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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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伟义挂断电话后,沉思很久,然后他吩咐助理说:“查,立刻给我查,明天早上,我要拿到苏音的全部资料。” 他按揉眉心,神色凝重。 苏音,苏音… 到底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 从校长那走后,许倾尘便去办公室了,她打算取一份材料,她翻找半天,没找到材料,却找到压在书下的那封信。 五秒钟,展信。 第六秒,开始阅信。 许倾尘认得苏音的字迹,当然,如果不认得,仅仅看第一行她就知道是苏音。 许倾尘先是感动。 可是… 当看到“喜欢”这两个字时,许倾尘两眼一黑,露出惊恐之色,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念叨:“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喜欢我…” 喜欢。 苏音喜欢我。 喜欢… 顿时,如同晴天霹雳,许倾尘像受惊一般,拼命地摇头,紧接着,她胡乱地把信撕了。 撕成碎片。 无数张细小碎片堆积在桌上,确定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许倾尘不撕了,她面如死灰。 汗水从额头淌到脖子,许倾尘的指甲嵌到肉里,她死死盯着那些碎片。她还记得那些话,记得苏音的真情流露。 许倾尘的大脑时而宕机,又时而活跃… ——苏音是女孩,她比我小那么多,她曾经还是我的学生,她怎么能喜欢我? 不,不能! 同性,许倾尘不能接受;年龄差距,许倾尘不能接受;师生关系,许倾尘不能接受。 许倾尘呼吸异常急促,她想起死去的李尔,想起新婚之夜的那一眼,突然,一阵剧烈的恶心感袭来,她想吐。 恶心,真的够恶心。 许倾尘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服,像是要扯碎什么东西一样,万般难言的情绪涌出,她心中燥闷不堪。 “同性恋真恶心。” - 翌日。 许伟义停了早会,跟助理在办公室聊了半小时,末了,他说:“务必帮她找到适合她的学校,再给她一笔钱,切记,不能亏待她。” “董事长,如果她问我,是谁在帮她,为什么要帮她,我应该怎么说?” 许伟义沉声道:“一个字都不必说。” “明白。” 助理办事效率高,很快就联系好一所学校,并往苏音卡里打了一笔钱,然后便隐身了。 苏音坐在楼道里,想着男人交代的“下周去四中办入学手续”,再看着卡里多出的钱,心中泛起嘀咕。她隐约感觉,要么和苏曼眉有关,要么和那个从未见过的父亲有关。 父亲。 会是他吗? 苏音神色黯然片刻,又很快回转。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她对亲情不抱希望。 苏音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走进老屋子,又坐到破桌子前,埋头学习。 她丝毫不关心—— 银行卡里多出的余额,是六位数。 苏音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世俗又不世俗,善良又不善良,绝情又不绝情。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连她自己都说不出一二。 反正明天的太阳照常会升起,先用当下的心情过完当下吧。 明天再说明天。 当下想学习,所以苏音闷头学习,她常说:“连这点耐力都没有,以后是做不成大事的。” 就当培养韧劲了。 学业再枯燥,她都不说累。 苏音确实做到了。 在她之后的人生里,无论做任何事,她最不缺的一样东西,就是耐力。 包括喜欢许倾尘这件事。 苏音清清楚楚知晓:喜欢一个大自己这么多,并且曾是自己老师的女人,很难有结果。 但她还是竭力劝服自己:万一有奇迹呢,万一坚持就有结果了呢。 苏音想试试。 2012年3月25日,苏音给许倾尘寄出第一张船票,附带几句简单的问候语。 最终,石沉大海。 … 3月29日,凌晨,苏音坐在不吹风的天台上,一个人看少得可怜的星星。 终于,有风吹过。 苏音仰着头,轻轻扬起嘴角,“十七岁了,苏音,生日快乐。” 星光点点落在她脸上交汇出层层暗影,她神情恍惚,过往记忆像黑白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她还是放不下她。 “老师,我想你了。” 巧了,她想的人也正在想她。 市北一栋最高的大楼里。 许倾尘站在窗前,安静地眺望城市的奢靡浮华,她的指尖懒散地夹着烟,烟雾升腾,在空气中蠕动,蔓延… 许倾尘看呆了。 她再度想起目送苏音离开的那天,那天是哪天,怎么记不起来了。 好像过了一万年之久。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许倾尘吸了口烟,但她的心依旧是麻木的,她总感觉心里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可明明一切都结束了。 证据确凿,贺舟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因故意伤人罪,他被判了一年半。 罪有应得。 许倾尘身上的伤也慢慢愈合,那些伤痛正悄悄远去,不久后,就该淡忘了。 可许倾尘的心却越来越难受,她知道,她的难受,和这些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