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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260节

    那汉是好汉,那马亦是好马,若说陈长梃没有半点敬佩喜爱之心,那倒是不准确的。

    只是卢象升武艺高强,又身着双铠,着实难伤。为今之计,唯有“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想到此处,陈长梃正要下令士卒不由顾及误伤,先将卢象升坐骑射杀。

    却不意又有一人挥舞着大斧应了上来,大喝一声:“狗官休走,吃我一斧!”

    “你又是何人?卢某手中不死无名之将!”卢象升来往驰骋,感觉气势如虹,热血都要沸腾了起来。

    若是张顺在此,一定能够看出来这厮是杀顺手了。就好像后世电竞选手打竞技游戏一般,一旦气势上来了,很可能爆发出来难以想象的水平。

    “好大的口气,吾乃登封李际遇也,看你如何杀我!”声音未落,那李际遇手中大斧便劈砍了过来。

    这大斧用法与关刀颇为相似,只是更为沉重霸道,不惧与其他重武器碰撞。

    那卢象升虽然一身神力,却也因为武器差距不敢与他硬碰硬,只把手中青龙霜月刀刀杆与李际遇斧杆碰了一下,便觉一股大力传来,手中大刀几欲弹飞出去。

    卢象升借着这股反冲力,腰腹一扭,把那青龙霜月刀以腰为轴一转,便转了个三百六十度,把刀背转到了李际遇的身后。

    不待李际遇躲闪,只把那青龙霜月刀的刀尖往李际遇背后一啄,只听见“刺啦”一声,便把李际遇背后斗篷撕开成两片。

    李际遇挥手一摸,不由大惊失色道:“好个狗官,非一人能胜也,大伙一起战他!”

    陈长梃、李友和李牟三人相互看了一看,不由一拍战马,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便又追杀了上去。

    这四人一起杀了过来,卢象升便左支右绌起来。那李际遇手中的大斧正合使来硬碰硬,而李友和李牟的长枪又长于卢象升手中的青龙霜月刀,更兼有陈长梃在侧虎视眈眈,要么趁机放冷箭,要么趁机寻得破绽一刀劈砍过来。

    卢象升见战不过,转身就跑。陈长梃在他身后连放数箭,皆插在卢象升背上,却因为双层铠甲的阻隔,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眼见卢象升就要逃出生天,众人急了,连忙拼命地追赶过去。陈长梃正在后面压阵,突然心中一个激灵,暗道不好,正要喊回众人。

    没想到这时候卢象升突然大喝一声,勒住了战马。千里雪前蹄高举,如同人类一般高高站起一般。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卢象升把腰一扭,便用刀背砍将过来。

    李友冲的最近,眼看就要就要赶上卢象升了,哪成想还有这般变化,李友猝不及防,竟然被卢象升一刀砍下马来。

    卢象升正要上前一刀,结果了李友性命,只听见陈长梃又一支箭射来。他偏过身子躲避了,顺手和李际遇、李牟二人又交手了一个回合,竟然又掉转马头扬长而去。

    李牟连忙翻身下马,查看一下李友的伤势。只见李友正挣扎着起来,除了被摔了个七荤八素以外,只是被卢象升刀尖破了铠甲,受了点皮肉之伤罢了。

    众人无奈,只得再度追杀上去。只是这一次吸取了教训,再也不敢咄咄逼人了!

    李三娘在城上看得清楚明白,只见四个人走马灯一般将卢象升围住战了半晌,好容易占了上风,竟然让卢象升逃了。

    随即李友落马,卢象升又逃出重围。他仗着马力,竟然杀进杀出,三四员猛将制他不得。

    她不由大急,连忙便对徐全下令道:“徐参谋姑且守城,我且下去会一会那卢象升!”

