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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重响。 荣哈尔面部朝下倒了下去,许久都没动静。 阿森木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 荣哈尔居然输了,还是输给了文官! 奇耻大辱! 燕稷微笑着放下酒杯,对下方郑太医使了个眼色。 郑太医上前查看一下,躬身:“陛下,昏过去了。” “原本还想着今日能令荣哈尔与我大气男儿多过过招,不过如今看来是不能了。”燕稷一副可惜模样:“不过,贵国第一勇士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来使还是应多注意些啊。” 随着燕稷的话,周围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阿森木身上,或嘲讽或轻视,如芒在背。 阿森木猛地朝着燕周方向看过去,后者低着头喝酒没看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他咬牙,再看看周围人的眼神,更是恼火,只觉着血气上涌,忍不住抬起了头:“大启皇帝,我赤方勇士因着敬佩大启英勇,才提出切磋,本就是点到为止,遣出的人却下如此重手,是不是太不顾颜面了?!” 大启百官目露诧异。 这得是多不要脸,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燕稷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来使这话说的,未免让人笑话。朕遣的是文官,方才荣哈尔下手如何在座有目共睹,技不如人,身上未受一点伤,只是昏厥就是重手,第一勇士就如此脆弱?” 阿森木一噎,刚想继续开口,在燕稷身边趴着的白狼猛地站起,冲着他愤怒嘶吼一声,而后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冰冷长剑便抵在了阿森木脖颈处,压制着让他坐了回去。 赤方众人脸色一变。 阿森木不可置信开口:“大启皇帝,你想做什么?” “朕或许,应当和来使好生谈谈颜面一事。” 燕稷缓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下了台阶。 步伐沉稳,声音清淡。 “大启建朝三百一十九年,历经十朝,八个盛世,内有朝堂肱骨之臣福祚,外有边关忠勇之士镇边,平内乱定四方,威势天下。” “强盛至今,一是因着君主勤政圣明,二是因着朝堂肱骨辅佐,三是因着边关忠勇守疆。” “两百年前前八方动乱,众国战火挣扎,大启承衍帝率兵亲自征伐,历十年,归于太平。” “一百七十四年前,南洋远戎……” “……” 大启三百多年的辉煌,被燕稷一点点道出,他声音很淡,仿佛口中所说只是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却让大启朝臣眼睛都热了起来,这个国家的辉煌,自出生便烙在每个人的心上,不需太煽情,那就是大启百姓心中最大的荣耀。 等到燕稷说完,众臣眼底已经满是亮光。 “大启励精图治十朝,有如今盛况。”燕稷在赤方国众臣面前停下:“三百一十九年,八边难犯,至如今,九州富余,百姓安居乐业,边关百万雄师护佑,安平盛世。” 说完,他顿了顿,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森木,语调波澜不兴:“所以,你要知道一件事。” 阿森木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居然有些心惊。 燕稷稍稍仰起头,眉眼间尽是凛然的贵气,他站着,眼睛慢慢从殿内众人身上扫过去,而后用最骄傲的姿态,一字一顿开了口。 “大启不需要给任何人颜面——” “因为我大启,就是颜面!” 第10章 帝王之道。 对内应坚持流氓路线。 对外要贯彻强盗法则。 这是燕稷沉浮几世后悟出的道理。 很明显,这话是没错的。 众人看着燕稷,有那么一瞬间,居然从这位年仅十六岁的新帝身上看到了上位多年才能拥有的气势和威信。 燕稷缓缓上前一步,垂下眼睛:“朕不会对你如何,毕竟不斩来使这个道理朕还是知道的,但是,有些心思,你不能有。” 说着,他声音更淡了几分:“懂了么?” 阿森木愣愣抬起头,目光触及燕稷淡到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喉咙突然一阵干涩,下意识就开了口:“……懂了。” 他旁边其余八国来使眼底带了些小心翼翼,沉默着不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昭和帝这话不仅仅是给阿森木一个人说的。 不甘心归不甘心。 可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生法则。 四周一时无声。 燕稷朝着谢闻灼方向一瞥,后者会意,将手中长剑收了回来。脖颈处没了锋刃的束缚,阿森木逐渐回过神,脸色骤然苍白下去,低下了头。 燕稷没再看他,转身回去坐下,看着下方沉默的众人,轻轻笑起来,桃花眼重新变成明媚的模样:“其他话朕也不多说,来使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些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免伤了大启与赤方的和气,到时候就不大好看了。” 说着,他举起酒杯:“此事已了,众卿及来使也不必放在心上。” 九国来使一愣,却看着燕稷正弯着嘴唇看他们。 于是反应过来,急忙端起酒杯:“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燕稷就笑,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殿内气氛被刻意柔和,表面上看着与之前没有半点区别,大启朝臣甚是舒心,重新开始谈笑,与边上沉默着的赤方相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