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戏攻略 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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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用阿奚威胁? 不,不够。 姜青姝问:“你还记得那一夜……君后是什么反应吗?” 秋月说:“臣从来没有见过君后发那么大的怒火,君后素来仁慈温和,平时若宫人犯错,他都尽量宽容,不会严厉训斥。但那一日,却命宫正司大开杀戒。” 连赵玉珩那样温和的人,都无法忍受那样的屈辱,何况是性情傲慢、不能容忍沦为棋子的张瑾呢? 他被激怒,只会杀尽一切参与这件事的人。 不管王家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敢动到张瑾头上,张瑾都不过放过他们。 但他势必也能猜中姜青姝的意图,不会甘心就那么被她利用成铲除王家的棋子,所以她再提阿奚的事,也算是双管齐下,逼他动手。 计划是这样的,引嘉乐上钩很简单,让阿奚去救崔娘子也很简单,提前通知郭宵带着两家人去抓人也很简单,最大的变数是张瑾。 好在……姑且算赢了。 姜青姝翻着那些奏疏,召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大夫入宫,郭宵和宋覃是早有准备,刑部尚书汤桓却还有点儿懵。 汤桓昨日在婚宴上喝得尽兴,回家之后就呼呼大睡到天亮,清晨迷迷糊糊爬起来上朝时酒还没醒透,听说朝会取消了,又跑去衙署,一边工作一边打瞌睡。 还是裴朔给他端了一碗醒酒汤,说:“大人昨晚喝这么大,还不醒醒酒,就得挨骂了。” 汤桓:“???你说什么?谁敢骂本官?!” 裴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朝着天指了指,“这位。” 天子。 随后宫中就来了人,说陛下召。 还得亏那一碗醒酒汤,让汤桓姑且不算御前失仪,但他消息委实滞后,因为饮酒过度,也未曾察觉到牵引内官压抑肃穆的神情。 跨进紫宸殿时,他都不知道这顿酒一喝,天就要变了。 直到天子把那一大摞扔过来。 汤桓:“……” 好、好大一摞。 他一个激灵,瞬间就清醒了。 女帝冷声说:“三位爱卿,先好好看看这些。” 三人手忙脚乱地捡起奏疏,互相传阅起来,汤桓越看越心惊肉跳,心道这好端端的怎么大家联合起来攻讦王家了?王家这是干什么了? 崔令之那老东西,昨天婚宴上只知道给他灌酒,没听他说要弄王家啊? 还有。 这宋覃和郭宵也写了弹劾奏疏?所以大家都知道,就他不知道?他这是被孤立了?怎么没有人带他玩啊?? 汤桓正琢磨着,就听见身边的宋覃当先出声道:“这些绝非空穴来风,臣请调查。” 女帝说:“由刑部主理,全权交由你们三位,凡奏疏所陈,悉数彻查。” 三人一同抬手长拜:“臣领旨。” …… 除此之外。 宫正司将当日清凉阁所有值守的宫人带走审问了,势必找出那日暗中点燃迷香、将陛下锁在屋内的人是谁。 宫正司审讯手法极为残酷,不肖半日,便交出了几个人。 姜青姝这才召了嘉乐公主姜青绫。 嘉乐这段时日被困在宫里,与世隔绝,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但她还心存侥幸,驸马早就跟她说过,第一次下药时女帝就不敢计较,第二次……女帝也不会有底气处置她。 姜青姝来见她时,她还委屈地抹着眼泪,哭诉道:“陛下,臣一时鬼迷心窍,但真的没有谋害陛下之心,那药只是给那低贱的伶人用的,臣与陛下血浓于水,万万不会算计陛下……” 姜青姝说:“你的驸马,朕已经交由了刑部。” 嘉乐一怔。 她沉默许久,嗫嚅着道:“陛下,驸马他……不知情。” “是吗。” 姜青姝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手端着茶托,慢慢呷了一口茶,平静道:“具体知不知情,要看刑部呈上来的供词。” 嘉乐咬唇,“可是,刑部那种地方……惯会用严刑拷打,驸马他向来文弱,便是屈打成招又……” “皇姊。” 天子冷淡抬眸,“你在质疑朕吗?” 嘉乐对上这位妹妹的锐利冰凉、仿佛洞悉真相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一股说不上来的畏惧,忍不住移开目光。 