    徐全闻言差点当场要哭出来:我的姑奶奶啊,你不好好呆在城上,去那凑什么热闹?要是你有一星半点儿闪失,我徐全有几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第275章 攻城受挫

    在这个时代,正规的攻守城战斗是一件非常无趣却充满血腥的事情。

    自从义军连番破坏了官兵掘穴攻城之法以后,老谋深算的洪承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老老实实攻城。

    他先是垒土成山,把火炮摆在上面对紫微星堡进行压制射击,又命士卒挖掘壕沟向城堡进行进攻。

    张三百则指挥着士卒一边用火炮还击,一边请来了飞彪铳进行还击。

    这飞彪铳还是当初义军攻打康家庄的时候试制出来的锻铁臼炮,等到张顺占据洛阳城以后,为了对付一些容易有死角的目标,又命张都督锻造了两门。

    这所谓的飞彪铳其实和明末记载的飞彪铳数据倒不一样,只是因为锻铁而成,重量反倒只在千斤左右,能射一百五十斤开花弹,倒也是威力巨大。

    张顺特意从之前投降的飞蠓炮手挑选了几个最有经验的炮手操作这三门飞彪铳,才堪堪发挥出这种臼炮的威力出来。

    本来官兵躲藏在壕沟之中挖土,以直射为杀伤手段的红夷大炮难以攻到壕沟中的敌人了。

    等到飞彪铳一出,采取抛射弹道进行射击,点燃的开花弹从天而降,落地即炸,一时间给官兵也造成了很大伤亡。

    洪承畴这次出征,手中并无臼炮,无法还击。他不由大恨,只得命令土山上的红夷大炮攻击飞彪铳。

    只是这垒起的土山为了防止义军火炮的攻击,堆砌的位置稍远,无法精确打击城中目标,也不知浪费了多少弹药,结果什么都没有能够打中。

    好在飞彪铳准确度也不高,更时常因为引线燃烧速度不可控问题,有时候开花弹在空中开花了,有时候跌在地上熄灭了导火索。

    就这样双方交手了四五日,好容易官兵通过壕沟沟通了紫微星堡外面的护城壕。

    洪成畴不由大喜,连忙下令参将白广恩带领五百精锐之士,身着双铠,背负刀枪绳索、梯子,沿壕沟而进,准备伺机攀登是原本不是很高的紫微星堡的城墙。

    等到白广恩等人好容易气喘吁吁赶到紫微星堡外部的护城壕,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

    只听见一声巨响,只见洪水沿着紫微星堡的护城壕滚滚而来,官兵猝不及防,一同被淹没在壕沟之中。

    腊九寒冬,身着棉甲、铁甲双铠的将士哪里抵挡得住这般寒冷?顿时有不少人挣扎了一会儿,便淹死、冻死在水中。

    只有极少数体力较好之人,好容易爬出了水面,顿时城堡之上响起了一阵铳炮声,那些人又跌入到水中,冒起了一片片血花。

    五百敢死之士,最终只有冻得脸色发青、浑身哆嗦的白广恩等二十余人返回营地。洪承畴不由气急攻心,差点昏死过去。

    好容易稳住心神,洪承畴拨开营帐大门,远远望去,只见不但紫微星堡外面的护城壕变成了护城河,甚至连官兵挖掘的壕沟也变得波光粼粼。上面一具漂浮的尸首都没有,想必都沉到了壕沟的水底去了。

    原来当初建设紫微星堡的时候,义军特意设置了闸门,等到关键时刻便能开闸放水,引入涧河的河水淹没壕沟中的敌人。

    再加上紫微星堡选址地势较高,等到护卫壕的水进来以后,更是顺着官兵的壕沟,直接淹了过去。

    值此腊月寒冬,莫说壕沟里面充满了积水,即便都是泥泞,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再次使用了。

    可怜官兵遭受了五六日损失,费尽千辛万苦好容易才挖掘了这几百步壕沟,只能废弃不用了。

    洪承畴只觉得嘴里一咸,差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不要痛心疾首的大声喝道:“痛杀我也!好个贼子,真是阴毒。如今不但数日之功毁于一旦,更是损兵折将,无颜见江东父老!”

