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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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南炎:【......】 陆湛不打算再跟他多说,切换到跟管理员的聊天界面上,想申请退出互助会。 这时,李南炎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我跟你说啊,不要现在就撂挑子不干了,每个加入互助会的人只有一次匹配机会,你要是拒绝了,你对面你那个omega可就没人过问了。】 【来到这个互助会的omega,可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那一刻,陆湛的手顿住了。 在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轻叹一声,收回了自己的退会申请。 ..... 自从加入互助会之后,冬歉现在有空的时候就调戏一下自己在互助会认识的alpha。 因为跟他相处实在太有意思了,所以冬歉现在跟任白延相处的时间显著下降了。 不知为何,他感觉对面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什么需要照顾的小可怜,冬歉跟他说的任何小事,他都会默默放在心上。 因为是匿名机制,对面那个alpha的昵称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路】 冬歉抱怨:【一个人待在家里很无聊。】 路:【你父母呢?】 冬歉:【没有喔。】 对面一阵沉默,随后僵硬地回复道:【抱歉。】 他顿了顿,又道:【你可以让朋友陪着你。】 冬歉想了想:【我好像也没有可以陪着我的朋友。】 又是一阵沉默。 冬歉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没人管的小可怜,可是每天都聊天似乎都越描越黑。 后来,他就觉得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冬歉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对面的人也会陪着他。 他可能是个学生,每次到了冬歉睡觉的点他都在搞学习。 听着他笔下的沙沙声,莫名有点助眠。 冬歉听着听着就打起了哈欠,但又强撑着不肯关闭光脑。 有的时候,他也会恍惚,到底是他陪着自己睡觉,还是自己陪着他学习。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冬歉很久没有来找任白延睡觉了。 这夜,天空比以往都要更加黑沉一点,不多时,在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之后,暴雨便从天而降,带着轰轰烈烈的气势。 任白年房间的灯迟迟没有关,冷调的灯光充斥着整个房间,让他的背影稍显孤单。 每天晚上下雨打雷的时候,冬歉都必定会可怜兮兮地抱着枕头来到他的房间,想跟他一起睡。 今天晚上的雨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任白延静静地待在房间里,闭着眼睛,等待冬歉主动来敲门。 又或者说,是期待。 但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任白延稍有焦躁,有些按捺不住,几分钟后,他主动停留在冬歉的房间门外。 其实在冬歉刚从孤儿院回来的时候,也有这么一个雨夜。 他当时对白家的一切都很陌生,害怕的时候也不知道要找谁,只能一个人抱着枕头,蜷缩在被窝里。 今天也会是这样吗? 冬歉的房间是不锁门的,因为下身不便的原因,为了每次摔倒后外面的人能及时进来帮他,他从小就没有私密空间。 任白延犹豫了一会,将手放在门把上,推开了门。 房间里,冬歉好像正跟什么人说着话,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愉悦。 任白延凝滞在那里,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冬歉笑得这么开心的模样。 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任白年面沉入水,视线缓缓下移。 光脑的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冬歉那天的话在他的耳畔重新响起。 “我想在发情期到来之前,找个男朋友。 第49章 坐轮椅的丑beta 理智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着急,但是在看到少年一脸幸福地跟别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任白延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 他凉凉地出声道:“小歉,跟谁聊天呢?” 冬歉听到了声音,后背猛地僵硬,他转过脸来,立即收敛了笑容。 他的唇角垂落下来,可是眼底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足以看出,跟那个人聊天他有多么开心。 “没什有么人...” 冬歉心虚地将光脑的联络给中断了,将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少年不光有了不愿意告诉他的秘密,现在甚至还有了一个背着他偷偷喜欢的人。 这个认知让任白延格外不安。 “小歉,听话”,任白延缓缓向冬歉伸出手,尽量语气平和道,“拿出来。” 冬歉纤长的眼睫颤了颤,身体往床边缩了缩,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任医生...这次不行。” 任白延的眼睛微眯,俯下身来,伸手向冬歉的背后探去。 冬歉将绑定光脑的手环死死地抓在手里。 可是身体不便的他,怎么可能是任白延的对手。 任白延捉住冬歉的手腕,很有技巧地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手环拿出来。 不会疼,但是也没法反抗。 冬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任白延将手环拿在手里。 任白延面无表情地点开上面的开关,无数数据涌了出来。 他调取了冬歉最近所有的联络人信息,蹙眉发现,其中大多数都是适龄alpha。 冬歉早就意识到了可能有一天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已经特地在这些天找了一大批人,当做幌子。 他觉着自己对面的alpha还不错,值得交往一番,还想要跟他多玩一阵子。 但是如果让任白延找到了那个人就不好了。 按照他的脾性,在掌握到那个alpha的信息之后,恐怕会去找他的麻烦。 但是现在,他面对的是一堆男性alpha,任白延恐怕就是想找某个人的麻烦,也无从找起。 任白延面对这个情况,脸色剧变。 他连平时温润绅士的笑容都再维持不住,目光落在冬歉的身上,尽力克制着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你到底找了多少?” 冬歉颇为认真的想了想,最后缓缓道:“数不清了。” 他眼里丝毫没有歉疚似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酿着笑意:“不过,任医生,我这样也不算错,想要找到合适的人,当然要广撒网,多方面对比,这样才能找到最好的,不是吗?” 任白延听冬歉一本正经的用数据学跟他分析,简直要气笑了。 他捏住冬歉的下巴:“小歉,你是怎么了,你以前不会这么不听话。” 任白延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最近上学,是不是遇到什么人,被他们教了你什么不好的事,嗯?” 这种情况说多错多,冬歉静静地注视着他,平静道:“没有。” 任白延看着冬歉这副毫不知错的模样,蹙了蹙眉,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应该怎么教育他。 从孤儿院里被带回来之后,冬歉一直很努力的在适应这个家。 他乖乖的治疗自己并不存在的皮肤病,乖乖听着他的话在脸上缠上绷带。 他对冬歉的所有教育,几乎都是站在白年的立场上去考虑的。 缠绷带不是为了冬歉的健康,而是担心白年看见他那张漂亮的脸,心生自怨自艾。 治疗皮肤病,也是为了白年成年后的换脸手术。 但是这次呢? 这次,他又是站在谁的立场上呢? 他又凭什么教育他呢? 看着固执的冬歉,他一时之间想不到应该说什么。 无数个理由和借口在他的脑海中一一闪过,他找不到突破口,却又想将冬歉现在的行为给彻彻底底否定,让他变成和以前一样的乖孩子。 最后,他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竟然是一句攀比。 他听见自己失望道:“白年就不会做这样的事。” 那一瞬间,冬歉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很快变得坦然。 他看着任白延,眼尾轻挑,缓缓笑了:“那是当然,因为白年没有皮肤病,又是白家贵公子,人见人爱啊。” 他脸上的笑容扩大,眼角眉梢都挂着自嘲:“我足不出户,没人喜欢,将来说不定还会满脸烂疮,人人嫌弃,对比之下,当然要贱一点,不是吗?” ..... 那天的谈话终究是不欢而散。 甚至直到今天,冬歉上学之前,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任白延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