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节
这场面,虽然短暂,却真的不比先前菩萨出场时的特效差丝毫。 更别提接下来, 老道手腕一动, 喉咙里发出俩字: “起开!” “嗡!” 这遮天蔽日的磅礴身躯,就跟掷铁饼一样被丢了出去。 可怜这谛听长得这般威武雄壮,此时却像是个弱不禁风的小鹌鹑,抛过来,丢过去。 谛听的身躯开始缩小,到最后,化作了一个成年男子的形象,跪伏在菩萨的莲花法座之下。 “阿弥陀佛,一别千年,又见面了。” 菩萨到底是菩萨, 自始至终都在贯彻着他的优雅。 老道则显得没形象多了, 坐在病床上的他,伸手抠了抠脚拇指的缝隙,随后还把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画面,当真是有味道到了极点。 “哎呀我去,可不是嘛,这么多年没见了,可把我想死了哟。” 老道说完,嘿嘿一笑,伸手从自己身后床上取出了一个橙子,继续道: “吃一个,解渴咧。” 说完, 这橙子直接向菩萨丢了过去。 旁边的谛听当即上前, “砰!” 谛听被一只橙子砸飞。 “啧啧啧,现在水果多贵啊,人都快吃不起了,你不吃就算了,怎么还能让畜生糟蹋了呢。” 老道显得有些不满意,用自己的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而后放在嘴边吹了吹,吹出了雪花点点。 菩萨不以为意,毕竟,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人到底是哪种做派,千年前他就已经清楚了。 “千年了,你没进丝毫。” 菩萨目光如炬,很多东西一眼就能瞧出。 自老道失踪的这一千年,他音讯全无,阴司那边找不到他,连谛听都感应不到他。 论起藏身的本事,说实话,老道还真不比赢勾弱。 不过赢勾那是因为陨落后,仇人太多,不得已而为之。 老道则是自己主动选择地“敛去”自我,更像是在下一盘大棋。 当然了,任何事儿,都是有得必有失,这种隐匿自己的日子,自然不可能和神话故事中那样子般去隐居加修炼。 菩萨说他千年以来,未进步丝毫,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嘿嘿,其实,我也想努力来着,每天其他啥事儿都不干,就一门心思地面壁青灯古佛潜修。” 说着说着, 老道自己都笑了, 继续道: “但没办法啊,谁叫我他娘的是个天才呢,有时候还真得小心翼翼一下,上个茅坑往那儿一蹲,就这会儿功夫说不准就能顿悟个七八次, 唉,真是太折磨人咧。” 言外之意, 千年未进算什么, 只要我想, 随时都可以一鸣惊人,补回那失去的千年。 “一把剑而已,值得你蹉跎千年?” 菩萨开口问道。 双方看似在说话,如同在叙旧。 实际上, 菩萨是在重新编织着这座须弥小世界, 这里是阳间, 他很高, 眼前的末代不比他矮, 两个很高的人站在一起, 会很扎眼。 这苍穹,是有脾气的,阳间的苍穹,更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主儿,它不会和轩辕剑一样,主动来找你麻烦,但你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跳得过分欢实了,他也不会坐视不管。 把这须弥小世界缝缝补补,其实也是为了接下来的事儿做个铺垫。 神仙打架,却也都要顾忌点凡人的。 “千年算什么?”老道没好气地撇撇嘴,“本府要的,是天上地下,万万年年!!!” 不知道为什么,在老道说出这番话时,周泽的眼皮子跳动了一下。 似乎在这一刻, 老道才是真正的末代府君, 那个发起狠来, 祖宗基业说丢就丢的主儿。 舍得丢下, 是因为想获得更多! 他要的是世间万万年,要的是永恒,仅仅损失千年,和万万年比起来,真的是毛毛雨了。 就如阳间很多学生为了拼搏出一个好大学,将自己丢在中学里与世隔绝六年一样。 尤其是高三班级黑板上,最喜欢写这种今日的苦是为他日的甜这种鸡汤短句。 “如此,祖宗基业,都可说丢就丢?” 菩萨继续问道。 同时, 其座下片片金莲开始落入下方的土地之中, 就连这头顶天空,似乎都被慢慢地镶嵌上了一道金边。 老道打了个呵欠,挥挥手, “这点基业,算个球,只要给本府时间,本府能打下比老祖更大的基业!” 自老道出手后到现在和菩萨交流时,老张都是以一种嘴巴张大的表情在看着老道的。 尤其是老道回答菩萨的那些话,当真是…………气吞山河。 你不会觉得他是在说大话,因为他身上洋溢出来的那种自信和气场,真的是给人一种他既然说了,想做就肯定能做到的感觉。 老张这下子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一向无比挑食的安律师会愿意和老道一起搭伙去钻小胡同小巷子安慰那些看起来比安律师自己这具身体皮囊还大一些的大妹子了。 曾经, 老张觉得局里的那些喜欢钻营逢迎的那几个,已经是够极品的了,谁成想,安律师才是此道里真正的集大成者。 就刚刚那几句回答,震撼得老张这个自认为很“正直”的人,心里都产生了一种想和老道多亲近亲近的念头。 周老板则是暗戳戳地又点了一根烟, 抽烟有害健康,危害他人,是错误且愚蠢的行为! 但此刻,周老板觉得除了继续“愚蠢”着,也没其他的事儿好做了。 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了赢勾先前为什么不做声; 是啊, 自家现在还没复原,还在舔舐着伤口呢, 眼前就一个活蹦乱跳的家伙杵着, 他不上难道让自己拖着受伤之躯上? 大不了比谁不怕死呗, 呵呵, 论比不怕死, 你这个因为怕一千年后死早早地连祖宗基业都丢掉的家伙, 敢比么? 不过, 周泽也瞅见了, 这个结界,或者叫小世界吧,反正周老板也不通阵法,具体是个什么称谓,他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