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喵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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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吃不成了,只能改下次。 缪嘉卿花了不少时间转乘才站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店门外,这家店由异怪开设,专门供委托人和接单者碰头的中转屋,口碑在各界都有保证。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这次的顾客是个人类,他得打十二分的精神,绝不能把隐患带回去。 他叹了口气:“唉,还是更想接同类的单。” 缪嘉卿说的是现在的实情,虽然跟异怪打交道挣得不多但不管出什么事打一架就好,或者找专门的调解人去调解就能把事摆平。人类却不行,不论是被骗了,还是身份暴露被骚扰,甚至被设计杀害,都只能向异怪对策科汇报等他们解决,异怪绝不能私下处理。反过来就更糟了,虽然早期有不少异怪看不惯人类对他们进行各种打压的情况发生,现今这种情况几乎绝迹,反倒是不少与世无争的异怪死于人类泼的脏水中,异怪对策科对那些人只是追加人类社会的刑事责任,根本不会把他们交由异怪。 这种不对等的处理方式惹得异怪们怨声载道,有些头脑灵活的开始学着互相打掩护来解决这些麻烦事,也有些想安稳活在人类社会的异怪派出代表与对策科进行交涉。 回想着异怪对策科干得那些“好事”,缪嘉卿攥紧拳头,咬了咬后槽牙。想当初这些人迷惑土地将魏缈缈塞进来的时候他简直想去大闹一场,他们人类的手伸得太长却不干什么实事,自以为一个人类的身份证明就能当永久的酬劳让异怪任劳任怨乖乖听话,怎么可能。 这时手机震了几下分散了注意力,缪嘉卿解锁屏幕看到魏缈缈在群里发的照片——两个放在冰箱里装着水的玻璃碗。 -宵夜是冰粉儿哟。 魏缈缈发了这句话又发了一张叉腰求表扬的表情。 -不是说等会儿去吃冰? 缪嘉卿有些失落,不是说他不想吃魏缈缈做的冰粉儿,可他更想带她去吃前几天刚发现的一家甜品店的刨冰。那家店做的刨冰非常好吃,口感绵密,没有过多的冰碴儿,口味种类也多,本想今天给她个惊喜。 -说什么呢,姐姐做的不比外面的好吃? 缪嘉晖紧跟着发了这么一句,还发了只圆润的小黑猫乖巧摇摆的动图,就是这只猫…… -这不是你吗? 缪嘉卿震惊。 -对啊,我把自己做成了表情包,这样就能让缈缈姐经常看到我了。 不用猜都能知道那家伙发这句话的时候有多得意。 魏缈缈在群里大叫可爱,立刻保存下了这个摇摆小猫的表情包。 我要不也把自己做成表情包?看她激动的反应,缪嘉卿思索起来,不管怎样都不想让那个家伙领先。 正想着,突然蹦出一条信息,是魏缈缈单给他发的。 -下次单独带我去吃吧,当作二人的秘密约会。 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笑脸。 刚才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缪嘉卿笑着迅速回复。 -约定好了,毁约是小狗。 -你们怎么都跟狗过不去?你哥有一次还学狗叫来着。 -因为我们真的是猫。 -好有道理。你继续忙吧,早点回来。 -好。 缪嘉卿回复完将手机收回口袋,此时此刻他开心得想要化成原型奔回家对魏缈缈亮出肚皮。说一千道一万,什么人类都比不过魏缈缈,她是最好的。 “行,该去见见那个委托人了。”他迈开步子朝着马路对面的咖啡店走去。 缪嘉卿推开店门,独属于异怪视野,专为分辨委托人的标记从门口蔓延至最深处的座位。凭借优良的视力他看到坐在那里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性,微卷的栗色长发披在肩头,穿着一身职场精英的装扮颇显干练。直觉告诉他这人可信。 “您好,您就是这次的委托人吧。”缪嘉卿走过去客气的跟她打招呼。 委托人看到自己等的人竟然还是个孩子,不免露出惊讶之色:“你就是那个宅急送的店长?” 缪嘉卿点点头对她伸出手:“我跟我哥合伙开的店,很抱歉根据规定我不能告知自己的姓名。” 委托人对他真的是店长这件事颇感意外,但还是很快调整好表情,站起身郑重地伸出手与他相握:“没关系我能理解,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待二人落座她继续说道:“听介绍人说你什么都能送?即使收件方未知也可以?”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孩子真有这种本事? “是的,只要不违规,不管是什么都能送。” “保密性如何。” “不论是收件方、寄件方还是所要取拿的货品,我们都不会透露任何相关情报,这种自砸招牌的事绝不会发生。” 委托人见缪嘉卿的态度决定赌一把,不然她真不知道还能再找谁了。她从座位下拿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放在桌上:“我想麻烦你将这把伞送归原主,还想捎带传句话,价钱好说。” 缪嘉卿等了片刻,见她没有更多的情报可说,便指指木盒:“我能打开看看吗?” “可以,请。” 缪嘉卿接过盒子打开别扣,一把油纸伞映入眼中。这是一把最平常不过的伞,素色的伞面经过时间的洗礼微微泛黄,粗糙的工艺说明制伞的人手艺还不纯熟,但整体能保存得如此完好,收伞的人肯定将这把伞当宝贝一样。 “能讲讲这把伞或持有者的事吗?我也不是万能的,仅凭一把伞就能送到。”缪嘉卿放下这句引子稍稍放开了精神力让委托人无法对自己说谎,他要确保这把伞不是什么陷阱。 委托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又很快恢复正常,慢半拍的露出歉意的表情:“抱歉,是我的疏忽。”她坐直身体徐徐道来,“我想从我知道的事情开始说起,整个故事会比较长还请不要介意。 “这把伞是我姥姥的遗物,她前几年去世了,今年妈妈回老家收拾屋子的时候从最底层翻出了这把伞,原本收纳的盒子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了,后来换的这个新盒子。 “收拾残渣的时候妈妈注意到碎屑里有张纸条,但是因为保管不善上面的字也模糊不清了,纸张一碰就碎,她只勉强辨认出最后的落款——清。” “清?” “嗯。”委托人点点头,“这个清我们都知道,姥姥晚年得了阿尔茨海默症,忘了很多事,只有这个清,我们经常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从她的描述里我们猜测这个名为清的人应该是名男性,对她很重要。姥姥每每回忆起他时,她的表情都非常柔和。” 缪嘉卿有些尴尬,他好像听到了一名老者的情感史。 委托人看出他的窘迫,笑着摆摆手说没事别在意,然后继续说道:“姥姥的婚姻并不幸福,姥爷自身有病无法留后,听妈妈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姥爷后来心理扭曲经常借各种由头打骂他们母女俩。那个年代又不像现在想离就离了,姥姥一直熬到姥爷病故才脱身,听妈妈说她当时把姥爷生前所有的东西都扔了,你就说她是有多讨厌他吧。”委托人顿了片刻知后觉地补充道,“啊,妈妈是从亲戚家过继的,虽然不是亲生但姥姥对我们很好。 “其实知道清的存在后我跟妈妈都很纳闷,既然有爱恋的对象为什么还要嫁给姥爷,他们结合的话应该会很幸福吧。唉,那个年代有太多身不由己了。 “抱歉扯远了,我想你也听出来了,我希望你能找到这个叫做清的人把伞还给他,或者他的家人,以及把姥姥过世的消息转达过去。” —————— 从明天起到五一结束每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