她眼泪簌簌而下,掩面抽泣道:“臣已经说了,都是臣一时鬼迷心窍……驸马并不知情,是臣买通宫人,那药也是臣命人弄的……” 她哭得好不凄惨。 姜青姝淡淡审视着她,想起长宁私下里跟她说,这位三皇女,向来势力,也惯会伪装可怜。 她生父身份卑贱,她从小到大备受欺凌和冷遇,因而势力、虚荣、唯利是图,一心想要在众皇女之中出头,但偏偏又缺少一些谋略。 且她表现得越傲慢跋扈,则越是自卑于出身。 但唯独,喜欢她的驸马。 当年先帝还在时,她就哭着闹着非驸马不嫁。 姜青姝扫了一眼她的属性。 专情。 而她的驸马,姜青姝在见到他的第一面时,就打量过他的属性。 多情。 第76章 无耻之徒7 多情和风流不一样。 风流是到处拈花惹草当海王,实则对任何人都不动心,像谢安韫那种人,翻脸甚至比翻书还快。 而多情,则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左一个白月光,又一个朱砂痣的。 专情对多情,注定是一个悲剧。 游戏里,遇到这种属性的夫妻,姜青姝通常是重点关注吃瓜,男方往往会在各种不同的场所对不同的女子倾心,如果男方不得已被外调到地方,和女方分开,几乎很快就会和别人堂而皇之地花前月下。 怪不得嘉乐会被她的驸马鼓动。 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自己命在旦夕,还毫不知分寸地袒护自己的驸马,想一个人承担所有后果,也许她的驸马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放心让她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姜青姝大可以去调查驸马有没有养在外面的外室小情人,直接向戳穿她驸马出轨的事实。 换成别的角色,或许会很干脆利落地要求和离,当场斩断情愫。 但嘉乐是专情。 专情就是,别人在“死渣男给爷去死”的时候,她在“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宁可陷入爱恨交织的虐恋,都没法断干净。 就算驸马挖了她的肾给了他的白月光,她也能爱恨交织地拉扯一段时间,然后在他浪子回头的时候和他he。 典型的虐文女主。 姜青姝:“……” 就,咱也不知道,咱们的母皇妈妈那么心狠手辣雷厉风行,为什么会姜氏还会出恋爱脑啊!! 不说在这种家风的熏陶下各个都是女枭雄吧,至少咱是高贵的公主啊!公主就不要自轻自贱了啊! 瞧瞧长宁。 人家这个长公主当的多潇洒啊。 长宁提及嘉乐的时候,还说了句:“她之所以如此,或许与她生父早逝有关,虽为皇女,却备受冷落,越是缺少关爱之人,越是渴求被爱,那王铮别的招数没有,惯会花言巧语、故作深情。” 姜青姝审视着眼前的衣着华美的公主,她轻咬着红唇,掩面擦着泪,衣摆落在满地清霜之上,那双眸子也蒙上一层水雾。 她抽泣道:“陛下……臣愿意一人承担这些后果,只求陛下放过驸马吧。” 一人承担? 姜青姝微微偏首,看向一侧的邓漪,邓漪上前,平声道:“如若罪责皆在殿下一人,按律,除谱牒,废黜殿下为庶人。” 嘉乐闻言,惶然地抬首。 邓漪又道:“殿下的子嗣,也会沦为庶人,如若他日王氏一族定罪,身为庶人的殿下也会被牵连,轻则沦为官奴流放,重则枭首。” “殿下想好了,要承受这些后果吗?” 嘉乐忍不住颤了颤。 她突然泄力了一般,瘫坐下来,像是完全没想到后果会这么可怕,她很快就抓住了邓漪话中隐含的信息,惊惶地抬头看向姜青姝,“什么叫……王氏一族定罪?你要做什么?” 姜青姝平静回视,并未作答。 嘉乐又掩面哭了起来,哀哀道:“我明白了……陛下早就想动王家是吗?你如今来见我,是要做什么呢?逼我将一切都推到驸马身上,以便陛下更加方便地铲除王家吗?” “我不会的……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他一起死……” 女子的钗环簌簌掉落,叮咚落在了金砖上,她垂着头咬着牙,倔强地说。 姜青姝叹息。 果然,恋爱脑没这么好劝。 姜青姝之所以来见嘉乐,是想给她一个和王氏一族斩断关系的机会,显然对方并不领情,还把她视为恶人。 她起身出去以后,拢袖站在阶上,展目望向天边滚动的流云,淡笑道:“朕果然不适合用怀柔之术。” 邓漪站在女帝身后,闻声说:“无论背后受何人鼓动,这下药之事嘉乐公主的确是做了,陛下对她已经很仁慈了。” “她是朕的手足,又有两个无辜的孩子,朕若杀她,会有损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