外头侯见了。” “命他来见。” 很快,那佥事周彦便进来。 此时的他,浑身血污,手上似乎还受了伤,一只小指被刀剑削去了一半,还冒着血。 周彦一脸疲惫,见了朱高炽,纳头便拜:“卑下幸不辱命。” 朱高炽不禁唏嘘,朝周彦道:“真是不易,周卿示警在先,杀贼在后,功勋卓著,他日,本宫为你报功。” 周彦哽咽着道:“太子殿下垂青,卑下愧不敢当,卑下此举……不过是……因事发于夫子庙,念着那里百姓甚多,恐乱党伤及无辜,因而没有顾念其他,率人马离了东宫,便奔赴夫子庙扫贼,也幸好贼子们没有趁机袭击东宫,若是东宫稍有什么闪失,卑下贸然出击夫子庙,使殿下受了什么惊吓,那么卑下便万死不辞了。” 听了周彦这番话,朱高炽微微动容,他深深的看了这周彦一眼,点了点头。 随即便道:“周卿辛苦了,快去歇了吧,本宫要立即入宫给皇后娘娘问安,来人,请御医给周卿治伤。” …… 很快,朱高炽便入了大内,到了正午方才疲惫地出了紫禁城。 可此时,一个消息却是火速送了来。 “殿下……” 在这东宫之中,朱高炽还未落座,朝中百官,竟来了不少。 为首一人,乃是赶来的文渊阁大学士金幼孜。 金幼孜朝朱高炽行了礼,随即道:“殿下……方才有江西来的消息,水贼袭击了九江城,而陛下与威国公,尽在九江城中……听闻……城中已杀戮一空……” 朱高炽听罢,脸上猛然失去了血色,人已僵在了原地,一言不发。 这个消息,对他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金幼孜率众人拜下,纷纷道:“现在京城内外,已是谣言四起了……臣在想,昨夜的乱党,是否也和此事有关……” 见朱高炽一声不吭,只一脸无比震惊的样子。 又有御史刘明道:“太子殿下,臣也得知了消息……这消息,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如今内忧外患,太子殿下……现下还不是悲痛的时候,应当立即出面,稳住大局,如若不然……恐有大祸临头啊!为了祖宗社稷,请太子殿下……” 朱高炽喃喃念着:“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什么贼人……” 他站起来,可前来的大臣越来越多,众人进来,都一言不发地拜下。 “太子殿下……”金幼孜道:“殿下宜速速先稳住局面,如今朝野已是谣言四起……若是再有乱党们作乱……” 朱高炽的眼眶突然湿润。 身子好像挨了一记闷捶。 他深吸一口气之后,努力地站起来。 只是人站起来,却是摇摇晃晃,忙有宦官将他搀住。 见这满殿乌压压的大臣,此时拜倒在地,似乎等候着什么。 朱高炽道:“本宫要去见母后……” “殿下……”金幼孜正色道:“殿下乃是储君,非常之时,应先以大局为重,不如请殿下先稳住局面,再觐见不迟。” 朱高炽此时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想到自己还在儿时的时候,父皇将自己抱在怀里抚弄,哈哈大笑。 又想到自己年长时,一个叫张安世的小子,那时只有自己的腰一样的高,可怜巴巴的样子被自己盯着,乖乖在案牍后看书,只是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却分明是装的,时不时的,当初那个小家伙总是转动,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历历往事,却在这刹那间,如走马灯一般的在脑海里掠过。 耳边,有人苦苦哀求道:“殿下,殿下……” 朱高炽深吸一口气,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像是努力地压下心头的痛楚,努力地张着嘴道:“命……成国公和淇国公、魏国公觐见,京城诸卫不得本宫的恩准,谁也不许擅自调动,诏百官于各衙值守,不得旨意,不得出入宫禁。文渊阁大学士刘荣、胡广、金幼孜会同各部尚书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