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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风暖碧落》作者:寂月皎皎【完结】 内容简介 最初,她是暗恋主人的小小侍女,而他是来府上做客的逍遥侠客。 那时是谁轻笑着,抱肩站在刺槐树下,慵懒地说:在下仇池杨定。 后来她成了当朝公主,却也成了qíng郎仇人的女儿。她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是谁抱住那轻如蝉翼的枯gān女子,那样呜咽着悲声,碧落,我来了。我是杨定 她一次次伤透他的心,让他绝望离去。在最终作出抉择时,谁在低声叹息, 碧落,下次弃我而去前,请一剑结果我 编辑推荐 国破家亡的俊美王子,流落人间的当朝公主,本该是死敌的两个人, 却纠葛于命运的红线之中,红袖添香网倾qíng推荐,凄美绝伦的乱世之恋。 【肉文屋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肉文屋】 点绛唇 章台深处夜流彩(一) 秋月流素,章台路远。几处深闺望月倚栏,鸾孤凤单,形影相吊;多少才子把酒谈笑,脱帽醉青楼。 一条香艳红尘街,红妆珠翠,玉蝉金雀,脆而靡的歌声从宝髻花簇间摇曳而出,铮琮乐声,诉不尽的太平盛世,风光旖旎。 雍州最大的青楼,是飘香院;飘香院最美的楼阁,是点绛阁;点绛阁之所以出名,是因为点绛阁的绛珠姑娘。 传说,一年前东海公苻阳奉王命出巡雍州,偶然听到绛珠姑娘的琴声,遂微服前来飘香院,住了十日,待京中再三催促,方才恋恋而去,却留下了一点绛唇如珠,摇落光无数的赞誉,从此声名雀起,成为雍州第一名jì。 点绛阁中,有美人面薄腰纤,对镜理妆。 色若梨花的面庞,敷一点淡淡胭脂,螺子黛细细描摹,勾勒出眉如远山,越发衬出睫下眸如深潭,幽黑如夜。明明是恬静得近乎清冷的容颜,却贴上了金huáng色的百合花钿,于眉间静绽妍媚而妖异的光华。 碧落姐姐,还只差了唇脂未点。形容俏丽雅致的红衣女子,将丝棉胭脂呈上。 美人如夜黑眸一转,却是轻轻一笑:妹妹记住,今天晚上,点绛楼没有云碧落,只有石绛珠! 红衣女子低头应是。 碧落纤长的青葱五指,接过丝棉胭脂,稳住指尖轻微的颤意,将之卷成细细的一卷,缓缓托起,轻点绛唇。 清婉的妆容,蓦然大亮,似仅唇间一点檀朱,点亮了夜空最明媚耀眼的烟火,璀璨无双。 一点绛唇如珠,摇落光无数。 红衣女子愕然望着那突然由清妍变得妖艳的女子,明眸闪亮,朱唇颤动,竟也是极美好的形状,却说不出话来。 迤逦一条淡紫柔丝鸳鸯锦百褶长裙,披一袭绛红金丝团蝶碎花锦衣,深绛色烟雾轻纱披帛轻缓垂下,回眸处,佳人竟如夜雾里裹着的初绽睡莲,朦胧之中,芳华幽妍。 合欢纹的雕花门外,有人略带不耐地催促:绛珠姑娘,梳妆得怎样了?林大人可等不及了! 红衣女子望了碧落一眼,娇慵地回答:我收拾得差不多啦!请林大人进来吧! 屋外立刻传来急促的低语:快去请林大人! 碧落黑眸中有尖锐如冰棱的光彩闪过,她将手摸了摸暗藏于锦衣下的宝剑,压低了声音道:妹妹去吧! 红衣女子点头,绽唇一笑:姐姐小心!听说这姓林的出身将门,一身武功好得很! 启唇之际,同样的绛唇如珠。 只因,她才是真正的飘香楼名jì,石绛珠。 碧落没有回答,从铜镜中看石绛珠隐入屏风后,才深深呼吸了一下,立起身来,垂手侍立在一侧,努力放松着因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躯体。 不一会儿,水晶珠帘缭乱晃动,明灭光影里徐徐走来一名富富态态的中年人,锦缎衣裳一团簇新,映得胖乎乎的圆脸更是神采飞扬,贵气不凡。 点绛唇 章台深处夜流彩(二) 碧落松开一直紧攥的拳头,唇边挑起一抹娇俏轻笑,摇曳上前,款款福了一福:绛珠拜见林大人! 林大人的骄傲尊贵,在小而jīng亮的眼睛凝到碧落面庞时,已经烟消云散,庸俗的垂涎之色,瞬间坏了他好容易在美人前树立的威仪和官相。 绛珠,绛珠,今夜,怎生为我摇落光无限?林大人抱住碧落,已迫不及待地将她g边推去。 这就是朝中的高官,这就是据传清廉如水两袖清风的林大人。 故过矜持娇羞地转过头,碧落如夜幽深的眼眸中露出讥嘲笑意,再无半丝的不安,声色却是越发地温柔若水:林大人,绛珠为您宽衣。 粉红色描了团蝶双双的g帏,一层层垂下,隔出芙蓉帐内意无限,再不觉屋外的秋夜沉沉,秋风正寒。 蓦地,男女凌乱的低喘,被一声闷哼打断,有锐物捅破皮囊的嗤声传出。 粉色的帏幔,忽然泛出了殷红,一层层洇染开来,如美人不小心,将染红指甲的凤仙花汁打翻,倾于帏幔之上。 