    左右见了,连忙将他扶进了帐中,安慰道:“督师节哀顺变,切勿气坏了身体。自古以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即便乱臣贼子胜了一场,亦不过得意一时罢了。唯有取得最终胜利,才能得意一世!”

    众人安慰了半天,洪承畴这才情绪稳定了一些。但是终究是气愤难平,气的胸口作疼。

    左右连忙喊来了军医,开了一剂草药,不苦不甜的帮他灌了下去,让他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了一夜,待到天亮才病情稍缓。

    待到天色刚明,洪承畴只觉得脑袋沉重不支,正要小憩一会儿,突然听到亲卫闯了进来,高声喊道:“督师,捷报!”

    洪承畴闻言连忙一脚蹬开了被子,翻身做了起来问道:“哪里来的捷报?速速念与我听!”

    “卢某自南阳而来,二十日至汝州,收拢河南巡抚麾下残兵及河南兵备道手中兵马,合计五千人马。于二十二日早,遭贼伏击。幸余奋战,重伤贼将刘成,大破贼军。”

    “遂围嵩县城,久不能下。有卢氏贼首陈长梃这率众来援,吾旦夕破之,阵斩贼首。嵩县城见援军已破,贼人肝胆俱裂,遂开城纳降。”

    “贼首陈长梃者,乃顺贼结义弟兄也。今奉其首级与督师,还请及时为余请功。不两日,吾将率领麾下人马前往洛阳,与督师汇兵,合击洛阳城。象升再拜!”

    “好!”五省总督洪承畴闻言不由拊掌而笑曰,“往日我倒是小瞧了此人,不意其身为一介文官,却有如此本事!”

    言毕,洪承畴转念一想,不由笑道:“真是天助我也!那嵩县城距离洛阳城不过两三日脚程,且回信与那郧阳巡抚,就说我准备二十八日邀贼会战,让他及时赶到,从背后夹击顺贼!”

    “哼哼,任凭你如何诡计多端,孙猴子也难逃我如来佛祖的手掌心!”洪承畴得意忘形,不由将手掌伸开,好像抓住了什么似的,然后死死地攥在了一起。

    亲卫领命了,正要递交给左右幕僚。那洪承畴突然又想起一事,连忙喝道:“且把书信拿给我一看,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疏忽大意了!”

    “是!”那亲卫连忙双手将书信奉上。洪承畴打开一看,仔细端详了半天,不由笑道:“这笔迹倒真是卢建斗的笔迹,这印章也真是卢建斗的印章,果然一切无误。这真是天要尔亡,尔不得不亡,哈哈哈!”

    第276章 忠义

    “你就是卢象升?”张顺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被五花大绑之人,有几分不敢相信地问道。

    先前在临县的时候,他曾经带领义军和此人交过手。张顺感慨此人勇武之余,还顺带坑了他一把,所以对他倒颇有几分印象。

    只是若说见面,这倒是两人第一次真真正正见面。只见那卢象升身形消瘦,皮肤白皙,身高虽不及张顺,却自有一股豪气在胸中。

    那卢象升当然不知这“舜王”就是当初自己遇到的“擎天柱”,更是无意与他叙旧。他不由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今某家技不如人,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哟,这还是个忠臣?”张顺不由乐道,“人常言,败军之将不足言勇。没想到你打了败仗,倒还理直气壮,感情是个厚面皮的!”

    “哼!”卢象升冷哼一声,侧过脸去,懒得理他。

    陈长梃连忙劝说道:“主公切莫小觑此人,本来我和李友、李际遇率领八九千人马,将其团团围住,官兵必败无疑。唯有此人甚是悍勇,端的是一等一的悍将,勇武不在悟空之下。”

    “他不肯轻弃麾下官兵自去,居然单骑驰突,所向披靡。我与李友、李牟、李际遇共四人合力,亦不能胜。幸好李夫人计巧,觑得破绽,才俘获此人!若是得其相助,天下不足为惧!”

