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戏攻略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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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得了她,似乎都是一种亵渎。 霍凌这样怔怔地想着,却又无端想到她捏自己的脸一刹那,明明他很冷静,耳根却好像着火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地烧了起来。 被春风一吹,才冷静了几分。 他克制地闭了一下眼睛。 — 大理寺重新传唤了那杀人案的几个证人。 刑部的官员根据大理寺提供的证词,重新依次询问当日的情况。 裴朔官阶不高,只能作为旁听,且询问过程中不得插嘴。 事后裴朔觉得疑点太多,又亲自去问了这些证人,只是此刻不在衙门,他们说的话无法作为有效证词。 首先是那左威卫大将军之子郜远。 对方不知道大理寺审了一遍为何又传唤一遍,被问完话之后便急着离开,却被裴朔叫住。 “干什么啊?该说的我都不说了吗?”那人很不耐烦,“我还要去赴宴,没时间跟你们在这儿耗时间。” 裴朔道:“当日还有一些疑点,在下想问问。” “是你问的,还是刑部?” “是在下。” 郜远上下打量裴朔的官服,“就你?我凭什么要配合你?该走的流程我已经走过了,别在这碍事,滚开!” 说着一扬马鞭,风风火火地离去了。 好不嚣张。 其次是金吾卫。 那金吾卫中郎申超早已被人提前打好招呼,对这位官阶不高的裴大人很客气,对他拱了拱手,“裴大人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裴朔问话,不像刑部和大理寺只是走流程,反而极为细致:“你们每日晚上什么时辰开始巡逻?” 申超:“每日申时换值,分为五队人,我这一队是从酉时开始。” “可否详细介绍路线?” “从金光门到延兴门,路经群贤、延寿、太平、光禄、兴道、务本……最后从东市过升平坊,向东过升道坊,抵达延兴门。” “你们发现嫌犯时是戌时三刻,按照距离计算,应早已过了东市,为何会在平康坊发现嫌犯?” 申超微微一惊,想不到这个裴朔这么缜密,居然会根据时间推算距离。 他正色道:“裴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平康坊紧邻皇城,从北门进,北、中、南巷便是最著名的三曲,先前被天子下令查封的寻芳楼,便是此间最受欢迎的青楼之一。” “无论是达官贵人、名流雅士,都喜欢流连此地,南曲、中曲多教坊官奴,亦是官员宴饮助兴之地,而北曲仅为接待富家子弟、平民白衣之处。由于过于鱼龙混杂,金吾卫也会着重巡逻此处的北曲,有时会遇到行为鬼祟之人。” 裴朔抚着下巴沉吟,“那日遇到了?” “是。”申超答:“我们巡逻到北曲之时,有见到一道人影过去,一路追踪,却跟丢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耽搁了时间。” “耽搁时间之后,就正好碰见那一身是血的嫌犯跑出来?” 申超点头。 说到此,申超也觉得奇怪,“说来,我也怀疑先前那人影是否与这次命案有关,但嫌犯身上有血,且有其他人为证。” 裴朔问:“你抓到嫌犯之时,可觉得有其他蹊跷之处?” 申超回忆了一下,摇头,只道:“那嫌犯表情惊恐,若非说有什么蹊跷,一般人被发现杀人之后,应急于否认罪过,但他却什么都没说。” 裴朔想起,那案卷上明明白白写了,凶手作案的原因是情杀。 因情杀人,死者是一个歌伎,这一点看似合情合理,但若说是冲动杀人,被抓到时表情惊恐是正常的,但为何歌伎的家人也被尽数屠尽?若是预谋灭门,应当也早已制定好了潜逃的计划才对,就算自首,因为早有心理准备,也不会如此慌乱。 裴朔便打算离开。 他临走时,问申超:“申将军要一起吗?” 申超:“啊?我?”他指了指自己,表情迷茫:“我去干什么?” 裴朔:“刷脸。” …… 说刷脸,就真是刷脸。 申超身为管理京城治安的金吾卫,大多数京官表面上也给他几分颜面,裴朔这张脸去哪里都不顶用,但有申超这个金吾卫中郎将在,就很管用。 申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莫名其妙就从证人变成了跟班。 不过好在他今天沐休,赵将军又吩咐他关照这个裴朔,这个裴大人又很有趣,他也乐意结交,顺带去刷刷脸。 