双双团蝶,已成血色,僵红的一团,犹在张着翅膀,似在做着垂死的挣扎。 帐幔再撩开时,那本该在风流旖旎中的女子迅速退出,一边将繁重的绛红锦衣抛开,一边用一块丝帕擦着自己的脸庞,甚至连新涂的唇脂也抹去了。 色若梨花的碧落,不再绛唇如珠。她蹙了眉,厌恶地盯着帐幔上的殷红,将手中宝剑上的鲜血拭去,呼吸有些急促。 石绛珠从屏风后闪出,兴奋地叫道:碧落姐姐,你除掉他了么?我可以回去了么?我可以离开这里,和你回去见公子了么? 碧落点一点头,低笑道:绛珠,你去瞧瞧,那个姓林的有没有断气了?我也怕得很。 石绛珠应一声,走入帐帏,将手伸向那半luǒ的横陈尸体,探向鼻尖。 死了!他死了!姐姐,你太厉害了!石绛珠雀跃着,欢喜得满脸通红,正要回头望向碧落时,背心忽然一冷,一直冷到胸前,如同一团雪水,从血ròu中贯穿而过,刹那浸透心肺。 然后,她觉出似有些疼痛。 低了头,一截剑尖,从左胸闪着寒光透出,一滴两滴的鲜血缓缓渗出,落于明蓝的锦衾,似一滴两滴的泪珠。 她张一张嘴,想再叫一声姐姐,想问一声,为什么。 但她终于什么也没能做,随着碧落决绝拔出宝剑,颓然地仆倒在地上。 没有为什么,绛珠。 碧落蹲下身去,望着倒在林大人身上的石绛珠,脸上再无半丝笑意,眸中也渐蒙上了一层泪光。 她抖动着的手指,轻轻阖上石绛珠半睁着的眼睛,吸着鼻子无奈地低叹:冲哥他也为难,他不敢留你,不能留你呵! 儿臂粗的红烛高照,耀亮着整间屋子,包括死去的人,和飘拂的帐帏。 却耀不亮那女子一身的黑衣。 而她那双如夜的黑眸,正在那跳跃的烛火下,烁着星子样的辉芒,愁意深深。 点绛唇 章台深处夜流彩(三) 苻秦建元十八年八月,吏部侍郎林景德遇刺。 负责保护林景德的侍卫,是一等一的剑道高手。他见到了蒙面的凶手离去,却因回身查看林景德qíng形,错过了追击凶手的最好机会。 他们只记得,那个杀害林景德的凶手,身姿娇小,形若女子,有一双夜一样漆黑的眼睛。 但他们一直不相信,杀害林景德的,会是一名女子。 林景德的身手,在朝中武将中也已排在前列,连宰相王猛在世时,都曾对他的身手大加赞赏 凉风,冷月。 晚云初收,淡天琉璃。 乌鹊南飞,花荫向晚,偌大的园中,种植的大半是jú花。 有墨jú、金绣球、美人含笑、芳溪秋雨、绿衣红裳、斑中玉笋等品种,俱是jīng心栽培,花开正好。月色淡淡,绫灯沉沉中,但见粉红紫白,种种不一,万奇千异,或束团如拳,或垂丝如帘,或轻软如云,或绚烂若羽。 一个月白衣衫的青年人,正独对了那满园清jú,悠然抚琴。 素月分辉,在他身上投了一层虚茫的清光,轮廓圆润俊美的面庞,噙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浮于花影月光之中,飘然若仙。 花淡雅,人高洁,连琴声都飘着清冽的jú花清芬。 沿了浑圆卵石铺就的小径,碧落曳着天青色的丝缎长裙,飞快跑来。远远望着那青年人的面庞,她一双如夜黑眸,顿时散去淡淡的愁意,亮如明珠;如梨花柔白的面庞,更泛出了温软的笑意。 青年人的琴声停了,支颐而笑:碧落,事qíng办成了么? 他那矜持中带了温和亲呢的笑意,看来美好而无害。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眸,宁谧而清澈,却也似蕴了月光般的清冷深邃,却在抿唇一笑时,散淡如云烟,仿若那种清冷到忧伤的眼神,只是不经意间的错觉。 大秦平阳太守慕容冲,本就是容貌秀雅气度高华著称。可惜他平素闲适恬淡,不近女色,枉费了平阳诸家名门闺秀魂牵梦萦,相思无益。 有知道慕容冲根底的好事者,为此也编排了不少颇是难听的闲话出来,慕容冲听了,不过一笑置之,从不理会。他身畔的女子,除了侍女,便只有一个云碧落,从长安到阿房,再到平阳,十年相随,不离不弃。 有人说,云碧落是他的妹妹;也有人说,云碧落是他的姬妾;而平阳太守府的下人,只知尊敬地唤她一声:碧落姑娘。 碧落也不知自己算是慕容冲的什么人,但她知道,慕容冲是她最亲近的人,正如她是慕容冲最亲近的人一般。 提着裙裾,碧落跪坐到慕容冲身畔,将他额前垂下的黑发理到肩后,俏生生地一笑:一切按冲哥要求办妥。 绛珠呢?慕容冲依旧雍容而慵懒地笑着。 绛珠也已除掉。 那无辜死去女子不解而痛楚的眼神,似在眼前晃动,让碧落面颊上刚浮起的一抹红晕,迅捷褪去,刹那脸色苍白如月光般,缥缈而无力。 点绛唇 章台深处夜流彩(四) 碧落办事,我向来都很放心。慕容冲俊秀的容颜上笑意更浓,素白的袍袖缓缓拢过羊脂白玉的琴轸,目光极是柔和。 碧落听得慕容冲称赞,方才将石绛珠之事丢下,红了脸,偏了头,胡乱撩着七弦琴的丝弦,听着那零乱的嗡嗡琴声,在园中飘来dàng去,如洒了一园的缭乱心事。