    张顺之前听闻李三娘擒获了卢象升,还不敢置信,如今听陈长梃娓娓道来,心中虽然信了几分,可是更大的疑惑从心中泛了起来。

    张顺不由笑道:“陈兄言此人何其之勇也,姑且不论真假。那三娘一介女流之辈,又何德何能能够擒获尔等四人尚且不能胜的卢象升呢?”

    他一边问询着,脑海中一边浮现了自家对门小妹的形象。她唐突的推开了自己家的大门,没有半分形象的高喊道:“张生,张生,张生在家吗?俺新打了几只鸟雀,你吃不吃?”

    好家伙,之前你给我打几只鸟雀也就罢了,这一次却给我打了一只“金翅大鹏”。

    陈长梃闻言苦笑一声,便把当日之事给张顺讲述一遍。原来那一日,李三娘声张着要下场擒获卢象升,那徐全哪里敢放她?

    李三娘眼珠一转,不由笑道:“我却有一计,你且帮我寻一张大网出来,今天我要替张生捕条大鱼!”

    徐全劝她不住,只好让士卒前去寻找。这嵩县城本就在伊水河边,城中百姓亦多有下钩撒网之辈,不多时便寻来了几张新网。

    这渔网正是用亚麻编制而成,虽然结实,却也怕潮怕霉,以防腐烂,故而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谚语出现。

    李三娘上前选了一张,掂量了一下,怕有十余斤。渔网末端密密麻麻的坠着石头打磨而成的坠子,抖起来哗啦哗啦作响。

    “我这便要打鱼去了,且选五六个壮士跟着我,一会儿好帮我拉网!”李三娘下令命令。

    徐全听了李三娘的计策,思量着可行。但是,他又怕有了万一伤了夫人,又急忙选了十个精锐跟随左右。

    其中有两个原本是渔夫出身,便让他们也携带了渔网,以防有“漏网之鱼”。其余诸人则携带了刀枪武器,护卫在左右,便出城去了。

    出城不久,李三娘便远远望见卢象升和陈长梃、李际遇、李友、李牟四人战作一团。时不时,卢象升便借助马力,脱离了四人的围攻,再远远的用弓箭还击。

    李三娘觑的卢象升不妨,连忙带领士卒逼近了卢象升十余步,只把手中的大网一抖。那一张渔网顿时如同凭空绽开了一朵鲜花一般,数丈宽窄,瞬间展开,兜头朝卢象升罩了下来。

    那卢象升以一敌四,心中正既紧张又得意,哪里料到有人会如此对付自己?

    他自觉头上一花,下意识用手中的青龙霜月刀往上一撩,却虚不着力,没有砍断渔网半分。反倒他自己随即被整个渔网罩住,连人带马绊倒在地上,跌的半晌起不来身。

    原来这战场用刀,为了防止磕碰、破甲,一般都不会把刀刃磨的特别薄,生怕崩了刃口。

    也就是后世常说的“斧刃”和“利刃”,两者之间的区别主要是刃口的厚度和开刃的角度不同。

    斧刃刃口厚度较大,利用劈砍甲片、骨头等坚固物品,而利刃刃口较薄,利用劈斩纸片、毛发之类的轻柔物品。

    卢象升手中的青龙霜月刀本来就要借助马力,劈砍敌人的甲胄伤人,自然研磨的刀刃较厚,无法劈开李三娘撒下来的渔网。

    不待卢象升起得身来,左右骑士又连忙把手中的两张渔网先后撒下。好一个勇猛无比的卢象升,顿时成了瓮中之鳖,网中之鱼,哪里还挣扎的开?

    众人连忙一拥而上,将他绑牢实了,便擒获了此人。

    张顺听完陈长梃的讲述,不由哭笑不得。他奇怪地看了卢象升一眼,心想:感情您就是开大的关羽啊?多亏了你没有带净化。要不然即使有了控制技能,还真捉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