首先去的是刑部监牢。 裴朔和侍郎季唐打了一声招呼,就亲自见了那犯人一面,他隔着牢门朝里面看,只觉得那犯人很年轻。 他的目光微微一落,看到那犯人的双手。 “此人是杀猪的,经常握刀,能同时杀死几个人,也很合理。”有小吏说。 裴朔没有多言,只是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那犯人的双手,随后起身,“走。” 申超好奇:“这就完了?” “完了。” “你不问话?”这些文官不是都很婆婆妈妈的吗? 怎么裴朔这么利落? 裴朔负手慢悠悠地在前面走,闻言轻笑一声:“该问的别人都问过了,我再问又有什么意义?自然是发掘一些……嘴里说不出来的信息。” “走,去仵作坊。” …… 春季一日比一日炎热,尸体放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些开始腐烂发臭。 裴朔掀开白布蹲下,看到那些尸体神色毫无变化,开始蹲下验尸。 申超捂着鼻子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裴大人,你还懂验尸啊?” 裴朔平淡道:“以前无聊时看过几本医术,想来知识都是互通的。” 虽说如此,但他的手法却很是娴熟,仔细检查尸体身上的每一个创口,甚至连尸体的头发和牙齿都不放过。 申超看得眼皮子直跳,忍不住跑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过了一会儿,他看到裴朔在水盆里净手,不由得问道:“查出什么了吗?” 裴朔说:“有问题。” “什么问题?” “伤口。” “伤口?”申超捂着鼻子凑过去看了一眼,除了那几个大的刀伤,没看到有什么稀奇的,“你再说明白点儿。” 裴朔扫了他一眼,有些似笑非笑,“申大人就这么好奇?” 申超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带着走了,一时啼笑皆非。 他心道:这裴大人人格魅力当真是不一般,官阶虽小,但仅仅站在那儿,便让人不自觉地信服。 申超说:“裴大人要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方便啊。”裴朔慢条斯理地说:“申将军请我吃饭,这几天一直陪我刷脸,我就告诉你。” 申超身为武官,平时几乎不和文官来往,也不知道裴朔在刑部的名声,一听只是吃饭,当即豪爽道:“小意思!” 然后两个时辰后。 申超破财了。 申超:“……”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酒楼里,申超把裴朔喂饱了之后,才听到这相貌清隽的文臣摇着折扇,轻笑道:“其实很简单,那些尸体身上有搏斗的痕迹,也有打斗导致的小伤,还有致命一刀,并且每一刀都是一样的手法,都是用右手,且刀口由深至浅,可见凶手杀人时体力渐渐不支。” 申超:“这不是天衣无缝吗?” “恰巧相反。” “哦?” 裴朔说:“试问中郎将,若是你杀人,对方是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你与他们打斗,可会逐渐疲软?” 申超想了想,摇头。 “便是对上十来个练家子,只要不是常年行军之人,短时间内我也不会。”申超说。 金吾卫都是千挑万选的,申超习武多年,最清楚这些。 裴朔微微一笑,“问题就出在这里,他们设计好了制造完美的杀人场面,却忘了被栽赃的这人,和中郎将一样,曾是行军之人。” 申超一惊。 他脱口而出:“行军之人?!那不是个杀猪的吗?” 裴朔问:“杀猪用的是什么工具?” “放血刀?剥皮刀?剔骨刀?我对这个也不是很懂。” “和你拿剑的手法是一样的吗?” “应该……不一样?” “那茧子是一样的吗?” “……也不是。” 申超被问着问着,顿时醍醐灌顶,整个人腾地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裴朔。 “你……”他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道:“我说你去刑部监牢又不用我刷脸,叫上我干什么,原来是故意把我叫过去,用我手里的茧子跟他的茧子作对比?好你个裴朔!你当真是——” 当真是,查案如神。 申超今日委实是涨了见识,满是敬佩地看着他, 裴朔气定神闲地摇着扇子,黑眸深处一片冷静,偏头望着这城外来来往往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